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8章 一茬又一茬

“你夠了啊,又咬又吸的,又不是吸血鬼,我的血你能喝嗎你就吸。”

“嘴,鬆開。”遙嶼稍微用了點兒力把江堤腦袋掰開,因為江堤咬了還不算,這會兒還開始吸他的血。

把江堤腦袋從他脖子邊掰開遙嶼才發現,江堤臉上的裂紋好了,就是瞳孔越來越紅了。

江堤把唇邊的血舔乾淨,遙嶼移開視線。

“打個商量。”遙嶼對著那雙瞳孔說道:“你別留在他眼眶裡,我之後帶你去找你主人。”

沒反應。

遙嶼又想繼續說,江堤說話了,“遙嶼,你的血,很香,再給我喝一點。”

遙嶼果斷抬手在他額心一點,江堤一秒暈倒在他懷裡。

想喝血,這明顯不對勁。

“喲,玩呢在這兒?”

聲音突然出現,三個人身形猛的一僵,藤七連忙過去扶住原攬,遙嶼緊緊的摟住江堤。

清酒:“......”

“幹嘛呢?躲瘟神呢?瘟神還不屑於來找你們呢。”

清酒站在遙嶼身邊開始輸出,“你們三個小垃圾,我記得你們小時候我就說過吧,讓你們好好學治療術,當時好好學,也不至於現在連個人類都救不了,原攬,你自己看看你多狼狽現在,如果會治療術會這樣嗎?現在你們就只會用最蠢的方法救人,不,連人你們都救不了,回去都給看書,現在你們要是再不好好學,等著我來收拾你們,不過你們倒是知道要護住心脈...”

清酒話音一頓,剛才沒細看,現在看清了發現那也不是他們做的。

清酒頓時更氣了,“連護心脈的事情你們都不會做!?這點兒小事還要靠原已,你們這幾萬年學哪兒去了?讓你們在人間是讓你們來逍遙的?一直這樣下去,遙嶼藤七,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成仙,原攬你,什麼時候才能配得上你這神名?”

三個人做鵪鶉狀聽著,清酒在講的時候,蘇木就去檢查了江堤和原攬的傷勢,他一上手,不過一會兒這倆人的血自己就停了。

清酒掃了他們三個一眼,問道:“看明白怎麼做的了嗎?”

其實沒看明白,但他們不敢搖頭。

行,沒人點頭。

清酒壓著小火苗,又問:“剛才你們舅父做的那些,有知道的地方嗎?”

還是沒人點頭。

清酒那火一下就竄上來了,“...你們真的要氣死我!這些很難嗎!?你們下來的時候我給你們的醫術書裡雖然不全面,但是也不是一個都沒有,你們下界了是一點兒沒看啊!”

清酒過去給他們腦門一人來了一下。

“你們當初個個以為自己厲害得沒辦法了,就是不想學那治療術,現在怎麼搞得這麼狼狽?教了你們幾萬年,每天耳提面命,你們倒好,不是去杳川河抓魚就是去妖族逗鳥!讓你們下界,還給了一本書讓你們看,你們就不看,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醫書!”

清酒平復了一下心情,他不想說了,帶孩子真的會被氣死。

清酒不想看見他們,他看了一眼江堤,事兒不大,他就招呼蘇木走了,蘇木站起身說道:“獓狠在緊張的時候,牙齒會帶毒,他後面的肉已經被毒素全部被浸透了,還好壓制得及時,沒有擴散得太大,有兩個辦法,其一刮肉,其二,你們自己翻醫書學,看怎麼把毒逼出來。”

蘇木看了一眼江堤脖頸上的紅紋,又看了遙嶼脖子上那幾個明顯還在流血的牙印說:“這紅紋就是毒素引起的,你的血應該有壓制效果,但是把你的血餵給他這個方法不可行,不準用。”

蘇木說完就到遙嶼身邊,“阿酒,走吧。”

清酒毫不留情的轉身,消失在原地時還說了一句話,“小蒲已經帶著天兵先行去堵獓狠了,你們好好等著。”

“完了。”

藤七沮喪著一張臉,坐到原攬旁邊。

舅舅只是連說帶罵的講幾句,蒲姨那是真收拾,一點兒不帶手軟的。

心如死灰也不過是現在了。

“沒事兒。”原攬攬住他的肩膀,“不是你一個人面對。”

原攬:“那咱們現在,回重市還是去看他們抓獓狠。”

“去看獓狠。”江堤又睜眼了,他一動不動的看著遙嶼的脖子,很想上去咬一口。

遙嶼頭疼的看著他,要不是他還能自己說話,他會以為江堤已經被控制了。

這眼睛動得像傀儡一樣。

“你先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吧。”遙嶼把銅鏡撿起來懟他眼前。

江堤往後仰了一點兒,自己拿著銅鏡又回到剛才的位置。

“哇。”江堤看到的第一眼就發出一聲驚歎,“這竟然是我,長得,好玄幻啊。”

圍著他的三人:“......”

