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答應立馬跳著站起來:“你看我幹什麼?是我指使你的不成。”
慎答應說著瞥了眼皇上,又繼續說:“小方子,你是不是忘了,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慎答應說著看了嫻妃。
眾人看向嫻妃,嫻妃只一臉疑惑。
小方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回主子的話,就是慎答應指使的奴才。她說,她不得皇上寵愛,便不想讓皇上和別人有子嗣。”
玫貴人瞪著慎答應:“你好歹毒的心。”
太后打斷玫貴人:“玫貴人,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先不要著急。”
玫貴人委屈的應了聲是,便不再言語。
王欽從小方子的房間搜出來一些金銀,還有一些首飾。這首飾是慎答應的。
金玉妍仔細看了看首飾:“慎答應,賞賜宮裡的太監,有賞金子的,有賞銀子的,你賞首飾是怎麼個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私相授受呢?”
小方子奮力掙扎起來,嘴裡塞著帕子嗚嗚咽咽的,像是有什麼話說。
他這麼一動,從他懷裡冒出來一角白色的真絲料子。
趙一泰立馬抽了出來,那料子是極名貴的錦緞,最低也是妃位的嬪妃可用。
而絲帕的一角繡著“青櫻”兩字,正是嫻妃的閨名。
眾人看向嫻妃,嫻妃起身跪下:“臣妾也不知道。”
皇上不耐煩的轉過臉。
太后問嫻妃:“嫻妃你一點想解釋的都沒有嗎?”
“臣妾沒有給小方子自已的絲帕,臣妾真的不知道。”
嫻妃身側的芍藥開口:“回稟太后,嫻妃娘娘前幾日確實丟失過一方帕子,當時找了許久沒有找到。加上已經是晚上了,便沒有聲張。”
芍藥頓了頓接著說:“想來這帕子是被有心人撿去,故意陷害嫻妃。嫻妃一心只愛慕皇上,斷不會和一個太監私相授受,還請太后皇上,皇后娘娘,還嫻妃一個清白。”
我倒有些納悶了,魏嬿婉一等宮女不陪著嫻妃,倒是一個二等宮女跟在嫻妃身邊,像什麼樣子?
我是一點不想忍:“嫻妃,你說你宮裡少個一等丫鬟,本宮賜給你一個一等丫鬟,怎麼還是這個二等丫鬟跟在你身邊,還是說你不滿本宮賜給你的丫鬟?”
嫻妃還是一貫的神情:“臣妾沒有。”
我也變得有些不耐煩:“芍藥你說。”
“回皇后娘娘的話,嫻妃娘娘最是喜歡嬿婉姐姐做的山藥糕,嬿婉姐姐在宮裡做山藥糕,惢心給嬿婉姐姐打下手,才吩咐奴婢伺候嫻妃娘娘。”
太后冷哼一聲:“姐姐妹妹的,喊的跟親姐妹似的。行了,你先起來吧。”
金玉妍開口:“皇上,你可要查清楚,不能冤枉了嫻妃。”
王欽舉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面是用一個瓷瓶。
“這是奴才從阿箬的梳妝檯裡搜出來的,瓶子裡面的東西讓太醫看了,是硃砂。”
王欽話落,眾人大吸一口涼氣。這個慎答應還真的敢。
慎答應已經開始口不擇言:“皇上,這是汙衊,這是陷害,臣妾宮裡絕不可能有硃砂。是嫻妃,是嫻妃讓人放的。還有嘉貴人,是嘉貴人說,”
慎答應嚥了口口水,“嘉貴人說,皇上失去了皇嗣,就會傷心,臣妾適時安慰,皇上就會看到臣妾的好。”
“糊塗。”太后大喝出聲。
我想到入宮前,額娘跟我說過,姐妹之間最不可靠,先帝在時,當時是妃嬪的太后失子傷心,和太后關係最好的嬪妃趁機得了皇上的寵愛。
我看著太后臉上還未散去的怒氣,她大概是想到傷心事了吧。
慎答應逮一個咬一個,嫻妃只平靜如水的樣子,芍藥奮力的幫嫻妃解釋。
正陷入僵局時,芍藥一句話打破平衡:“那硃砂不會是魏嬿婉放進慎答應的梳妝檯的吧。那魏嬿婉是皇后娘娘……。”
不等芍藥的話說完,皇上大喝出聲:“住口,皇后是你能攀咬的?”
