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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天盛集團初佈局,投龍玉簡有天機

“兩位老弟好興致呀,哈哈!”

紅光滿面的馮輝鴻打著哈哈大步走進店裡,後面跟著一個略顯瘦削的中年人。

“馮總來了,二位老總請坐請坐!”摸金張從後面竄出來,一副主事人的姿態,忙不迭的掏煙泡茶。

丫的這麼快就進入狀態了?不愧是個天生做奸商的料。段亦陽看到摸金張那種油滑老練的待人接物,不由得搖搖頭,但願不要再瞎收貨吧。

馮輝鴻看到摸金張的樣子,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不錯,你小子有點當年我年輕的樣子,看來你來做這個掌櫃的不屈才,哈哈!”

“叔,您過獎了,老本行而已!”

摸金張得到馮輝鴻的誇獎,高興勁就別提了,難得的正經謙虛了一把。這小子可以打著別人姑娘的主意呢,怎麼能不在未來老丈人面前表現一下自己是個靠譜的四好青年?

“呵呵,忘了介紹了!這位是天盛公司的劉總。”馮輝鴻側身介紹了一下他身邊的瘦削中年人。

中年人連忙站起來,自我介紹道:“兩位老闆好,鄙人劉昌平,天盛公司長安分部總經理,初來乍到,偶爾也玩玩收藏,以後少不得會來討擾。”

“天盛公司?”

聽到這個名字,段亦陽的心突地一跳,和摸金張對視一眼,彼此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驚訝。

“劉總,幸會幸會!小姓張,大號張文廣,人送外號摸金張。”摸金張不動聲色的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名片,顯露出來他老江湖的本色,巧妙的把兩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讓兩人沒有注意到把驚愕表情明顯表露出來的段亦陽。

其實段亦陽沒什麼城府,內心的想法很容易表露出來,正如摸金張嘴裡說的直男,並不懂去掩飾自己內心的情感。除非是刻意的去掩飾,才會具有一定的欺騙性。

摸金張對這一點很清楚,所以搶先給段亦陽遮掩過去。

終於,段亦陽在短暫的失神中回過神來,感激的看了摸金張一眼,也上前跟劉昌平握了握手,自我介紹了一下。

“哎呀,聽馮總說段老闆眼力不凡,對古玩了解頗深,沒想到真如馮總說的這麼年輕,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年輕有為呀!”劉昌平上下打量著段亦陽,口中連連讚歎。

“馮總那是抬舉小子,我那也就是碰巧了。”段亦陽對這個劉昌平倒是十分感興趣起來,他想透過這個人深入瞭解一下這個天盛公司。

只是,不知道天盛公司是不是以後那個可以翻雲覆雨的天盛集團,如果是,段亦陽一定要知道他們搶奪神羽環意欲如何。

“段老闆謙虛了,連馮總這樣眼光極高的人都你推崇備至,要知道他可是不輕易誇讚別人的。”劉昌平的真誠溢於言表。

幾人又寒暄一番,說了些閒話,段亦陽這才把話題引匯入正題:“馮叔,你這次來不會就是為了來視察工作吧。”

那天馮輝鴻提出要入股,於是在和摸金張談過之後,決定投資二百萬,成了古玩店的大股東。

“哈哈,小段你看你說的,我也是搭你的這趟順風車,對古玩店運作毫無經驗,哪裡敢視察工作,談不上,談不上!”

說完,他看向劉昌平,笑道:“老劉,別藏著掖著了,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把你的寶貝拿出來給段兄弟掌掌眼吧。”

劉昌平連忙把紅木椅子下的皮包拿起,開啟後從裡面取出來一個二十公分的長方形錦盒,放在紅木桌上,輕推到中間:“還請二位老闆看看這件東西,給劉某解惑。”

“無妨,既然是馮總的朋友,也就是段某的朋友!”段亦陽伸手拿過錦盒,開啟之後,只見一塊玉簡靜靜的躺在錦盒內。

“段老弟有所不知,這件玉器困惑了我很久,找過很多圈裡人看過,也找過故博專家看過,眾說紛紜呀,讓我不知道該相信誰。”劉昌平皺著眉頭,地中海髮型下的一張瘦臉透露出深深的無奈。

