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下臣並非此意。"
皇帝輕飄飄的一句話,左相就嚇得跪了下來。
他輕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玄燁大師曾說過,這鐘王殿生來之時就是天降福星,是大周氣運之子。"
"玄燁大師說過,大周鐘王殿下在一日,這大周便能長盛不衰。"
"身份地位,自是高貴不可攀。"
"婉兒八字平平,若是入這鐘王府恐怕會擾了鐘王殿下的氣運。"
"鐘王殿下身份尊貴,又是大周的氣運之子,娶妻,自然娶一個同樣有著福運的女子,才能與他相輔相成。"
氣運之子?
傅泠夜慵懶的坐在椅子上,薄唇勾起一抹冷笑。
這鐘親王殘暴不仁,仗著這所謂的氣運之子的身份,做了無數傷天害理的事情。
怎麼就成氣運之子了?
他也配?
高位之上,皇帝眯了眯眼,嘆了口氣。
"左相說得不無道理,不過我大周至今,還從未聽說誰是福運之女。"
"我這皇弟至今並未婚配,若是當真要選一個人作為這鐘王妃,朕倒是想再請玄燁大師出來一趟。"
他冰冷的目光落在蘇婉身上,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
"左相,你這外甥女做不了這鐘親王府的王妃,可願意讓她去鍾親王府做個妾室?"
"畢竟,這信可是她親自寫的,再找人送到鍾親王府的,對我這個皇弟也是情根深種。"
"陛下。"蘇婉急得連忙開口。
"此信不是臣女所寫,是有人要冒充臣女筆跡,陷害臣女。"
蘇凝冷笑一聲,看著旁邊的蘇婉緩緩開口。
"四妹妹說,有人冒充你筆跡陷害你?"
"那為何這每一封信最末端,留的名字,都是我的?"
"難不成,那人連妹妹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還是說,妹妹寫信之時,忘了自己的名字,將我的名字寫上去了?"
"鍾親王殿下身份高貴,我蘇凝是高攀不起,若是妹妹想高攀,也不至於寫我的名字上去。"
"蘇凝……你,就是你。"蘇婉急得幾乎快哭了。
"我?"蘇凝冷笑。
高位之上,皇帝目光冷得刺骨盯著蘇婉。
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周圍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皇帝和皇后也不是個傻子。
羅氏急得開口。
"陛下,婉兒不能去鍾親王府。"
皇帝放下酒杯,滿臉不悅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一群人。
閉了閉眼。
"這鐘親王府又不是什麼狼窩,你們怎麼這麼害怕?"
"一個個都不願意去。"
羅氏連忙搖頭:"陛下,並非如此。"
"親王殿下身份尊貴,又是大周氣運之子,婉兒入府,恐怕不妥。"
"先帝在時,曾給定北侯府與蘇府訂下過婚約,婉兒與定北候世子兩情相悅,早就私定了終身。"
"陛下……"
"婉兒,怎麼會給鍾親王寫信。"
羅氏話音剛落,在位置上的蕭逸手猛然拽緊,他剛要起身反駁卻被楚王叫住。
"婉兒妹妹,這副身軀可是你給破的。"
他只能忍著噁心,看著臺上的人。
皇帝面色鐵青,滿臉不悅。
好端端的皇后宴席搞成這樣,實屬讓人難堪。
他淡淡道:"這蘇四小姐,自己犯下的錯,難不成讓別人給她承擔?"
"這信是她寫的不假,可是這名字卻寫了蘇三小姐的,羅夫人你倒是給朕解釋解釋?"
"今日這事,朕可以不追究,畢竟如左相所說,親王殿下是大周氣運之子,王妃妾室怎麼能是平凡女子。"
"可蘇四小姐的所做所為,擾了這好端端的皇后宴席,你說此事該如何?"
左相滿臉怒意的看著蘇婉,冷冷的吐出一句話來。
"陛下,宴席結束,臣定親自責罰,還請陛下息怒,別因為這事擾了大家雅興。"
"罷了。"皇帝擺了擺手。
"宴會結束,左相親自帶著蘇四小姐去領五十軍棍,是生是死,她自己承擔。"
五十軍棍,那不把人打殘廢?
可陛下如今開恩,沒有讓她進牢獄已經是很仁慈了。
"謝陛下。"
"你們都下去吧。"
"是,陛下。"
跪在地上的幾人緩緩起身,往自己的位置上去。
蘇婉起身後,一雙陰狠毒辣的眼睛,就看向蘇錦榮。
她咬牙切齒的看著位置上毫髮無損的蘇錦榮,拳頭都攥緊了。
皇后宴席結束後,已經接近天黑。
皇帝寵愛這位年輕的皇后,所以宴會結束安排了煙花。
光影暗淡的花園裡,蘇婉揚手狠狠一巴掌打在蘇錦榮的臉上。
"賤人!你不是說,你叫春桃拿了蘇凝的筆跡嗎?為何是我的?"
"你今日差點害死我,你知不知道。"
"蘇錦榮,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我好心給你牽線搭橋,如今你居然把賊心打在我的身上。"
‘啪!’
她揚手又是一耳光狠狠打在蘇錦榮臉上。
兩巴掌下去,蘇錦榮雙頰紅腫,她拼命掙脫開拉著自己的兩個丫鬟。
"四妹妹你要怨我,我也沒辦法。"
"我當時就是讓春秀找來了蘇凝的筆跡,誰知道是你的。"
"我們都被蘇凝那賤女人騙了,她什麼都知道。"
蘇婉冷嗤一聲,聲音平靜道:"看樣子,這春秀也不該活了。"
"蘇錦榮,今日這事若是我從頭到尾將事情告訴老太君,我不敢保證你能活得過今晚。"
蘇錦榮冷嗤。
"四妹妹,我沒聽錯吧?"
"你別忘了,我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你也是參與者,鍾親王府的線人,是你找的不是嗎?"
"我們現在的仇人,難道不是蘇凝嗎?"
她捂住發腫的臉,緩緩走近蘇婉,唇角勾勒出一抹不明思意的笑。
用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在蘇婉耳邊輕聲道:“四妹妹覺得,若是讓蘇凝那賤女人,今晚生米煮成熟會怎麼樣?”
“你說,陛下會讓她入鍾親王府,做個下賤妾室嗎?”
蘇婉側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所以呢?你要如何?”
蘇錦榮後退一步,聲音淡淡道:“當然是月黑風高夜,傷人無形時。”
“你放心我會讓你我今日所受的一切,加倍給她。”
"再見。"
蘇錦榮說完,轉身就離開花園。
此刻的暗處,一個黑衣少年也隨之消失在花園裡,
天黑得如剛潑的墨。
皇宮裡燃起了煙花。
大家吃飽喝足之後,就前往皇宮前臺,觀賞煙花。
五彩繽紛的煙花在天空轉瞬即逝。
蘇凝勾著玉衡的胳膊,嘆了口氣。
“阿姐,你說父兄在邊疆如何了,會不會也有煙花看。”
玉衡笑了笑,淡淡道:“邊塞苦寒,哪有什麼煙花。”
“阿凝,今日她們太過分了,就差那麼一點,就萬劫不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