皇上向著我說話,還真讓我有些驚奇。
“皇上,讓她說完吧。”
皇上直接開麥:“皇后要是想陷害嫻妃,只可收買宮女,收買太監。往嫻妃宮裡塞人,放硃砂,是不是太明顯了點。你以為皇后跟你一樣沒腦子?”
“整個後宮都是皇后在管理,整個後宮的宮女太監都是皇后安排的,是不是以後你們犯了錯,就可以說是皇后挑唆的?”
眾人齊齊跪下:“臣妾不敢。”
“你們不敢,我看你們什麼都敢。”皇上的臉色氣的有些發紅。
“芍藥是吧,伶牙俐齒,挺會說啊。拖出去杖斃。”
“皇上不可”嫻妃著急出口。“臣妾願意同要芍藥一同禁足三年,請皇上饒芍藥一命。”
“嫻妃娘娘,不可啊。”
“嫻妃,禁足三年換一條奴婢的命,是不是處罰太輕了。若是禁足冷宮三年,換一條奴婢的命,到有得商量。”
“好,嫻妃你自已選吧,是杖斃芍藥,還是你和芍藥去冷宮三年?”
嫻妃對著皇上深深一禮,“臣妾去冷宮。”
“慎答應,你接著說。”
“臣妾確實嫉妒其他嬪妃有孕,但臣妾只給玫貴人的紅羅炭裡下了硃砂,膳食裡面的硃砂不是臣妾放的。臣妾只給了小方子金銀,斷沒有給過他首飾。”
金玉妍嘲諷:“呦,這是看原來的主子倒了,挑點不痛不癢的小事承認,其他的事就不認了是吧。”
慎答應被金玉妍氣到,又想不出反駁的話。
“皇上,臣妾有話要與皇上單獨說。”
“朕給你一個機會,其他人都退了吧。從今天起,有孕嬪妃的膳食,從朕的御膳房送,我看誰敢給朕下毒。”
眾人退去。
折騰了這一天,也沒查個明白。
倒是把嫻妃先送進冷宮了。
不多時,太后把內務府的賬本送過來了。這是放棄管理後宮之權了?
我已經熄燈就寢,外邊傳來王欽的聲音:“皇上駕到。”
蓮心立馬扶著我起身。
皇上也是一身疲態:“阿箬和我單獨談話時,說了許多。她責怪朕給了她位份不給她寵愛。”
“她和嫻妃住在一個宮裡,她懷疑是嫻妃知道她陷害玫貴人的事,所以趁機給玫貴人的飲食中下了毒,即便查到了,也是查到阿箬的身上。”
“那瓶硃砂,和首飾,阿箬確實不知道。倒是嫻妃宮裡的其他宮人,有陷害的可能。”
……
皇上絮絮叨叨的說著,我認真的聽著。這事若是全推在阿箬身上,確實有很多的疑點。若是一一查出來,皇上剛登基,朝堂有些不穩,他不想引起猜疑。
更重要的事,先帝去世前,特意囑託皇上,無論如何,要給烏拉那拉氏留一個體面。
對外宣稱,給玫貴人下毒,謀害皇嗣一事,是阿箬一人所為。
而嫻妃身邊的芍藥頂撞皇后,嫻妃願禁足冷宮三年,保芍藥一條命。
小方子被關進了慎刑司。
“皇上可疑心臣妾?”
皇上輕輕一笑:“朕知道你最是端莊賢惠,這種事,你不會做。”
我嘴角勾笑,同皇上進入夢鄉。
“素練,去告訴內務府,不可苛待冷宮的嬪妃。”
素練不解:“娘娘,這是為何?她做了這種事,苛待她已是寬大了,還要善待她?”
“素練,你要換個思路。一個人在逆境中,容易激發鬥志。在順境中,吃得好,喝的好,輕輕鬆鬆,時間久了,鬥志就消滅了。”
素練一喜:“是皇后娘娘。”行了一禮出去了。
蓮心去把魏嬿婉和惢心叫過來。
魏嬿婉將來是要做皇上的寵妃的,惢心機靈又忠心,我是喜歡的。
兩人進來齊齊給我行禮。
“起來吧。你們是嫻妃身邊的人,如今嫻妃進了冷宮。你們原本要回內務府,聽從安排。本宮看你們二人做事甚是精細。可願留在本宮宮裡?”
兩人皆是欣喜,立馬跪下:“奴婢願意,謝皇后娘娘恩典。”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起身。
“魏嬿婉,聽說你吃食做的不錯,先去小廚房做盤點心我嚐嚐。”
“惢心,本宮知道你最是細心,便去照顧二阿哥吧。你如今多大?”
