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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繼承物(一)

(終於閒下來能寫文了嗚嗚嗚,假期多碼點。性轉版蟲族世界,穿越智慧型女主X美強慘雄蟲,男主有不好的經歷而且因此厭惡雌蟲)

名叫溫德爾的灰髮雄蟲跪在伊芙琳下首,頸上套著抑制環,殘破的翅膀垂在身側,裸露出的肌膚上橫陳著可怖的鞭傷……這是長姐莉莉安的一眾雄侍、雄奴裡,唯一存活的一個,縱然如此,他此刻也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條命了。

雌蟲保護協會的人恭敬的在側等候——伊芙琳如今是長姐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莉莉安死後,她名下的大筆遺產和一個雄侍也就理應交由伊芙琳處置。

財產沒什麼爭議,至於這個雄侍,沒人覺得伊芙琳會接受他——他只是個過了適齡期,又是“二手貨”的C級雄蟲……由於蟲族雌蟲的稀缺,像伊芙琳這樣的A級雌蟲,可是有大把雄蟲可以挑選呢。

被伊芙琳拒絕的下場是可以預見的,就是被流放到資源星當勞工,終身做最低等也最艱苦的工作,直到他因為長期得不到雌蟲的安撫,因精神力暴亂而被射殺……

坐在上首的雌蟲像她的長姐一樣,生了一雙紫羅蘭的眼眸,亞麻色的長髮隨意挽著,看上去矜貴而慵懶。她把右腿搭到左腿上,倚著軟椅,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傷痕累累的雄蟲——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她內心有多慌。

誰能想到,就在幾天之前,伊芙琳還在為了寫一篇關於大眾文化研究的結課論文,而熬夜讀著網路小說蒐集素材——她越讀越上頭,突然眼前一黑……

就這樣,她居然如此草率地穿書了。

緊接著,還沒等她完全消化自己穿越的事實、適應蟲族的社會準則,她名義上的姐姐莉莉安就意外去世了。

誰又能想到,眼前跪著的美強慘雄蟲是正本文的最大反派,長姐莉莉安的死就是他一手促成的……但想到書中莉莉安的種種暴戾行徑,伊芙琳反而覺得殺得好。

——她還記得書中的一些片段:“雄蟲溫德爾和弟弟內斯是一對一卵同胞的雙生子,在二次分化之後,他們作為最低賤的雄奴,被一同送入了莉莉安的宅邸……”

“內斯的性情更天真活潑,討蟲喜愛,很快被莉莉安看中,當做發洩的物件。而溫德爾性情陰沉倔強,即使再怎麼被傷害,他都從不肯喊痛。”

“莉莉安厭惡溫德爾,卻又無法在他的身上尋求到想要的愉悅快意,結果就是內斯承受了雙份的痛苦……溫德爾目睹弟弟被一點一點剝奪了所有尊嚴,像狗一樣地搖尾乞憐,自己卻因為佩戴了抑制環而無能為力。儘管他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弟弟前面,試圖分擔弟弟承受的傷痛,但殘忍的雌蟲卻從他哀傷的表情中窺探到擊垮他意志的關鍵——”

“在內斯痛苦的哀嚎裡,莉莉安懷抱著狂熱的喜悅,欣賞著溫德爾眸中濃重的絕望……”

在莉莉安那裡,溫德爾飽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而在後期的劇情裡,因為沒有雌蟲願意接受他,而他的出身又那樣低微,溫德爾便被髮配荒星當勞工,繼續受盡殘虐,逐漸走上黑化之路……伊芙琳尚未讀到故事的結局,但她已經看到雄蟲因為精神海暴亂而痛苦地蟲化,並被團團圍剿……

想到書中慘烈的描寫,她終究是拿起了筆,在繼承協議上勾選了溫德爾的名字,末了,她又問道:“我可以摘下他的抑制環嗎?”

——雄蟲自愈能力驚人,但那是在不戴抑制環的前提下。如今他受傷嚴重,能力又遭到抑制,傷口遲遲好不了,看上去可憐極了。

雌保會的人對她的決定相當意外,就連了無生氣的灰髮雄蟲聞言都怔了怔。

“為了您的安全,我們建議您不要摘下他的抑制環……這隻雄蟲的精神海狀況極不穩定,一旦脫離抑制環的壓制,很有可能會暴亂。”一位工作人員解釋道。

——佩戴抑制環無法延緩精神海暴亂的程序,卻能在檢測到雄蟲暴亂跡象時在他頸上爆炸,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

聞言,伊芙琳沒有繼續堅持——她只是憐憫溫德爾,但遠沒有到不在乎自己性命的程度。她微微蹙起眉,想要繼續追問如何才能緩解溫德爾精神海的混亂,但因害怕招致懷疑,只能作罷。

倒是雌保會一位年輕的小雄蟲遲疑了一下,解釋道:“您可以隨時監測他的精神海狀態,只要他的精神海穩定值到達合格水平,就可以聯絡雌保會為他摘除抑制環……”

伊芙琳聞言點點頭,溫雅地說了聲“謝謝”——言罷她看到眾人驚詫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崩了人設。

伊芙琳殿下可是還未二次分化就測出A級水準,又是來自諾梵波家族的貴族蟲……更難得的是,她待人還那麼溫柔親和。幾名工作人員不禁恍惚了一陣,突然想起剛剛在莉莉安宅邸中看到的人間煉獄般的慘相,齊齊打消了念頭——老話說得好,一窩裡孵不出兩種蛋,如果伊芙琳和莉莉安一樣,都以虐待雄蟲為樂的話……幾位雄蟲打了個寒戰,不敢細想了。

雌保會的人離開後,雄蟲溫德爾依然木訥地跪在地上,赤裸的上半身上蟲紋蔓延,遍佈傷口,但他無疑是漂亮的——他的肌肉線條結實流暢,灰色的髮絲令他的面容更添幾分清冷,蟲翼雖然殘破低垂,但依然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耀著絢麗的色彩,彷彿飛翔在中南美洲熱帶雨林裡的一隻透翅蝶。

那是一種極致的、破碎的美感。

是伊芙琳這個人文社科專業的學生,無數次從書籍、電影、繪畫和雕塑中感知到,卻從未親眼見過的,幾近藝術的美感。

“溫德爾,”她情不自禁地輕輕說道,“不必擔心,我會為你摘除抑制環的。”

而溫德爾終於抬起頭來,麻木的藍色眸子裡也終於染上了情緒——

但那份情緒,並不是喜悅和希望,而是濃烈的牴觸和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