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該怎麼做才能離開!”黎光冉壓下心中的害怕,他莫名覺得眼前這女孩可能是她離開的唯一機會,她與這個世界的人格格不入,像是專門來與自已作對一般。
女孩平靜下來,眼睛微眯。
燦爛的陽光從她頭頂灑落,陰翳遮蓋了黎光冉的眼睛。
她輕聲開口,聲音裡似還夾雜著一些別樣的思緒。
“我有能帶你離開的辦法,但你有勇氣信任我嗎?”
“我有!”
他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鬼使神差的說了這句話,好像是心中自然升起的信任感。
“那跟我走吧。”
……
靈族首府,昆納。
黎伊望著面前的一杯水出神。
這幾天她一直吃不下睡不好,內心充滿了深深的愧疚感。
每天除了基本的睡眠飲食,定時去陪陪昏迷的黎光冉呼喚他之外,剩下的時間都是在一刻不停地修煉和學習。
安南那一戰,兄長和弟弟皆受了不輕的傷,只有她不但毫髮無損,而且的確一點用處都沒有。
大幾個月的修煉雖然有進步但整體還是一塌糊塗,能看出來大家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沒有任何戰鬥經驗,打架幫不上忙。
遇到事情好像還特別容易哭。
也沒有和黎光冉一樣敢出去撿劍的勇氣。
甚至連開車也不會,受了傷的哥哥還得開車載她們回去。
真沒用。
不管是在地球還是在梵靈。
都只會給大家添麻煩。
好難過。
或許還是悄無聲息的離開對大家最好吧。
“嘿,想什麼呢?”
黎伊被夏榆突然拍肩膀的動作嚇了一跳,猛的一個激靈,從不好的情緒中抽出一些。
“沒想什麼。”她對著夏榆咧了一個不算好看的笑。
“別笑了,真難看,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吧。”夏榆用最溫柔的語氣微笑著打趣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什麼好愧疚的。”
黎伊一聲不吭,只是眼淚突然大滴滾落,這話像是戳中了她的心窩子。
她雙手慌亂地捧上茶水,將頭低低埋起,似要遮掩自已的狼狽。
那茶水已經不熱了,冰涼的溫度透過杯子傳遞到黎伊手上。
夏榆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旁邊,他猶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了黎伊頭上輕揉起她的頭髮。
黎伊的腦袋被他壓得更低了,好像再也不願抬起。
“伊兒,我們懂你心中的不安,但你不是麻煩。”
“你是家人。”
“你是誰都不能替代的家人。”
“家人不是用來比拼能力和用處的,家人是要愛要相互扶持與幫助的。”
“我和安哥小時候被你們父母收養,是有了他們的愛與包容才有了我們的今天。”
“我和安哥很高興能有你們作伴,讓這個家不再冷清。”
“為你和光冉做的一切我們都甘之如飴。”
“伊兒,我是哥哥,蕭安也是哥哥,哥哥是可以用來放心依靠的,你們就放心大膽地向前吧,哥哥們來為你們開路。”
黎伊突然撲進了夏榆的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內心深處所有壓抑的情緒一起噴湧而出。
蕭安背靠在拐角處的牆上,靜靜地聽著黎伊一抽一抽地說著心裡話,夏榆一邊給她順氣一邊輕聲安慰。
他勾唇微微笑了笑。
有些情緒,還是發洩出來比較好,一個人容易進入死衚衕,但一家人不會。
他是個嘴笨的人,做不來這種安慰人的細膩事,但不代表他看不出來小姑娘壓抑的心,還是交給阿榆處理比較妥帖。
最後,就希望光冉可以順利醒過來吧。
不管用什麼辦法,他也一定會讓他醒過來。
良久,黎伊大約是哭夠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從夏榆懷裡鑽出來,和哥哥聊過後讓她心中輕鬆了不少。
“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冉冉會一直這樣嗎?”她帶著還有些啞的聲音問。
夏榆一絲不苟地整理著被哭亂蘸溼的衣服。
要說心裡一點不嫌棄那是假的。
但他不敢表露啊!
妹妹現在還是個脆弱崽!!
“不會的,我和安哥會想辦法。”
“只是上學的事可能要等一等了,等光冉醒來你們再一起去。”
夏榆拿了張紙巾,想給她擦拭臉上未乾的眼淚。
黎伊連忙用手胡亂抹了幾下,想讓它儘快蒸發,結果抹得到處都是。
“別亂抹了,淚水是鹹的,一直留在臉上會蟄到的。”
夏榆抓住黎伊的手腕,一隻手給她擦乾了眼淚,唇角勾起溫暖的笑容。
他想起了小時候在孤兒院因為思念父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把臉蟄的疼痛無比,直到紀玲和黎辰出現把他帶走,問他臉是不是很痛,還溫柔細心地給他擦眼淚的經歷。
時間真快啊,都輪到他給妹妹擦眼淚了。
如果他們沒有離世,那現在大家應該是最幸福的一家人吧。
“時間不早了,快去休息,什麼都不要想,就安心的呆在這裡,做你自已。”
夏榆半哄半推地把黎伊送進屋,看著她躺下閉眼睡熟後才去找了蕭安。
房間裡。
門關上後,他毫無形象地歪在椅子裡。
“她睡下了?”
“唔~”
夏榆有些累,含糊地回答了一聲。
“阿榆,你去一趟魂族吧,去找這個人。”
蕭安把一張紙條遞給他,上面寫了一個七拐八繞的地址。
“曲老爺子的徒弟?”
“嗯。”蕭安並不意外夏榆能猜到,畢竟他們和魂族認識的人不算多。
“哪一個徒弟?”
“關門小徒弟。”
夏榆愣了一瞬,“你能聯絡到他?這傢伙不是失蹤好幾年了嗎?”
“呵,自我放逐罷了。”蕭安手指輕敲桌面,話中的語氣似帶著些瞧不起。
“這人可不大好相處,脾氣怪得很,再說了,他能把冉冉靈魂找回來?”夏榆持有懷疑的態度。
蕭安沉聲:“據我猜測,他起碼得了曲老爺子的八分真傳,現在老爺子不知去向,找他是最合適的。”
“等等等,跑題了,我剛是想問你怎麼找到他的。”夏榆比了個停的手勢,打斷他的話。
蕭安卻只是看著他滿臉疑惑的表情笑而不語。
夏榆越想越詭異,隨即像明白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
“好啊!你怕不是一直在監視跟蹤他吧!那還叫什麼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