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篇是我幾年前的靈感,重生梗,再拿出來寫一個四愛版的hhh
這篇篇幅略長,雙視角,小虐但he
排雷:男女主的人設都有缺陷,各自有各自的問題……涉及一些心理缺陷和糟糕的原生家庭)
(一)林淼篇
明明暗暗的陽光透過窗簾,在房間裡灑下斑駁光影,空氣中瀰漫著酒精與菸草的氣息,摻雜了些動物性的體味,醞釀出不足夠好聞卻充滿暗示性的產物。我驟然醒來,身體裡還殘留著痛意,那隱秘而遲鈍的疼痛深埋於我的肺腑,喚醒了我的記憶。
——我還活著?可記憶中那刺目的遠光燈和急迫的剎車聲分明是那麼真實……還有令人窒息的瀕死感,眼前的走馬燈,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夢嗎……
又緩了兩秒,我才意識到我的懷中環抱著一個人。陽光灑落在他細細絨絨的髮絲和蒼白的肌膚上,我稍稍退開一些,看到的是一張恬靜的睡顏。
我又緩了幾秒,才認出他是誰。
是顧寒生。
……顧寒生?
我的意識在復甦,身體深處的幻痛卻仍在持續,它們綿延勾結,在我的四肢百骸裡肆意流淌。
顧寒生……我明明親眼看到了他的死。
那是暮春的一個午後,他從天台一躍而下,墜落成一具扭曲的屍身,一攤暗紅的血液,一陣人群中譁然的聲浪。
我就站在圍觀的人群裡,像被釘住了一樣,愣愣地望著他躺在水泥地面上的模樣,本能的感到恐懼和反胃,卻久久挪不開眼睛。
從那時起,我身體裡的幻痛就已經開始了。
而如今我們肌膚相貼,肢體糾纏,他的體溫、他的呼吸無不昭示著他真實地存在。
我甚至幼稚地掐痛了自己,這才相信這一切不是一場夢。
——不管怎麼說,眼前的一切都過於荒誕了,但又驚人的熟悉——顧寒生自殺前一週,這樣的事情實實在在發生過。
那天我喝得半醉,顧寒生偏偏向我表白,我睜迷離的一雙醉眼,戲謔地跟他說我喜歡的玩法是如何如何,末了還傾了傾身子,問他:“大學霸,那樣你受不住吧?”
他咬著下唇,臉上浮出不太明顯的紅暈,有些惶惑羞怯地說他可以接受。
聽到他這樣說,我腦子裡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崩斷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早上,那情形簡直和今天一模一樣……我理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麼把他帶回出租屋,只覺得一切的走向實在是荒誕又荒唐。我自覺應對不了,於是只能當個逃兵。
是的,那天我匆匆逃走了。之後的整整一週,我都在躲著他——我對一切急需答案的事情選擇逃避,這是我應對難題的本能。
直到一週後他死去,我才開始後知後覺地感到愧意。我的逃避,哪怕不是促成他死亡的唯一理由,想必也是其中的一環,而這種猜想已經足以讓愧疚把我吞噬。
於是我繼續酗酒,曠課,在課堂測試上交白卷,繼續把人生過得一團糟。我逃避思考,逃避回憶,而酒精是麻痺我感情的一劑良藥。
昨天我從酒吧出來,醉醺醺地走回出租屋,卻遭遇了車禍……
而現在,我和顧寒生都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