玄幻個屁。

遙嶼在江堤對面說道:“你眼睛是紅色的。”

“我知道啊,我說了我看得見顏色。”江堤抬頭在鏡面上點了兩下他的眼睛,真的,有點兒好看誒。

“......”遙嶼移開視線,算了,這孩子心大,沒辦法。

江堤看了一會兒就把江江揣進口袋裡,撐著要自己坐起來,遙嶼扶著他一起站了起來。

“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遙嶼問出口就覺得不該這麼問,江堤應該哪哪兒都不舒服吧。

“就是心有點兒疼,背有點兒疼,眼睛有點兒熱,還有,我好想喝你的血。”江堤眼睛亮亮的看著他。

“不行。”

江堤眼裡的光暗了下去。

雖然那雙眼睛看著異常詭異,但遙嶼還是不太忍心,輕輕揉了一下他的頭髮。

場面一時有些靜寂。

原攬和藤七在瘋狂傳音。

原攬:“你看,江堤是不是,非常不正常,很不像一個普通人類。”

藤七:“難道是當初他受的影響讓他變異了?”

原攬:“不應該啊,難道他真的不能留?”

藤七:“什麼不能留?”

原攬:“古書給的啟示,說被汙染的人,不被外力所擾活過了八年的,當格殺勿論。”

藤七一怔,“那他活了可不只八年了,這都快二十五年了,那咱們現在是要把人弄死?”

原攬抿唇,“不能弄死。”

藤七和原攬對視一眼,同時搖頭。

原攬嘆了口氣,“現在是過命的交情,咱們不能想這個事情。”

兩人也不再傳音。

“對了,孟識連呢?”藤七突然反應過來,孟識連應該是跟著他們下來的呀,這會兒怎麼不見人。

原攬:“孟識連也來了?”

藤七:“我們在半路遇見的。”

遙嶼:“他在下來的途中,應該是察覺到原已的氣息了,去找原已了。”

他當時察覺到他走得那麼急,還不知道他去幹什麼,剛聽到原攬說原已在,那他就清楚了。

正準備上去的時候,原攬突然想起來他們是從雲端上栽下來的。

“我倆就是從雲端上下來的,我明明攬住他的,想帶著他來找你們,但他突然站不住,從雲端上掉下來了,我用了好幾個辦法想把他攔在半空,但是攔不住,拉也拉不上去,我們就落在這兒了。”

“那怎麼辦?咱們不去天上?就從下面飛過去?”藤七試探性的問道。

原攬:“這個不太行。”

從下面走又是山又是房子的,他們又不是來玩遊戲的,還要躲障礙物。

江堤默默舉手,遙嶼把他舉起的手按下去,把他的禁言解了。

他怕江堤再說出什麼要喝血的話,自己沒了原則就讓他喝了,在他照鏡子的時候就給他禁言了。

江堤試了試看自己能說出話了,就開口說道:“我在天上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當時渾身無力,而且我迷迷糊糊的,腳底下又空了,我也沒辦法。”

江堤接著說道:“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那種感覺了。”

遙嶼:“你想去天上?”

“想。”江堤點頭。

默了一會兒,遙嶼正經問道:“江堤,我再問你一次,你眼睛,還有後背,只是有一點兒不舒服?”

“比一點兒多一點兒吧,不過能忍受,後背的倒是還行,有點兒麻麻的。”

“麻麻的?”遙嶼轉到他身後準備撩開衣服看,衣服還沒撩開,他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了?”原攬和藤七也圍了過去。

江堤也沒感覺他們有什麼動作,但是又多了兩道抽氣聲。

”怎麼了?”江堤繞著手到後背,把衣服撩了起來,想轉頭過去看,誰知道頭還沒轉他就被遙嶼的手擋住了,接著他的臉就被轉了回來,然後他的衣服被放了下去。

“你們幹嘛呢?我後背有什麼?給我講講啊。”江堤覺得自己心上有小貓爪子刺撓似的,他真的很想知道有什麼。

沒人回他,遙嶼撐著他的臉頰,不讓他動,江堤眨著眼睛,喊了一聲江江。

“你這算作弊嗎?”遙嶼手上用勁揉了揉。

江堤現在的情緒真的挺好猜,高興的時候那雙異瞳的顏色就亮亮的,不高興的時候顏色就會暗淡一些。

現在顏色就淡了下去。

江堤氣悶道:“江江,我不是你的主人嗎?你怎麼可以不向著我?”

