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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沖喜

我七歲那年,凌晨五點半的夏季,下著瓢潑大雨,父親遇到一條花蛇纏著路邊的電線杆柱,父親一驚,眼見快要衝到橋下,猛地一踩剎車,大卡車發生側翻。

父親相安無事,但從那以後父親恨蛇捕蛇,不顧勸阻,將抓來的蛇都吃進了肚子裡。

整個蘇家的厄運,也因此開始。

一天晚上,七歲的我如同往常一樣進入父親的房間,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我驚愕得無法動彈——父親的肚子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撕裂,裡面湧出無數條蛇,它們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團令人作嘔的蛇球。這些蛇五顏六色,黑的如墨,花的似錦……每一條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氣息,彷彿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父親的身體被這些蛇纏繞著,血肉模糊,已經看不出人形。奶奶跑進來,抱著我說:報應啊,都是報應!”

火化前夜,我媽看見一條大花蛇從父親嘴裡鑽出來,我媽也嚇得精神失常,沒幾天就出心梗死了。

十歲那年,我生了一場大病,整年高燒不退,意識不清。奶奶帶著我四處求醫,從省裡的大醫院,到鄉村的赤腳郎中,能看的都看了,但還是找不出病因。甚至有醫生直接對奶奶說,讓她回去準備後事。

奶奶整日以淚洗面,迫於無奈,奶奶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隔壁村的神婆身上,帶著我去找她,想為我尋一線生機。

神婆家有些陰冷,光線昏暗得猶如被烏雲遮蔽的天空,架子上擺放著許多獸骨、木牌、造型各異的香爐還有黃色的符紙,這些東西對於我來說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秘符號,完全看不懂。

神婆帶著奶奶進入了內屋,我在屋外百般無聊地等著。隱隱約約一隻銀色蛇環手鐲,閃著銀光,我仔細地觀察著手鐲,銀色嬌小的小蛇被雕刻地活靈活現,彷彿立馬就會動似的,蛇鱗發著柔和的光芒,似乎要把我吞噬.....

“別動它!”突然,一聲冷冽的聲音響起,神婆與奶奶已然站在身後,“神婆,莫要怪罪,這孩子怕是無心的,若是衝撞了您,我立刻讓她於你道歉。依葉還不快向神婆請罪!”奶奶嚴厲地說。“無礙”神婆清冷地掃了我一眼。“那我們就告辭了,改日定讓葉葉來赴約。”奶奶憔悴地領著我向門外走。

紅月之夜,我被奶奶強行摁著腦袋朝著面前的木質牌位磕了下去。我不懂這是做什麼,只是在我低下頭的那一刻,鑼鼓聲突然震天響,耳邊只回蕩著奶奶那略帶尖銳的聲音。

紅月高懸,蛇王迎親。蘇家有女,若違此約,必遭天譴。禮成!

自那一夜之後,我的病竟然奇蹟般地漸漸好了起來,並且在之後的日子裡,我們家的日子也如順水行舟般順利,甚至每當我遇到危險時,都能化險為夷。記得我十二歲那年,和奶奶一起去趕集。在過馬路時,一輛大貨車如脫韁的野馬般朝我衝了過來,我被嚇得呆若木雞。眼看著貨車就要撞到我了,它卻硬生生地拐了個彎,撞到了馬路邊的樹上。而我,卻安然無恙。

還有小學體育館突然發生塌陷,那天我被我們村經常霸凌我的女生----蘇棠月,關在了廁所裡,而她被籃球架壓住雙腿,自此失去了雙腿。體育館裡的同學死了五個,剩下的全部重傷,而我恰好躲過了。

村裡的人每當提起來的時候,都說我福大命大,就連我也這麼覺得。但每次逢凶化吉的夜晚,彷彿有條隱形的巨蟒鑽入我的被窩,順著我的大腿往上爬,在我的胸口和小腹上摩挲,那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高一那年,班上有個帥氣的男孩子對我示好,而我也對他有些好感。有一天放學,他堅持要送我回家,路上我們有說有笑,快到家時,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深邃的眼睛裡面盡是溫柔,我的臉不知不覺染上了紅暈。

他眯著眼,微微笑著,“就送你到這,明天見。”我點了點頭回應。

到家進屋後,奶奶拉著我到了裡屋,厲聲呵道:“跪下!”見我無動於衷,奶奶掄起棍子就要往我腿上敲,我嚇得立馬跪下。“奶奶,這是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嗎?”我疑惑地問道。

“你啊你,你的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跪滿2小時後再起來!”奶奶面帶愁容,轉身就出門了。

看著奶奶蹣跚離去的背影,我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和無奈。當我抬起頭時,目光恰好落在眼前那座牌位上,牌位上方鐫刻著幾個蒼勁有力、龍飛鳳舞的大字。

“夫君,沈方舟”這幾個字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進了我的心臟,讓我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起來。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牌位,彷彿要透過它看到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誰的夫君?”這個問題在我腦海中反覆迴盪,卻找不到答案。我只知道,這個名叫沈方舟的男人,一定與我們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他為何會成為牌位上的人物?他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讓我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之中。我決定去探尋這段被遺忘的歷史,揭開沈方舟背後的神秘面紗……

還沒等我回過神,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我剛要起身去開門,猛地想起奶奶的話,要跪滿2小時方可起身。

王婆婆急促地敲著門,並大聲呼喊:“小葉!小葉!快開門,我是隔壁王婆婆呀,你奶奶託我拿的雞蛋到了!”我一邊想著,一邊慢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來,心裡嘀咕著:“拿完雞蛋繼續跪著也一樣吧?只要跪滿 2 個小時就行了吧?”於是,我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走向門口。

當我走到門前時,只聽見“吱呀”一聲,門被猛地推開了。我定睛一看,只見王婆婆一臉凶神惡煞地站在門口,她那雙佈滿皺紋的手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扣住我的脖子。我驚恐萬分,想要掙脫開來,但卻無能為力。

“唔……王……婆……”我的喉嚨發出沙啞的聲音,漸漸地,我感覺自已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最終,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