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宮裡傳出訊息,皇后娘娘身體抱恙,這段時間免了請安。
高晞月是最先過來的,她還沒有進到寢殿,就聽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皇后娘娘,你咋病的那麼突然啊。”
接著我看到晞月由茉心扶著走了進來,兩隻眼睛紅彤彤的,怕是哭了一路。
心裡有一絲暖意流過,這個宮裡,晞月是真心希望好的。只是我希望,下次,她先不用那麼著急。
剛才她進門的那一嗓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薨了。
我躺在床上,嘴唇發白,眼光無神,這是藥丸帶來的效果。高晞月看到淚水嘩嘩的往下流:“皇后娘娘,昨天你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說著用帕子捂住了嘴。
一時間我的心情有些複雜,晞月關心我,我很開心。她哭的跟我死了似的,我有點不開心。
蓮心忙安慰晞月:“貴妃娘娘,您別擔心,太醫說皇后娘娘是太過勞累,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高晞月猛地點點頭:“一定會好的。”說著眼神發狠:“臣妾一定幫皇后娘娘看好後宮那些不安分的。”
說完又看了我一會,問:“皇后娘娘,不會是有不長眼的東西,給你下毒了吧。快快快,快傳太醫。”
高晞月以為是自已發現的大事,立馬忙起來。
我給蓮心一個眼神,蓮心立馬制止:“貴妃娘娘,我們皇后娘娘沒有中毒,太醫仔細檢查過了,所有用的東西也都檢查了。”
高晞月這才放心。
看來我梳妝檯暗格子裡的小藥丸,要換個地方放了,不然哪天高晞月再懷疑我被下了毒,再把我宮裡翻一遍,這還真是她能幹出來的事情。
陸陸續續,其他的嬪妃也過來探望,或真或假都是擔憂的模樣。
嬪妃都走了,太后和皇上來了。還好我當時正睡著,她們看了看,又問了問太醫,沒有大的問題,就回去了。
她們走之前,留下了話,讓我安心休養。
透過窗子望著湛藍的天空,這一刻,竟有了一絲自由的味道。
這兩日,我在宮中休養,宮裡發生的大小事情,趙一泰和蓮心一樣不落的說給我聽。
“皇后娘娘,豫嬪很是得寵,比金玉珍和金玉琳還要得寵一些。”
“有人說豫嬪侍寢的時候,甚是吵鬧。”
“皇后娘娘,豫嬪真是什麼都敢說,她說,她來宮裡不只是坐個嬪位的。”
……
見過張狂的,如金玉妍。見過思慮不周的,如白蕊姬,這種又張狂又思慮不周的,還是第一次見,還真是讓我長見識了。
“嫻妃那邊可有什麼動作。”
趙一泰和蓮心對視了一眼:“豫嬪的訊息,是嫻妃那邊傳出來的,奴婢也去查了,嫻妃傳出來的訊息,倒是屬實。”
“嫻妃現在肯定在做局,你們小心些,別進了嫻妃的圈套。任何人和你們討論後宮嬪妃的事,你們只管聽,不要說。”
趙一泰和蓮心皆是應是。
寂靜了這麼久的後宮,因著豫嬪的大膽發言,一時間熱鬧了起來。
有嬪妃準備看豫嬪什麼時候失寵。有嬪妃嫉妒豫嬪的寵愛。還有嬪妃想往豫嬪的飲食裡摻點避子藥。
這種瑣碎的小事,豫嬪不鬧出來,其他高位嬪妃也懶得去管。像高晞月、褚瑛看到豫嬪如此受寵,是多少有些不舒坦的。
就這樣鬧哄哄的過了一段時間,寒部的寒香見終於到了京城。
一舞畢,寒香見揭下面紗,在黃山沉浸於寒香見的美色時,我看到一道亮光閃過。
寒香見手持匕首對準皇上,我直接撲在皇上身上。我哥哥複查富恆立刻反應過來,用手中的茶杯扔了過去。
準確的打掉寒香見手中的匕首。
御前侍衛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一隊人,將我和皇上圍在中間。另一隊人圍住寒香見。
皇上扶著我坐好,眼中流露出焦急:“皇后可有受傷。”
又吩咐身邊的進忠:“快快快,去傳太醫。”
御前侍衛已經把刀架在寒香見的脖子上,我小聲對皇上說:“皇上,臣妾無礙,寒香見怕是有什麼誤會才會如此。”
皇上著急向寒香見走去,起身的瞬間,快速對我說了句:“皇后賢德。”
寒香見不想入宮,皇上還是如上一世一般,封了寒香見為容貴人,入住承乾宮。
金玉珍最是不滿,甚至不顧朝臣家眷都在,說:“皇上,嬪妾和玉琳一同伺候您還不夠嗎?”
太后實在看不下去:“放肆,大庭廣眾,說話沒有一點分寸,以前的金玉妍是,今天的你也是,你們玉氏,都這麼沒規矩的嗎?”
金玉珍和金玉琳見太后發怒,忙跪下請罪:“嬪妾知錯。”
太后沒理會她們,直接命宮人帶她們下去。
高晞月剛想張嘴說什麼,我一個眼神過去,她張開的嘴又合上了。
褚瑛小口小口吃著桌子上的點心,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
令妃也轉過臉,不看皇上。
嫻妃悠悠開口:“皇上,您這樣不妥?”
“有何不妥?”皇上有些生氣了。
“兩位貴妃娘娘為您誕下皇嗣,陪伴您多年,沒有入住承乾宮。皇后娘娘沒有入住承乾宮,為何一個初入宮的寒香見能入住承乾宮?”
這是我認識嫻妃以來,嫻妃一次說話最多的一次。
皇上閉著眼睛,略微後仰,像是在壓制著某種情緒。
忽而,轉過身子看向我身邊的太醫,問:“皇后身子如何?”
“回皇上的話,皇后身子本就在調理,如今受了驚嚇,怕是要再調理一段時間。”
“好,容貴人,入住承乾宮為皇后祈福,皇后可願意?”
我微微一笑:“臣妾願意。”
這件事就這樣敲定了。
我剛回到宮裡,嫻妃追了過來:“皇后娘娘,您為什麼同意讓寒香見入宮?”
我看著嫻妃,滿臉疑問:“為什麼不同意?”
嫻妃眨了下眼,頓了一下,說:“她會讓皇上留戀後宮,會影響皇上的聲譽,會損傷皇上的龍體。”
我好奇的問嫻妃:“寒香見還沒侍寢,嫻妃是如何知道的?”
嫻妃站著,吞嚥了幾次口水,最終留下一句:“皇后娘娘要是如此說,臣妾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臣妾告退。”
我何嘗不懂其他妃嬪的心思,皇上這段時間本來就被豫嬪迷的七葷八素的,再加上個容貴人,怕是自已沒有好日子過。
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嫉妒。
可皇上終究是皇上,他定了的事,沒有人能改變。
皇上送了一堆賞賜過來,我大略看了看,讓蓮心收進庫房了。
宮裡又要有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