對於劉昌平面對的這種局面,段亦陽表示很理解,古玩圈其實就是一個江湖,眼力各異,各種派系和意識形態林立,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一套理論,讓整個古玩圈混亂不已,沒有發言權根本不可能有人搭理。

就算是撿了好東西並不會像那些鑑寶小說一樣,主角撿個大漏就會被大佬認可,就會有土豪買賬,我們看到的鑑寶小說都過於理想化,不符合古玩圈的真實情況。

正因為如此,圈子裡甚至出現了這樣一個故事:一個小偷偷了國寶級文物,結果沒有一個人敢認,把小偷氣得把國寶扔進垃圾箱。

這個故事雖然有點誇張,但也十分貼切的反應出了古玩圈標準混亂的現狀,假貨製作技術越來越高,人人對於國寶都持十分謹慎的態度,以至於很多民間價值高的文物很難被所有人認可。

對於古玩圈這種現象,段亦陽也是毫無辦法,他自己對於份量太重的古玩也是抱十分謹慎的態度的,也怕自己看錯真正的好東西。

但想想這個時期的造假還不算太妖孽,還不至於看不出來,於是定下心神,緩緩伸手把盒子裡的玉簡拿了出來。

見段亦陽不再說話,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裡的玉簡上,於是三人都屏氣凝神的等著段亦陽的鑑定結果。

玉簡呈長方形,大概十來公分長,五六公分寬,一公分厚,拿在手裡如同拿著一隻手機一樣十分趁手。

“段兄弟,這玉牌我個人覺得應該是唐高宗李治的,說實話我是在地攤上收到的。但在我手裡幾年了,一直沒有定論。看過的人基本上分為三個觀點,說是真的沒幾個人,大部分說是現代工藝品,因為字型歪歪扭扭還有簡體字,一部分認為是老玉新刻。”劉昌平喋喋不休的補充道。

段亦陽並沒有聽到劉昌平的碎碎念,此時他的注意力都在手裡的這塊玉簡上。

只見玉簡由整塊白玉製作而成,樸實無華,沒有多餘的紋飾,只有一面寫滿了幾排並不規範的文字,其中還有幾個字是簡體漢字。

玉簡整體潔白溫潤,平滑如鏡,既沒有千年古玉的沁色,也沒有唐代玉器的唐爛斑,咋一看真不像是古玉。

再看筆劃刀痕內,解玉砂的痕跡並不明顯,刀工鉈痕幾乎和表面一樣光潔,沒有半分唐代玉器的鉈工的特徵,倒是類似清代鉈工一樣溫潤。

但看鐫刻的文字卻讓他十分的眼熟,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武則天的那塊除罪金簡,而這玉簡的文字正和那塊武曌金簡一樣有唐代銘文的風格。

再仔細體會這些文字,對了,這些文字陰線的短促有力,正是唐代玉器上獨有的特徵!

他神色一變,不由得開始留意上面的文字內容,只見這一方玉簡上有四排文字,內容為:

大唐皇帝治,文治武功,西平突厥,東奴百濟,四海昇平,天下共主。謹以金龍玉簡,投詣良山懸潭,並脩金籙道場設醮謝土,訖三宮九府降福澤。麟德四年十月日謹奏。

大唐皇帝治,難道真的是高宗李治?滅突厥、高句麗,收服百濟的不就是李治還有誰?

難道這是李治的投龍玉簡?

嘶……

段亦陽想到這裡,不竟倒吸一口涼氣。

投龍簡為皇家祈福許願之用,分為山簡、土簡和水簡三種,材質多為金玉,分別以投入山崖、埋入地下和投入水中而得名。

武則天的金簡投入嵩山嵩高山門山崖下,是為山簡。而這玉簡銘文寫得很明確是投入良山懸潭,那就說明這是投入水中的水簡!

麟德四年,也就是公元667年,李治投龍玉水簡於懸潭中以祈福,只可惜五年後就駕鶴西去。

一千多年來,歷經懸潭內水流不斷的沖刷,千年水坑出土,這樣才能說得通這玉簡通體平滑,也沒有任何沁色了。

如此說來,被人說成是新貨也是情有可原的。

眾人看著段亦陽的神色陰晴不定,搞得他們的心情也像做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

“呼……”

段亦陽長長的撥出一口氣,從剛才對玉簡的鑑定中回過神來,他為自己得出的結論深深震撼。

“劉總,你這買這玉簡的時候賣家說過是怎麼來的不?”

