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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繼承物(八)

(簡介改不了,書名也改不了,感覺小die那篇好像要祭天了……到時候我整個微博發微博上)

溫德爾離開後,伊芙琳默默捂住了自己發燙的臉頰。

她明明知道知道溫德爾的眼睛有多藍。可當他凝視著她,眼神裡殘存著幾分溼潤,又因為醉意而顯得迷濛,她才察覺這份藍實在清透澄澈得過分。那些柔軟的銀灰色髮絲也帶著水汽,像一團正在融化的雪,對映著淡淡的銀輝。

從前他冷得像冰。可再堅實的寒冰,都可以在熱力的催化下消融成繞指柔——她看著他一點點被修復,她看他展露笑意、吐出言語,如同皮格馬利翁看著他的伽拉泰亞在愛神阿芙洛狄忒的神賜之下獲得靈魂,煥發生機——

她的精神力觸鬚親暱的纏著溫德爾的肌膚,探入他荒蕪晦暗的精神海,她感知到他內心的暴戾、苦痛、憎恨,卻又在那乾涸的土壤上降下甘霖,如此日復一日。他是她心底暗生的愛慾。

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想要拋下自己的原則,看看那雙藍眼睛可不可以變得更溼潤、更朦朧……但她不能,如果她從善如流地答應溫德爾的請求,對她而言,那是利用了溫德爾的酒醉和感謝。

一牆之隔的房間裡,溫德爾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沒吹乾的頭髮在枕巾上暈開一小片水漬,躺上去並不舒適,但他不在乎。

伊芙琳的拒絕誠然令他失落——但她望著他的眼神又是那麼的柔和。

——“我希望,我們的親密不是出於你的感謝,而是出於你真實的意願。”她是這樣說的。

真實的意願嗎?

可孤蟲院的教導雄蟲告訴他們,作為雄蟲,他們的意願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樣諂媚地匍匐在地,使出渾身解數去討雌蟲歡心。

他會鼓足勇氣敲響書房的門,自然也不僅僅是為了感謝伊芙琳……他的內心有某種恐慌,彷彿自己無法給伊芙琳提供任何價值,就無法心安——自己只是一個出身於孤蟲院的雄奴而已,而伊芙琳出自諾梵波家族,在她二次分化後,必然有許多雄蟲為她前仆後繼……她會有新的雄侍雄奴,她會娶一個雄君。

想到這一點,溫德爾的胸口悶悶的。

儘管一雌多雄的家庭在這個社會相當普遍,儘管在莉莉安宅邸時他恨不得分擔自己和內斯苦楚的雄蟲們更多一點。但他不願意和其他雄蟲分享伊芙琳。說他自私也罷,但一想到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會注視著別的雄蟲,那雙薔薇般柔軟的唇會親吻別的雄蟲的臉頰……溫德爾的心裡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像是被微小的蟲豸啃噬著,泛起細密的疼痛。

——如果伊芙琳娶了雄君,她的眼睛還會為他停留嗎……?

溫德爾抬起手,輕輕覆住了自己的胸口,似在安撫胸腔中那顆躁動不安的心臟……

—————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照舊,由於溫德爾的的翅膀仍然沒有完全恢復,伊芙琳依然每天為他做精神海疏導。但由於臨近二次分化的緣故,她變得格外容易疲倦,也就把治療的時間縮短了。

溫德爾的蟲翼起先還會在她精神力的溫養下慢慢修復,後來,似乎是傷得太重,幾處嚴重的傷口遲遲沒有起色。蟲族的等級限制顯得宛若天塹。

日子平淡如水,直到初夏的一個早上,毫無預兆的,伊芙琳開始了她的發熱期。

像是發了一場低燒,她的身體變得愈發虛弱無力,瑩藍色的精神力觸鬚不可抑制地湧了出來,鋪滿了整個房間,像蝴蝶幼蟲結出的繭——溫德爾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她被無數觸鬚擁簇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