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接到電話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深吸一口氣。
對面的人似乎很是精神也很閒,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突然想起了我,我此時還是有些忐忑的。
“阿麟,你都離家出走兩年多了,你這是打算直接死在外面嗎,若真如此我可是連給我養老的人都沒有了。”
我頭痛且無奈的扶了扶額頭低低輕嘆道:“師父,我會回去的。”
“你是打算讓我按照叛徒罪抓你回來嗎。”對方的聲音驟然冷漠下來,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凝重。
我聽到這個反而冷靜了一下試圖和對方繞繞彎子,“嗯——我記得可以外派任務的。”
對方沉聲很久才發出“呵”的一聲,我有些心虛的用手指颳了刮鼻子。
“既然你這樣要求我就不客氣了哦!”
對方聲音忽然變得雀躍起來,我狠狠咬了咬牙,混蛋被耍了!
福地櫻痴沒有玩笑很久,聲音一沉說:“我沒有和你開玩笑呢,阿麟,你也要知道我們部隊的特殊性每一個都是傾盡全部財力才培養出來的,到了用你的時候了呢。”
我眸光一沉,語氣也沉了下來。“我明白了,請下指令。”
“唔,幾年前的戰爭結束後外界遊蕩著一群灰色幽靈,據可靠訊息,他們自港口已經遊蕩進來了。”
“港口?”我手緊了緊,低聲道:“是,屬下會將他們驅逐出去的。”
“啊——嗯,好。”福地櫻痴的語焉不詳讓我以為這是個很難處理的任務,我甚至都做好了任務中途喪命的可能。誰料一隻手奪過手機淡聲道:“小師弟安心啦,隊長只是想讓你去搜集資訊,不是讓你打打殺殺,真是的你會把小師弟嚇走的吧。”
我輕輕眨了眨眼睛,耳邊的話筒變得吵鬧起來,一個女聲喊道:“喂!作為獵犬的副隊長我都沒見過這個小師弟啊!”
“咱們裡面只有條野見過吧。”
“怎麼樣怎麼樣!”
“嘖......很兇呢。”
“哇哦,好可愛的性格,所以小師弟什麼時候回來?”
我沉默許久,閉了閉眼無奈道:“好了好了師兄師姐們,等我完成這邊的事情就回去了。”
“記得給師姐帶伴手禮哦。”
“會和你討教的。”
“期待見面了,注意安全。”
我微笑道:“好的,期待見面。”我結束通話電話轉頭看見墨寒凝等在我身邊。
“有什麼很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開心,有這麼明顯嗎?”我壓了壓嘴角,認真道:“還好還好,只是好像發現了從未有過的東西。”
墨寒凝笑笑,握住我的手,“走吧大少爺,你會擁有更多的。”
我對他的稱呼不置可否,手輕輕抽了一下發現被握的很緊,我便也放任這個動作了。
我們心照不宣誰都沒有主動去揭示從前的意味,自欺欺人一般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就這樣過下去。我真的是完全不喜歡別人將目光太多的放在我身上,過於探尋我的過去和本真。這是很容易讓我羞惱的一件事。但是墨寒凝足夠的瞭解我,他是心甘情願的陪在我身邊,即使從一開始就知道我這個傢伙是個懦弱的膽怯的善於逃避的人。
那些自戰場上游蕩回來的亡靈自發的組成了一支隊伍名字叫做——Mimic。
至於我是怎麼發現的,如果是從港口遊蕩回來的,那麼很大的可能性是那位不懷好心的首領的默許,他屬實是一手遮天的存在了幾乎沒什麼不知道的事情,這個龐然大物盤踞在港口邊緣,監視著來來往往進出船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家的後門被開啟了嗎,那麼只有一點,他放進來的以謀求更大的東西。
這可真是——不知道誰是下一個倒黴的傢伙。
自那之後我還是試圖打破命運套在我身上的玻璃外殼,我在試圖讓不相交的命運重新回到正軌。
我再一次進入Lupin酒吧,桌子上還放著三杯沒來得及收拾的飲品,兩杯酒和一杯咖啡,我幾乎瞬間就知道誰來過了,那種彷彿冷水澆了一頭的清醒讓我瞬間推開人群追了出去。
黑夜——無邊的黑夜,天幕一片漆黑,路上來往的車輛奔流不息,燈紅酒綠的地方似乎真的要亂了人的眼,我茫然的尋了個方向但是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對,命運不會這樣輕而易舉讓我感知到的,這是個悖論,我往這邊走,但是他們會選一個背道而馳的方向,如果我用逆向思維來推斷換了方向,他們又會從別的地方離開。說實話我現在就是站在十字路口無所適從,常理的推論放在常理上確實合適,但是此刻——
“刺啦!”
失控的汽車飛奔而來,我愣愣的看著渾身的血液倒流手腳冰冷無法動彈。
“謝麟!”猛然間的大力將我往後拽去,我眼前不斷地閃過一些事情,一絲木質冷香的氣味傳來,很快整個人倒了下去,快速的倒了下去然後翻滾。
“嘀嘀——”喇叭聲尖叫聲似乎從四面八方的傳來,我眼前的視線有些被血液模糊,我隱約看見黑色的大衣翩然而過,嗓音滯澀的發出一個音節但是很快便被黑暗徹底吞沒。
此時織田的腳步突然一頓,轉頭問道:“你們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太宰的語氣忽然雀躍起來:“哎?織田作你聽到了什麼嗎,據說這麼晚會有來自黃泉的歌聲引誘往來之人走向墮落呢!”