哦~是銅鏡,不,是江江不告訴他。

“主人,你真的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整個後背,都不用撩開去看,就從後背那條斷裂的衣縫裡望進去,就能想出整體是什麼樣。

藤七把那口子撕大了點兒,以便看得更清楚,他摩擦著下巴說:“這是,毒素變異了?”

原攬搖頭,不認為是藤七說的那樣。

“我覺得不是,倒像是有東西想把這些毒素往外逼,但是獓狠的毒也很強,所以就形成了這種局面。”

一小半黑一大半紫的局面。

黑色的面想吞噬紫色的面,過去一點兒又被紫色的面打了回去。

這場戰況異常激烈,上面還有些紅紋。

黑的滲透到紫的裡,紫的又滲透到黑的了,紅絲花點綴得恰到好處,慢慢的就變得像一幅畫了。

遙嶼:“...你們倆不會傳音?要不再說大聲一點?”

江堤眼睛現在尤其的亮,他定定看著遙嶼,“我想看。”

“沒什麼好看的。”

還有點兒恐怖,這要不是在江堤的身體上,他就讓他看了,但是這是在江堤的身體上,遙嶼怕他被嚇到。

還怕他會就此有心理陰影。

雖然看江堤這樣,心理陰影這種東西也不太可能有。

看遙嶼那樣,江堤覺得自己也看不到了,他嘆了口氣,不看就不看吧。

江堤:“除了有點兒麻也沒其他問題,咱們從上面飛過去看獓狠?”

“走吧。”遙嶼伸手過去,江堤乖乖把手臂抬起來。

江堤這會兒真是乖得不像話。

遙嶼沒多想,過去攬住他,一起飛上了天。

“你身上有點兒燙。”

剛才摸江堤的臉的時候溫度挺正常,這會兒他攬著江堤的腰,手臂剛好貼在那道衣服縫裡,不正常的溫度透過他的衣服傳到了他的面板上。

“我知道。”

江堤覺得自己渾身都熱了起來,又有點兒暈暈的感覺了。

到了天上停下,江堤突然說:“遙嶼,你看我的臉上。”

遙嶼看過去,一驚,“你被烤熟了?!”

江堤動作很慢的搖頭,“不知道啊。”

“你別動!”遙嶼喊住他。

江堤:“怎麼了?”

遙嶼連忙伸手把他摟緊了點兒,“我看得心慌,你別動,快靠著我。”

江堤臉紅得沒辦法,整個人看著快要烤熟了,遙嶼伸出指尖去探,還有鼻息脈搏,還不致死。

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藤七:“這是怎麼了?”

藤七和原攬耽擱了一會兒,這會兒才到,一到雲端上就看見遙嶼摟著江堤,江堤明顯狀態不對。

“事不大,就是他快熟了。”

遙嶼現在感覺自己抱著個暖爐子。

“又怎麼了?”原攬心態快被他搞崩了,這一茬接一茬的。

“你們看。”遙嶼稍微讓開了些,江堤臉紅紅的,整個人感覺神智都不太清楚了。

看著江堤的樣子,原攬腦子裡突然出現了原已那句話。

--

“小心晚了點兒腦子治不好,以後就成傻子了。”

--

她難道已經晚了,江堤不會真的要變成傻子了吧?!

“快帶他去找舅舅他們,別待會兒真燒成傻子了?!”原攬急促道。

看他們沒動,原攬用剛恢復的一成法力直接將他們送走。

遙嶼和江堤沒有反抗,所以直接就被送走了。

“原攬,你幹嘛呢?”藤七湊上來問。

原攬一臉嚴肅,“我怕江堤變成傻子。”

藤七:“?”