段亦陽突然的問話,讓劉總有點忐忑,遲疑道:“那個賣貨的說是祖傳的,我沒當回事,這些買貨的都是這樣的說辭。我是看玉質不錯,才買下來。後來我看上面的銘文才覺得這玉牌不一般,但自己又看不出啥名堂,就拿去找了很多人看。”

聽劉昌平如此說,段亦陽有點失望,他很想知道這件東西的來處。

從懸潭二字看,這玉簡應該是被扔進一個深潭,難道是被人打撈出來的?還是這懸潭已經乾涸?這懸潭在哪呢?

“哦,這樣的話確實是沒法知道來源了。”

“陽子!這玩意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急死哥哥了!”摸金張被段亦陽問這些不相干的問題搞得有點捉急。

“是呀,是呀!到底是啥時候的?”段亦陽顧左右而言他的賣關子,讓平時穩重老道的馮輝鴻也受不了了。

“馮總莫急,我這就把我的看法跟你們說,說得不對之處,萬望指正。”段亦陽略帶歉意的道。

“還請段老闆直言不諱!”劉昌平更是著急,連忙開口道。

段亦陽舉起手裡的玉簡,晃了晃,看著劉昌平的雙眼,笑道:“劉總,你坐穩了,我要說了!”

劉昌平聞言坐直了身子,等待段亦陽的下文。

“這塊玉簡我剛才仔細看過,這的確是唐高宗李治的!”段亦陽的口氣十分篤定。

“真的?!”馮總和摸金張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有點不可置信。

倒是劉昌平比較淡定,因為他在幾個人嘴裡得到過這樣的說法,他更想聽聽段亦陽如何判斷這玉牌是唐高宗的東西。

“這是唐高宗李治用來祈福的投龍玉水簡!”段亦陽補充道,說出了這玉牌的來歷。

“什麼是投龍玉水簡?”摸金張和馮輝鴻異口同聲的問出聲。

段亦陽把投龍簡的性質和分類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又把武則天的投龍簡給三人做了一個對此,讓三人對玉簡的來歷有了個概念。

“是呀,王老也說過是投龍玉簡,但他也說不出為啥這塊玉牌沒有唐代玉器的特徵,更像是清代玉器。”

劉昌平倒是知道投龍簡,但水簡是怎麼回事,他也是一頭霧水。

段亦陽當然知道劉昌平口裡所說的王老是誰,這個王老是收藏圈裡口碑頗盛的一個大家,玩收藏的無人不知,十八年後如日中天的收藏大家馬嘟嘟就是王老的弟子,是令段亦陽高山仰止的老前輩。

劉昌平能讓那個脾氣古怪的老人看東西,也算是一種造化了。

“對,這塊玉簡正因為是水簡,被投入水潭,長年在流動的且無雜質的水中,才會讓唐代玉器出現這種非人力才能形成的光滑細膩的狀態,也沒有土埋的沁色,自然呈現出清代玉的鉈工和拋光特徵,看起來更像是一塊清代的玉器。”段亦陽點點頭,說出了這塊玉簡獨特之處的成因。

劉昌平聽到這裡,頓時眼前一亮,豁然開朗,之前一直困惑著他的問題現在就說的通了。

他忍不住一拍大腿,激動的站起來雙手作揖,連聲道:“多謝段老闆解惑!多謝段老闆解惑!”

“為什麼會有簡體字?而且皇帝的東西不應該這麼簡陋吧!”馮輝鴻雖然也是聽得耳目一新,但他也有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

“馮總,這個我知道,投龍簡只是用於祈禱,屬於一次性使用的物品,製作簡單,文字不正式並不意外。”劉昌平倒是願意把自己知道的知識拿出來科普一下。

“馮總,這種字型叫殳書,是漢代開始出現的,就是一種簡化字,用於刻畫在硬物上,祈禱之用。比如漢代剛卯、嚴卯,就是這一類文字,用於辟邪保平安。”段亦陽補充道。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古代都是繁體字。受教了,受教了!”馮總態度十分誠懇,模樣就像個求知慾很強的學生。

正在此時,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幾人的談話。

劉昌平不好意思的拿出手機,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