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泠夜垂眸看著時宴,少年眼眸雖冰冷,卻是個特別的人。
只是,或許是對蘇凝的佔有,他總覺得時宴的目光有時候會無意落在蘇凝身上。
這是男人的直覺,醋意上頭。
馬背上的他俯身用力一撈將蘇凝柔軟的身子撈得坐在自己懷裡。
蘇凝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隊伍裡面計程車兵都盯著她。
她怔了怔,剛想用力掙脫開,整個身子便被他按在懷裡。
傅泠夜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看向時宴,薄唇一笑,淡淡道:"你當真願意隨軍入伍?"
時宴垂眸,一身黑衣俊俏非凡。
"願意。"
"那好,本王也是個愛才之人。"
"你隨本王入伍出征,本王倒是想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本王從不用,無用之人。"
"是,殿下。"
時宴入了隊伍,隊伍給他備了馬。
身姿矯健,他翻身上馬,看著前頭的一男一女,緩緩垂下眸去。
"傅泠夜,我要回去了。"
蘇凝在馬背上紅著臉,這裡這麼多男兒看著,最主要是她穿男裝啊。
傅泠夜冰冷的鎧甲抵著她柔軟的後背。
一身銀色鎧甲,英姿勃發,儼然一副少年將軍模樣。
他是大周小戰神,身上那股矜貴的氣質說不出來。
"夫人多陪我走一段路,不好嗎?"
"到前面,嘉玉關我放你下來,會有人送你回去。"
蘇凝無奈,只能聽他的。
一行人緩緩往前走。
蘇凝側眸看著滿頭銀絲的信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姐夫,你一定要平安回來,阿姐等著你。"
男人眼眸深邃,緩緩點頭。
"我遠在北疆,恐怕衡兒還得麻煩小丫頭。"
"自從三年前分開,衡兒身子就不好,我已經找大夫給他診治過,如今在慢慢恢復。"
蘇凝點頭。
"好,我知道。"
她看向傅泠夜,細柳一樣的眉挑了挑。
"殿下也是,平安歸來。"
傅泠夜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懷裡的她,嗓音溫柔。
"在家好好繡婚服,等著二哥,無論發生任何事情。"
"好。"
嘉玉關到了,傅泠夜依依不捨的將蘇凝放下。
馬匹剛停下的那一刻,從四面八方出來一群黑色暗衛。
他們整整齊齊的跪在他面前。
"主子,請吩咐。"
馬背上,一身銀色鎧甲,英姿勃發的男人用手一揮,黑衣暗衛便齊齊起身。
"送夫人回去,若是中途掉一根汗毛,本殿拿你們是問。"
"從今以後,大周所有暗衛,都聽夫人安排。"
"是,主子。"
一輛極其精貴的馬車停在蘇凝面前,傅泠夜翻身下馬,將蘇凝拉過來靠近自己。
"紅線在,二哥在。"
"等我。"
蘇凝抬眸,與他目光相逢。
"二哥,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我總感覺,二哥怪怪的。"
傅泠夜嗤笑。
"瞞你什麼?等我。"
他將她拉上馬車。
看著離去的馬車,傅泠夜垂下眸子,輕嘆一口氣,翻身上馬。
"這次分開,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見到了。"一旁的信王嘆息一聲。
傅泠夜勾唇一笑,嗓音迷人。
"很快,我就會回大周。"
"此次北征,殺掉北疆敵人,是我送給大周的禮物。"
天色漸漸黑了,一行隊伍也隨之消失在嘉玉關。
馬車上,蘇凝緊緊握住傅泠夜給的令牌。
他看向前頭的馬伕,聲音冷然。
"麻煩去慕寧小院。"
"是。"
黑衣少年點頭,手握韁繩往慕寧小院裡趕。
蘇凝沉下眸子,若是她猜得沒錯,蕭逸快要動手了。
她必須要和蕭慎一起計劃,儘快讓勳兒離開,時間不等人。
夜幕降臨下來,蘇凝馬車也到了慕臨小院裡。
剛下馬車,一個黑衣侍衛從裡面走出來,直接跪在蘇凝面前。
"小姐,我叫墨炎。"
"殿下臨走時,特地交代了,京都暗衛調遣由我與小姐對接。"
"小姐想調多少人都可以。"
蘇凝垂眸看去,少年一身黑衣,手上拿了一柄長劍,英姿非凡。
"好,你起來,我眼下有一事。"
"小姐請說。"黑衣侍衛抱拳。
"讓人傳信到蕭府,今晚慕寧小院一敘。"
"是。"墨炎抱拳,轉身就去安排。
暗夜之下,慕寧小院裡面,煮上清茶。
蕭慎坐在蘇凝對面拿著茶杯靜靜打量著她。
"三小姐可想到對策?"
蘇凝眉色淡淡,緩緩開口。
"儘快將勳兒送到九皇子身邊,九皇子乃皇后所出,身份尊貴,蕭逸不會動手。"
"殿下臨走時,京都暗衛全部由我來調遣。"
"你放心,在你腿治好之前,我會安排人將你保護好。"
"只是這蕭家祠堂,你腿好後,得想辦法進去一看。"
蕭慎將手中茶杯放下,靜靜的看著蘇凝。
"蘇姑娘可想好了,進去祠堂的方法?"
蘇凝起身,目光平靜的看著庭院裡的小橋流水。
"蕭家祠堂裡面有什麼,我並不確定,不過要人親自去看一下,我們才能想好對策。"
"我記得老侯夫人的生辰是在一月後,或許這是個好時機。"
"不過話又說回來,蕭逸是你的親弟弟。"
她緩緩重新坐在椅子上。
"蕭大公子就不介意?"
蕭慎目光平靜的看著蘇凝,嘆了口氣。
"姑娘似乎對我這親弟弟有很深的敵意?"
蘇凝低笑一聲。
"大公子別這麼說,我只是覺得你是殿下的朋友。"
"年輕時也是個將軍,如今坐上輪椅,想幫你而已,並非對他有敵意。"
"可老侯爺和長小姐失蹤,始終就有疑點。"
"得儘快找到老侯爺和大小姐,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若是陛下問起來,也好交代。"
"更準確的說,我現在是在幫定北侯府。"
蕭慎微眯著眼睛
"希望最壞的結果,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小逸……"他垂下眸子,眼中情緒複雜。
"我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事情。"
蘇凝唇角微勾。
蕭逸不殘忍?他是這世界最殘忍的男人。
前世親自設計將勳兒萬箭穿心,將她白綾勒死,割了她三年的血,關在北漠山莊四年。
他還有什麼殘忍的事情做不出來的?
可是,她也明白,蕭逸畢竟是蕭慎的弟弟,血脈相連,自然不希望蕭家相互殘殺。
她有些無奈看著蕭慎。
"蕭大公子,希望如你所願。"
"可惜……"
"嫉妒,貪心會驅使一個人走向一條不歸路,這條路一旦踏上,永沒有回頭的機會。"
"蕭大公子若是想看看自己弟弟到底會不會這般殘忍,就親自進蕭家祠堂,否則別人說的公子根本不會聽的。"
"你的腿在慢慢恢復,等你腿好後,與我說一句,我可以將蕭逸引開,你趁機進去蕭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