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家四口穿了普通人家的衣服，低調出宮。

明翌和明熙鮮少出宮，對一切事物都表現的異常好奇，在小商販的攤位前流連忘返。

蘇知阮在出門之前，就給他們每人準備了一個錢袋，兩個孩子遇到喜歡的小東西就直接買下來，很多攤主看到孩子長得可愛，還送了不少贈品給他們。

兩個小傢伙雖然只有三歲，但天賦和喜好已經顯示出來。

女兒明熙喜歡研究製作精密的小玩意，甚至自己做過一個能帶人飛起來的小翅膀，要不是宮人心驚膽戰地攔著怕她摔了，不然她估計要到處亂飛了。

蘇知阮倒是沒有刻意阻攔，也不會壓下孩子的天性，但三歲的孩子畢竟太小了，她也要考慮孩子的安全。

至於季明翌，他和明熙截然不同，相對而言性格更加沉穩，喜歡研究經史典籍之類。

而現在，蘇知阮和季驍遠看著女兒手裡拿著一個製作精密的木頭小鳥仔細端詳，兒子在隔壁攤位翻著一本邊角泛黃的古籍。

“一個文科生一個理科生，”蘇知阮無奈搖搖頭。

季驍遠一手提著袋子，一手牽著蘇知阮，他輕笑，“也不知道他們長大了會是什麼樣。”

蘇知阮想起了從前看到的一段話，“養孩子的樂趣就在於看著他們一點點長大，為他們塑造未來，期待著他們成長，像是在玩養成遊戲一樣，直到自己年老了，看著年輕鮮妍的孩子們，彷彿透過時空看到了曾經年輕的自己。送走我們，他們也會有孩子，也會變老，這就是生命的迴圈。”

“嗯。”季驍遠牽緊了她，認真地點頭，“就當——把自己重新養一次。”

孩子們走遠了，兩人匆匆跟上。

他們買了許多山貨，明翌和明熙摘了樹葉，摸了小魚小蝦，又撿了很多漂亮石頭，玩了一整天，趁著黃昏坐上馬車，沒一會就都睡了過去，一個枕著季驍遠的腿，一個靠在蘇知阮懷裡。

女兒臉頰粉嘟嘟，靠在蘇知阮懷裡，小手還攥著她的衣角，“孃親……”

金黃的光從簾子的縫隙中折射進來，在裝滿小魚小蝦的瓦罐中搖曳，馬兒走得慢，一路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之後的五年生活比較平靜，萬朝基本穩定下來，蘇知阮在自己處理政務的同時，把很多權力交還給了小皇帝，她也樂得輕鬆。

明翌和明熙跟著小皇帝在上書房讀書，除此之外，蘇知阮和季驍遠根據兩人的興趣，給他們找了老師。

“爹爹，孃親！！看我新發明！”

明熙長高了很多，此時，她興高采烈地抱著一個大物件走了進來，進門檻的時候險些被絆倒，被明翌及時扶了一把才站穩，站穩之後眨眨眼道謝，“多謝哥哥！”

“走路要看路，”明翌板著一張小臉，看著就像個小大人一樣，“不然爹爹孃親會擔心。”

“放心放心，”明熙大咧咧地擺手，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眼前一亮，“哎？宮裡門檻太高，不如發明一個門檻緩坡。”

“門檻有門檻的用處，”明翌拉著進門，表情認真到彷彿這是什麼學術研究一樣，“典籍中，門限為內外界限，風水學上等同一門之主，也有身份象徵之說，現實作用有防風沙，防蛇鼠，防雨雪之效……”

“啊？”明熙聽不下去，捂著耳朵直搖頭，“蛇鼠能防住嗎？”

“我要回去改進門檻！”明熙還是興致勃勃。

蘇知阮放下最後一本奏摺，端起茶水慢悠悠喝了一口，看著倆孩子議論。

季驍遠也在她身邊，他如今在整理編纂關於農事農學方面的資料，美其名曰等之後他們徹底歸隱田園，到時候他可以種更多作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