原攬沒多解釋,她招手,“快帶我走。”

藤七:“行,走。”

遙嶼藉著原攬的靈力,帶著江堤一下竄出了好遠,他對著江堤已經改用抱的姿勢了,江堤好像腦子迷糊了,站不住,還一直往他脖子邊湊。

“熱。”遙嶼有點兒嫌棄,江堤滿頭汗,蹭了他一脖子。

遙嶼把江堤推開,用不了一會兒,江堤又湊過來了。

遙嶼不知道第幾次把他推開,沒辦法,他把自己脖子套了個罩子,讓江堤咬不過來,又給搞了一團雲放江堤頭頂上,雲裡呼呼開始往下吹冷風。

江堤冷得想躲,遙嶼抱著他,不讓他動,“你別動,給你自己降降溫。”

“吹了腦袋會感冒。”

江堤竟然還有意識呢。

遙嶼:“你都快燒熟了,還怕什麼感冒,別往我懷裡躲。”

“你真煩。”

江堤腦子暈乎乎的,也不想吹冷風,遙嶼還不讓他躲,真煩人。

“是是是,我煩,行了,你再堅持會兒,咱們快到了。”

遙嶼已經聽到點兒動靜了。

遙嶼和江堤到的時候,那邊戰況很激烈。

幾個天兵在外圍圍著,原已和孟識連在左邊站著,玄門那三師兄妹在右邊站著,剩下的長輩全在圈子裡和獓狠激戰。

獓狠傷得極重,現在已經是釜底抽薪,但上古兇獸沒有那麼容易死,現在雙方正在僵持中。

原已看見他們,在往這邊來,孟識連跟在他身後,他們走到一半時,那邊李眠突然大喊了一聲。

不開玩笑,真的是大喊,遙嶼感覺那一聲出來她嗓子得啞個兩三天。

李眠看他們注意她了,又開始扯著嗓子喊,聲音太大,有些失真,他們辨別了好一會兒才聽清。

李眠說的是,“快帶江堤走!”

“?”

原已和孟識連停住腳步,轉身看著她。

“為什麼?”遙嶼傳音問她。

李眠瘋狂搖頭,她來不及解釋,只大喊,“快帶著他走,不要待在這裡!”

遙嶼不明白什麼意思,但他很清楚,他們走不了了。

他感覺他們倆被緊緊盯著,他把江堤護在身後,緩緩抬眼,正對上江堤怨毒的視線。

“來不及了。”李眠急得直接癱坐在地上。

希望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面不是真的。

原已和孟識連飛身到他們身邊,一左一右將他們護在身後。

“他這是怎麼回事兒?”孟識連小聲問道。

遙嶼緊緊盯著獓狠,騰手把江堤頭上那朵雲撤了,聽孟識連問,就回道:“不知道,就是帶他來問的。”

圈子裡,五個長輩怕陡生變故,李眠觀戰許久,這會兒突然失態,江堤怕是什麼關鍵,不能拖到那個時候,必須速戰速決。

蘇木看了清酒一眼,清酒明瞭,退出包圍圈,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接著,獓狠就感覺有什麼東西束縛住自己,他怎麼用力都掙脫不開,其他人趁此時設出禁制將它包圍。

獓狠猛的朝天一嚎,聲浪衝破重重禁制到了江堤耳朵裡。

江堤猛的一僵,耳朵開始往外流血。

而獓狠聞見他的血的味道突然就開始發狂,直接突破禁制,將圍著他的人甩開,直直衝著江堤來。

幾人如臨大敵的看著他,遙嶼想將江堤推開,江堤卻先將他推開了,又從他身後走了出去。

“江堤!你幹嘛呢!去送死呢!”遙嶼想把他拉回自己身後,誰知道江堤竟然直接獓狠過去了。

“不是,你到底要幹嘛?你現在想看它?等它死了你再看行嗎?你現在去,它想吃你啊!”

“我知道。”江堤看了他一眼,遙嶼被這一眼釘在了原地。

他覺得眼前的人不像江堤。

那個眼神,他從來沒見江堤這麼看過他,有點兒冷,就是第一次正式見面他追到廁所去也沒見江堤這麼看過他。

江堤還在發燒,走路輕飄飄的,獓狠體型太大,在雲上跑起來,雲都得抖三抖,遙嶼雖然覺得現在江堤有些陌生,但還是追了上去。

遙嶼:“你要不跟我說說你要幹什麼?”

江堤不能以普通人類論,所以遙嶼真的是真心求教。

江堤沒說話,他實在沒力了,看遙嶼在他身邊,他撐過去,遙嶼將他扶住。

“去它面前。”

“你真要去?”

“真去。”

清酒不知什麼時候又現身了,站在旁邊,滿眼興味的看著。

蘇木出現在他旁邊,輕聲道:“阿酒。”

清酒靠過去,笑道:“是咱們看走眼了。”

蘇木:“看著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