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東漓的性格陰晴不定,尤其是喜歡笑盈盈地捉弄別人。
但此刻,卻無法從她的語氣中找出半點玩笑的興味。
她是認真的。
*
幾分鐘後,東漓哼著悠揚的小曲,在一群黑衣保鏢的注視下,蹦蹦跳跳地走出了別墅的門。
幾分鐘前,摘除了腳腕上的銬環,東漓打算拔腿就跑,可她的腳步卻忽地一頓。
她偏過了頭,朝著那冰山般的男人狡黠一笑,似諷刺似調侃般地留下了一句:
“唉,我就知道,面對我這張和君汐相差無幾的臉,你下不去手的……”
“還有,大叔,我知道你們殷家不是我能招惹的起的。但是你可別忘了,我的身體裡流淌著君家的血,我們君家的每一個人……都是瘋子啊。如果還有下一次,我真的會不客氣了哦。”
剛踏出這座位於郊區的別墅,蕭瑟的冬風就將片片雪花吹拂到了東漓的發頂,桃粉色的絲髮在夜空中掀起了絢麗的弧度。
東漓伸出了手,接住了幾片冰涼的雪花,茶眸中的溫度逐漸冷卻。
在這樣看不到星星的夜晚,最適合……
殺人了。
親手了結君汐性命、掏出她心臟的那一晚,也是這樣的“寧靜平和”呢。
*
第二天,早上。
三千英尺的高空之上,透過機艙窗戶,能夠清晰地看見潔白的雲海。
殷寧戴著耳機,闔著眼,閉目養神。
在一顆桃粉色的頭顱即將第三次搭靠在她肩上時,殷寧終於忍不住地睜開了眼,露出了一雙瑰麗妖嬈的緋眸。
她面無表情地將東漓的腦袋推了回去,按著她的肩晃了晃。
“ (;゚Д゚)y ……!”
東漓一驚,從困頓中醒來,她感覺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一臉懵懂。
“(。•́︿•̀。)珂珂,怎麼了……?”
“你昨晚通宵沒休息嗎?”
刻意壓低聲線詢問的同時,殷寧遞了一張餐巾紙給東漓,示意她擦擦嘴角的口水。
“唉,別提了,昨晚太晦氣了……”
東漓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接過了殷寧遞來的紙巾,敷衍地擦了擦嘴。
昨晚離開殷沉的別墅後,她隨便找了個賓館,開了間豪華套房。
結果沒想到,她竟然失眠了一整晚,今早又要趕最早的航班,整個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吧唧。
不僅如此, 東漓哀怨地抬眸,一臉有苦難言地看向殷寧:
“失眠就算了,今早又被你和司少爺兩個人餵了一嘴狗糧,早知道你們兩個感情那麼好,就直接找司少爺借一架私人飛機了,我們就不用起這麼早,趕航班了。”
殷寧自動無視了東漓可憐兮兮的表情,她的神情淡漠如水,問出了昨晚就一直好奇的問題。
“說起來,你為什麼突然決定提前一天回Z國?”
按照原計劃,殷寧和東漓打算明天下午前往Z國。
結果,昨晚東漓很突然地給她發來了簡訊,說買好了機票,要提前回去。
聽了這話,東漓稍稍一怔,眼珠子轉了轉,連忙笑嘻嘻地搪塞:
“哎呀,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家了。”
“……”
如此拙劣的藉口,殷寧甚至都懶得去拆穿,她重新闔上了眼,閉目養神。
既然東漓不願意說原因,她也沒有強人所難的打算。
*
下午一點,航班抵達了Z國的國際機場。
殷寧和東漓並沒有帶什麼行李,反正也沒打算待幾天,需要的用品、衣物,到了當地重新買就好。
剛出機場,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就朝著殷寧和東漓駛了過來。
“七小姐,家主吩咐我來接您。”
副駕駛位的車窗緩緩降下,身著黑色制服的男人主動向東漓打了招呼,說明了來意。
“誒,二哥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料事如神呢,連我什麼時候的航班都一清二楚。他真是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關心我呀……”
東漓勾了勾唇,純真秀美的小臉上露出了溫透無害的笑容。
雖然她的語氣像是在開玩笑,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十分清楚,她這是在暗諷。
一旁的殷寧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即便東漓這幾年一直在國外,但她的二哥君噬,還是將她的行蹤掌握得一清二楚。
顯然,即便東漓已經明確地表示退出家主之爭,絕不會覬覦家主之位,甚至獻上了親姐姐的心臟,但君噬還是不信任她。
“七小姐,這是家主的意思。”
見東漓遲遲沒有反應,副駕駛位上的男人放低了聲音,開啟車門下了車,為東漓和殷寧拉開了後座的車門。
他這低啞的嗓音中透著幾分請求:
“還請您別讓我為難……”
東漓按了按眉心,隨後擺了擺手,重新換上一抹無瑕的笑容。
“好吧,說起來,我也有一年多沒見二哥了,還真有點想他呢。”
想他?
聽了這話,殷寧和副駕駛位上的男人都默默地抿了下唇。
東漓是想讓君噬趕緊死了吧?
東漓並沒有立即上車,她看向了身側的殷寧:“珂珂,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東漓那茶色的瞳眸中彷彿冒著灼亮的光,粉瑩的唇委屈地彎著。
就好像如果殷寧下一秒給出拒絕的答覆,東漓就會立刻抱著她的手臂,無賴哭訴不止。
殷寧短暫地思考了幾秒,隨後點了下頭。
剛好,搭個順風車。
她需要去“黑雀”一趟。
*
這輛黑色的邁巴赫剛揚塵而去,一輛加長林肯就出現在了眼前,停在了剛剛那輛邁巴赫所停駐的位置。
很快,一位西裝革履,頭戴禮帽,左眼佩戴一枚單片眼鏡,極具英倫風格裝扮的金髮男子走下了階梯,來到了路邊,開啟了車門。
駕駛位上的司機回過了頭,恭敬地頷首示意:
“K先生,歡迎來到Z國,家主派我們來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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