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掌櫃換人吧，我已暴露了。”
林李錢莊眾人回到密室時有的放鬆調息，有的拿出藥膏，唯有李掌櫃無事發言。
可現在最麻煩的反而是李掌櫃。
先前說是抓一個可疑的外鄉人，但不知道這個外鄉人就是今日帶六千白銀那個啊。
他這體型，不給人家留下印象都難。
“他白日見過我……”
見眾人疑惑眼光，他只好解釋著。
“不用！他如果尋來，你還要把事搞大！”沙啞疲憊聲中帶著些興奮。
“為何？”李掌櫃不理解。
女頭領看了一下肥碩的李掌櫃，眼神陰霾，臉似笑而非道:
“計劃開始前，林李錢莊還不能崩！掌櫃與夥計死傷，錢莊無法運轉，需等上面調人。覺著這個理由如何？”
林掌櫃一聽，瞬間恐懼上頭，渾身哆嗦，冷汗直流，跪下帶著哭腔求喊道:“老大，小的這些年兢兢業業，唯命是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不能關鍵時就當棄子丟了啊！”
李掌櫃哭嚎悲痛，卻是不期望感動眼前之人，而是給其他人聽的。
眾人一聽心裡也是很不舒服，尤其是那個斷臂男，身上陰沉之氣更盛了。
他已經半廢，本來成為棄棋的多半是他……
女頭領自然知道他們想法，於是說道:
“誰說要現場搞出人命？出了命案，縣令方可是要查的。你覺得我們經得起查嗎？”
“那你意思是？”
這話就把一些人搞懵了，前面有說殺，後面有說不殺的。
而李掌櫃經營錢莊多年，心裡的算計可是不少，瞬間就明白過來，眼神更是泛出恐懼，聲音有些抖道:
“先讓那些夥計被打傷，然後我們認錯替趙神風賠償那些夥計，最後讓他們不治而亡。”
有賠償，有文書，還需幾個證人，到時就算他們一命嗚呼，也不會被認定為命案！
至於那些夥計怎麼不治……
而那女頭領沉靜點頭，內心冷笑。
夥計？他們？
我先前只說不現場搞出人命，可沒說放開你！是你自己有點理所當然了！
不過她可不會說出來。
而是為穩住人心，繼續顯得無奈道:
“我也是上面一棋子罷了，他們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加入時就已身不由己，你們是知道他們對叛徒與其家人如何的……”
這些眾人自然是知曉，卻也心生無奈，同時也對上面有了自己的看法。
不以恩攬人心，而以威控持棋，難以成大事。
“那個趙神風呢？最後放任自流嗎？”
斷臂男心有不甘。一隻手臂被斬，另一隻也只剩兩根手指的他，可不想就這樣放過趙神風。
“自然是不可能，如此高手，江湖上卻無名無號，加之先前所說，他跟那些勢力肯定有關係……”
……
……
次日，天氣明媚，趙神風伸著懶腰，看著親自上頂修繕樓頂的老闆很是憐憫。
問了一遍，誰都不承認，那也能自認倒黴了。
趙神風是想過賠償一些的，但奈何剛損失了銀票，心情沉悶。又回頭一想，這事他也受了無妄之災，憑什麼罪魁禍首無事，他個受害者就要賠？
於是他收拾好心情，前往林李錢莊幫他討債。
不過當他再次路過昨日內個街道時，看見一個鼻青臉腫，手拄柺杖，話語含糊，有些面熟的書生。
“嚴兄弟，你這傷得如此之重，就應該在家躺著，哪還能幹這些活！”
書生聞言一看，想捂臉掩傷，但手卻是無力擺上，只好尷尬道:
“系趙兄啊，這不繫那些豚狗之輩，無人之情，盡系豺狼西肺，說窩這鄉系窩自己弄來偷懶的，窩勒他良，他們系……”
趙神風聽得一臉懵，直接打斷他道:
“嚴兄弟你這方言我聽不太懂啊！能否說慢點。”
嚴明鏡再次尷尬連說帶比劃道:
“不好意西，窩石頭有點腫，門牙有些漏風，介樣你先忙，等窩好了窩門再飲酒！”
趙神風不忍搖頭道:“他們太過分，簡直禽獸不如，讓你出來幹活起碼給配張椅子嗎！”
嚴明鏡: “……”
“嚴兄弟你這模樣跟我也有些關係，如果我再不做些什麼，怕後半輩子內心都會不安！這樣，你先在這等我，我去討些錢回來給你買一張椅子。”
