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抿著唇，看著辰王，嗓音淡淡。

"如今璃王身死，這大周皇室總共幾個皇子？"

"你、楚王、九皇子。"

"九皇子乃皇后所出，如今還年幼不懂事。"

"楚王乃蕭貴妃所出，而你乃前貴妃麗妃所出。"

"辰王殿下向來與楚王不和，我若說的秘密是關楚王，想必殿下倒是感興趣。"

辰王握住茶杯的手驟然一僵，目色湧動，挑著眉看著蘇凝。

"就這？"

蘇凝搖頭。

"這個秘密，還關係大周江山，若是殿下信我，這交易我們便做。"

辰王慵懶的往椅子上一靠，目光深沉的看著蘇凝。

這小毒婦腦袋裡在盤算什麼，他也很好奇。

他懶懶道："你說，你想要什麼？"

蘇凝淡淡道："我想要一道聖旨，事關定北侯。。"

"定北侯半年前去淮南至今未歸，朝中官員皆有抱怨，陛下也如此。"

"念及定北侯世子蕭逸在朝中，所以至今並未追責。"

"殿下何不，私下去陛下那邊求一道聖旨，給定北侯侯府一定的期限，將定北候找回來。"

"而且，這侯爺說是去三個月，如今半年未歸，是生是死，猶未可知。"

辰王目光微沉，似乎也發現不對勁。

可是，小毒婦關注蕭家幹嘛？

他挑眉看著蘇凝，嗓音平靜。

"這定北侯府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將軍府的姑娘管？"

蘇凝眉色淡然，只此一句話。

"殿下就不懷疑？定北侯如今怎麼樣了？"

"殿下若是不願意做交易，就當蘇凝沒說。"

她起身就要走。

即便是沒有辰王，她可以找朝陽，看看能不能幫忙。

可朝陽畢竟是女子，要開口拿聖旨也很難。

辰王見蘇凝要走，連忙開口。

"蘇凝，本王可以為你求得這道聖旨，不過我也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蘇凝點頭，嗓音淡淡。

"什麼事情，殿下請說。"

辰王淡淡道："若是三月後，你在等不到我皇兄，你便嫁給我。"

"放屁！"蘇凝幾乎是下意識的吐出這兩個字來。

話說出口，她立馬止住了嘴。

男人英挺的眉目看著她，低低笑了一聲。

"怎麼，不願意？"

蘇凝故作鎮定，緩緩開口。

"璃王殿下臨走前讓我等他，我怎麼會嫁給別人。"

"若是他真死了，我給他守寡。"

"你……"辰王咬牙切齒的看著對面囂張的女人。

還守寡，真以為自己多痴情。

蘇凝眼眸清澈如水，滴滴笑了起來，嗓音溫柔。

"殿下怕是忘了，我們是交易，等價交換。"

"你附加了一條，不公平。"

"就這樣吧。"她站起身子。

"明日，你把聖旨求到，我將楚王的秘密告訴你。"

"後會有期。"

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辰王微皺的眉頭鬆開。

侍衛從外面進來，站在他面前。

"殿下，當真信她？"

辰王冷嗤一聲，嗓音透著一絲不甘。

"信，本王倒是想看看這個小毒婦，腦袋裡到底又在盤算什麼。"

他看向侍衛，聲音平靜："準備馬車，進宮。"

臨近婚期。

老侯夫人心疼蘇婉腹中的孩子，什麼好的都往她房間裡送。

"都小心些，別弄碎了。"

"丫鬟僕人都多擔待些，四小姐腹中可是我們蕭家血脈。"

蘇婉躺在貴妃榻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嗓音都透著激動。

她看向天霜，聲音淡然。

"天霜，我們今日該回府，改日嫁過來，才來這裡。"

天霜很聽話，將貴妃榻上的她緩緩扶起來，目光有意無意的往蘇婉肚子上撇。

偏偏這樣細微的動作，被蘇婉盡收眼底。

沒過多久，蘇府終於到了。

蘇婉回去後，羅氏高興得不行，反而是蘇將板著個臉。

折蘭苑的一間雅間裡，天霜正在收拾東西，蘇婉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

"天霜，你過來坐坐，別那麼忙。"

天霜面帶笑容，走過去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蘇婉莞爾一笑，將手中茶杯遞到她面前，溫柔得很。

"渴了吧，把這個喝下。"

天霜笑臉盈盈的接過蘇婉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小姐真好。"

蘇婉抿著唇，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裡透著一絲冷意的看著天霜。

巨痛席捲全身，天霜捂住肚子，癱軟的跪在地上。

唇角溢位一抹鮮紅的血出來，她艱難抬眸，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婉。

嗓音都在顫抖。

"小姐……為什麼？我跟你十幾年。"

蘇婉唇角微勾，垂眸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十幾年的丫鬟，聲音平靜如水。

"天霜，對不起，要怪就怪你知道不該知道的。"

"從前你就應該知道，一個人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就越早。"

"你是跟了我十幾年，可是你太瞭解我了。"

"你知道我太多的事情，尤其是我腹中胎兒。"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你放心，你走以後，我會好好安葬你，打點好你的家人。"

她俯身下去，擦掉天霜唇角的血，聲音淡然。

"安心上路吧。"

天霜死後，屍體被抬出去，早早的埋了。

蘇凝在華庭苑時，青凰將事情都告訴她。

她冷嗤一聲，微微閉了閉眼。

雖然復仇，可這復仇路上，鋪滿太多的鮮血了。

大大小小的人物犧牲。

雖然，不是她直接殺，卻是她間接殺掉的。

她將半個身子靠在椅子上，沉眸看著外面。

可是，他們不死，死的就是她自己，還有整個將軍府的人。

下午時分，辰王府的人送信過來。

蘇凝從側門上馬車，直往如意軒去。

淡雅別緻的房間推開，男人已經坐在窗前，等著她的到來。

"你來了。"

"恩。"

蘇凝很規矩，身後還跟著青凰進來。

男人嗓音不緊不慢："如你所願，聖旨拿到了，蘇婉和定北候世子大婚當日就會有人前去宣旨。"

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敲打桌面。

男人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所以，你要帶給我的是什麼有用的訊息？"

"本王，很期待。"

蘇凝面帶笑容，目光平靜的看著辰王，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殿下覺得，楚王與陛下像與不像？"

一句話，如同驚天之雷。

辰王你手微微拽緊，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凝。

"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