“奴婢22了。”
“再過三年就可以出宮了。你放心,到時,只要是你喜歡的,本宮一定幫你請皇上賜婚,讓你體體面面的出嫁。”
惢心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奴婢謝皇后娘娘,一定盡心盡力伺候好二阿哥。”
“好了,你也去小廚房,給二阿哥準備些點心,他快要下學了。”
二阿哥今天回來就耷著腦袋,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我問他,他也不說。只伺候二阿哥的奴才說:“是大阿哥說咱們二阿哥寫得字不好看,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你直接說。”
小太監的聲音更低了,“大阿哥說將來他是皇上,二阿哥只能是王爺。”
“大膽。”素練勵喝。
小太監立馬跪下,連連求饒:“不是奴才說的,是那大阿哥說的。”
這樣的話,在前世我已經聽了許多次,再者這一世,我對二阿哥的期盼,也只是希望他能平安健康的長大。其他的有,甚好,沒有,也不重要。
故而,再次聽到這樣的話,我內心平靜:“大阿哥說這些話時,可有旁人聽到?”
小太監仔細想了想:“周圍只有大阿哥和二阿哥兩位主子,附近有奴才經過。”
“本宮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一共伺候的宮人退下,只剩我和永璉:“跟額娘說說,為什麼不開心?”
“額娘,我也知道我寫的字不好看,可是兒臣已經很努力的在練字了。”
“額娘知道你有在很用心很用心的練字,那額娘問你,大阿哥多大了?”
“七歲。”
“你今年多大?”
“六歲。”
“你看看,大阿哥比你大一歲,比你多練了一年的字,當然寫的比你好啊。”
“可是兒臣永遠比大阿哥小一歲,永遠比大阿哥少練一年的字。”永璉一整個小臉,都是不滿。
“永璉,練字不能看一時,可能他今年在練字,明年就不練了。他可能小時候練字,長大了就不練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長處。”
“人和人之間不是比較的,是看他哪個地方做的好,我可以向他學習。”
“那他以後會做皇上嗎?”
我抱緊永璉:“額娘不知道,但是額娘希望永璉永遠記得,額娘最大的盼望,是你一生平安喜樂。”
“永璉,答應額娘,不管你將來能不能得到那個位置,都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說得好!”皇上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我和永璉準備給皇上行禮,皇上扶起我們二人:“快起來。這件事是永璜做的不對。這是永璜在去學堂之前,在路上說給永璉聽的。”
“我聽到訊息,就去找褚瑛了,她說她從未教過永璜說這樣的話。她說的情真意切,不像是作假的樣子。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到底是誰教給的永璜說這樣的話。”
我微微一笑,坐在皇上身側:“臣妾也相信褚瑛妹妹,她多次在臣妾面前,在兩個孩子面前,提及永璜絕無爭儲之心。”
我想了想多說了一句:“若是永璜能擔當大任,臣妾是同樣歡喜的。只是若是咱們只當是小孩子的玩笑,放過背後挑唆之人,怕是留下禍患。”
“朕也是這樣想的。”皇上對著永璉揮了揮手:“永璉,過來皇阿瑪這邊。”
“以後皇阿瑪教你練字好不好?若是有人再敢說你的字寫的不好,你就大聲的告訴他,這是我皇阿瑪教給我的。”
永璉用力的點點頭,淚水混著鼻涕泡的臉上掛著笑,有些滑稽了。
“素練,帶二阿哥去潔面。”
素練微笑著帶著二阿哥出去了。
“朕聽說你特意安排了內務府,要善待嫻妃。”
“說到底,也是那芍藥的錯,嫻妃妹妹是代芍藥受過。不應該再苛待她們。”
皇上握住我的手:“後宮交給你,朕很放心。”
皇上走後,富察褚瑛也來了。
剛進來,富察褚瑛直接跪倒在地:“是妹妹教子無方,請皇后娘娘懲罰。”說完重重磕了一個頭。
我連忙扶她起身:“妹妹快起來,我是信你的,肯定是有人在利用永璜,挑撥你我二人的關係。”
富察褚瑛淚水充滿眼眶:“多謝姐姐。妾身仔細問過永璜,可那孩子,嘴巴硬得狠,什麼都不說。妹妹還請姐姐幫忙出出主意,找出背後的人。”
“我有個計策,需要妹妹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