嚴明鏡: “……”
不怪趙神風鐵石心腸，是他實力還沒有到能對抗這些龐大機構。無論是書院還是城主府，可都與整個安國相連。
至於說幫他還錢脫離苦海，但趙神風認為嚴明鏡沒做錯事，也就沒欠任何錢。
更別說讓趙神風幫他還這種無始之債。
不過兩人也算有了些交情，等下免費幫他治療一番也可。
想完，趙神風又為一人討些藥錢去了。
……
啪！
趙神風一衝進林李錢莊，直接掏出破損銀票拍到桌面，大聲吼道:
“還錢！”
周圍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到，不由投來目光。
“不還！”李掌櫃一眼不看，直接拒絕。
“？”
這是承認了？而且還理直氣壯？
這一聲不還，讓趙神風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裝模作樣誰不會，你敢承認，我就敢今晚把錢莊掏空，於是直接就道:
“好，我知道了！”說完轉身就要走。
眾人: “？”
好一段簡潔明瞭的對話……
你不是該惱火質問原由，自己再添油加醋後，你一陣暴怒大打出手？
李掌櫃看事不妙，知道自己裝過頭，於是想拉回正軌，大聲汙衊道:
“大家看，這小子昨日帶著假銀換了銀票，我等後面發覺，想著前去質問，沒曾想他憑著武藝高強，硬是不認，還打傷了我們。我們只好無奈吃虧，認了這事。沒想，他竟如此無恥，今日還來行勒索之事。”
說著旁邊小廝還推出一車裝好的銀子，分別遞給周圍看熱鬧之人辨別真偽。
這是他們錢莊早就準備好的假銀，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真的唉，雖然手感重量不差，但以我多年看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這是鉛錫包銅的假銀。如果是別人沒有我這眼神，怕是要吃虧，這位兄弟看著氣宇軒昂，沒想到竟是如此小人！各位我們可不能讓其繼續做惡，要報官！”
一路人模樣，剛到手就自信開口而言。
“對，報官！”
其他人聞言，也紛紛起鬨。
趙神風也是開了眼界，實力不行，倒打一耙的能力還是很可以。
“好！好！各位鄉親聽我一言，今日活動本是向大家宣傳錢存於錢莊好處，沒必要為了些小事動了大家肝火。這事權當本錢莊吃虧，順帶給大傢伙辨別假銀罷了！只要求對方還回銀票，磕頭認錯即可，何須動了官府。”
李掌櫃看著氣氛到這，連忙控場，可不能讓他們真報官嘍。
顛倒黑白，栽贓陷害，汝等高手年輕氣盛，就不信你不生氣……
“好吧！這還於你。”說著，趙神風就丟了出去。
反正今晚都是我的。到時臉一蒙，真氣一轉，就算你報官也無可奈何。
有四種屬性真氣，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而李掌櫃: “……”
不行，不能讓他走了，可什麼理由攔啊？這銀票……有了。
“閣下當我們傻子嗎？拿個破爛之物耍我們？一而再，再而三，真當我們好惹？夥計們，拿武器。”
眾圍觀之人聽聞，也是連忙後退，更是興奮看起熱鬧。
武者盛行的世界私鬥是很常見，但還是屢看不膩。
沒辦法，好看！愛看！
不過趙神風可不隨眾願，看著準備上前的夥計，不由嘴一歪，笑道:
“那這一萬兩銀票總行吧！”
掏出先前的銀票，像龍王一般露出來不屑的表情。
“剛才那老頭呢？過來看看這銀票真假。”
趙神風對著人群直接喊道。
“說你呢！快去看看。”
旁邊一人將他推出，表情很是興奮。
雖然不是他的錢，但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
“這位大人，俺就是賣酒的，哪看過這大面值，還是讓錢莊掌櫃看吧，他肯定知道。”
老頭連忙推脫，這可是會要命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