安吾吐槽道:“只有你會期待這樣吧。”
織田先是一頓然後回頭看了看說:“是這樣嗎?”
太宰委屈道:“織田作你變了居然不信任我了!”
“這種事情信任才是不對的吧。”安吾無奈道。
“可是我聽到了有人在哭。”織田正在為那裡傳來這種聲音而有些苦惱。
太宰神色認真了一瞬,攤了攤手:“真的有這種聲音嗎,從哪裡出來的?”
安吾推了推眼鏡說:“我也沒聽到,不會是織田你最近太忙了而幻聽吧?”
“這可真是糟糕的事情!”太宰緊張道,“織田作還是好好休息吧,都怪黑心醫生壓榨員工!”
安吾翻了一下手腕,此時才凌晨一點二十,事情很多總會慢慢處理的。
當我在醫院醒來的時候有種恍如隔世的意味,我已經很久沒睜眼就是純白的天花板了。
病房門被悄然推開,墨寒凝拿著食物走進來手貼在我的額頭上試了試。
“要吃東西嗎?”
“昨天的司機找到了嗎?”
墨寒凝沉默良久放下來坐在我病床邊說:“沒有。”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沒找到還是什麼意思,墨寒凝的表情很凝重說:“昨晚的那個車是完全失控著撞過來的,而且那個司機當時已經死去了一個小時。”
我眸光一凝,“有人殺掉他之後一直在橫濱隨處開車直到撞上我?我的行蹤我自己都沒有暴露出去,甚至去那個酒吧都是一時興起——”
“那個酒吧是港口黑手黨的名下產業。短時間開過來並且目標精準我很難不懷疑是某位訊息網遍佈各地的並且有一定權力的黑手黨乾的好事。”
我看著對方有些冷意的雙眼,低聲道:“好了,這是個意外。”
“這是不是意外你不知道嗎?”
“我不想和你吵架。”
“是你自己也怕真相吧。” 墨寒凝的話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捅進來,我回頭冰冷地看了他一會兒,唇角勾起冷笑來,“你調查了那個司機怎麼被殺害的了嗎,你現在有權利沿途調查各種監控確定對方一定是衝我來的嗎?你的證據呢?”
墨寒凝微微一滯,垂下眼:“抱歉。”
“如果我對你的影響大到失去判斷,那你還不如自己冷靜一下。”話音剛落我被人用力的抱進懷裡,我和墨寒凝身高差距不大,對方也只是站在一起看上去稍微比我高一點,他語氣有些顫抖。
“對不起。”
我眼睛輕眨了幾下,推開他往外走去,“你去聯絡一下市警吧。”
果然逃避問題始終不是最佳的解決方法,比起港黑我更樂意相信那個失控的車來自我的目標物件。我不相信太宰治會真的對我下什麼手即使我最開始逃避。
港口黑手黨,我幾乎從沒想過還會回到這裡,森鷗外對我的出現似乎早有預料。
“謝君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對方虛情假意的道。
我看著他的髮際線有些微妙,“比不上森首領一堆靠譜的手下替你分憂解難。”
“謝君還真是實在。”森鷗外笑著,但是眼中確確實實閃爍著冰冷地光,他問道:“不知道謝君來找我有什麼要事。”
“我如果說讓你把賭城產業重新吐出來想來也算是讓森首領大出血了。”我話語微妙的一頓,“我對橫濱內還是沒多大想法的,只是自家地方入住了老鼠還是得消滅的。我想森首領應該是知道的吧。”
“當然,不過我們的情報員坂口安吾失蹤了,我現在各種掣肘呢,畢竟經營這麼大的地方還是很需要人手的,謝君——”
“是嗎,那祝你多招募一些人才吧。”我微笑道。
森鷗外有些苦惱的用手指點點太陽穴,我冷漠的看著他微笑道:“森先生別想太多哦,有些事情先一步掌握是佔據一些優勢的。”
“先一步掌握?”森鷗外看著我。
我笑了笑,“您猜我掌握了什麼吧,可是我這人習慣留後手,如果受到什麼壓力就會忍不住向各個地方發散,如果有什麼影響到你那就不好了。”
森鷗外臉上的笑險些繃不住,他很困擾道:“這樣嗎,我已經派了我們一個基層員工去找了,謝君不若等等結果?”
“等不了了啊。”我說,“已經很緊急了。”
森鷗外靜靜的看著我,“謝君想要如何?”
我微笑道:“森首領,我需要Mimic的資訊,作為交換——”我將一個信封遞給他,裡面是陸軍實驗室的遺留資料,這個東西和潘多拉魔盒差不多,因為可實施性很大,一旦流傳出去勢必會引發一部分人的爭相追逐,包括荒霸吐,也包括我的一些資料。
“我想這個足以吧。”
森鷗外看了看將檔案反扣在桌子上,這次的微笑倒是多了幾分真誠,“這算是謝君賣給我的人情嗎?”
“算是。畢竟這種東西流傳出去對誰都不好。”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