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背之上,傅泠夜看著此刻拉著長弓的蘇凝,勾起一抹薄笑。
"你的箭術不錯,很準也很快,可惜不夠穩。"
他伸手握住蘇凝的手,將她半個身子攏在自己雙臂之間,沒有刻意的碰蹭。
猛然發力,對準面前的一隻雪雁。
‘咻!’
箭離弓玄,快如閃電。
蘇凝唇角微勾,面露一絲喜色。
以前在清澤射過獵,回到京都後便很少再拿弓,這一次倒是不同。
墨蕭將雪雁提過來,放在為蘇凝準備的馬背上
"殿下,前頭有一隻雪狐。"
他在前頭大喊一聲,蘇凝和傅泠夜凝眸看去,空曠的雪地裡,一隻白色狐狸在疾步而行。
傅泠夜一隻手將蘇凝的身子攏緊,一手拍著馬背就衝了過去。
馬背之上,少女猛然拉弓,看著此刻前方的雪狐,美得驚心動魄。
"殿下,我箭術不精,你說今日我能射下這雪狐嗎?"
傅泠夜眸光落在蘇凝的臉上,聲音清澈。
"只要有本王在,斷不會讓你輸。"
箭離弓弦,猛然射出。
狐狸狡猾得很,躲過了第一箭。
蘇凝放下手中的弓,拍著馬追了過去,原本逃跑的雪狐卻突然停了下來。
白色的爪子微微拍打著雪地,嘴腔裡還發出嗚嗚聲,不像是逃命,更像是求救。
"殿下,我下去看看。"
她翻身下馬,走了過去。
入目便是一隻毛色極白的狐狸,眼尾是櫻紅色的絨毛,極其漂亮。
它的一隻腳被夾在獵夾裡,嗚嗚的叫個不停。
傅泠夜翻身下馬,緩緩走到蘇凝面前,溫聲道:"你喜歡?"
"這隻狐狸,還是隻幼狐,能養得熟。"
蘇凝將夾著雪狐的獵夾拿下,雪狐的爪子上已經沾染了鮮血,還能看到裂開的皮肉。
她將袖口中的藥拿出來,給雪狐包紮。
"今日我心軟,就勉強收下你這隻小狐狸。"
雪狐很乖,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裡,不失嫵媚。
嘴角還不停發出嗚嗚聲,像是撒嬌,也像是求救。
它還是一隻幼狐,通體雪白,唯有眼尾有紅色的絨毛點綴。
蘇凝包紮完後,將自己雪白的披風拿下來,將雪狐抱在懷裡,抬眼看著傅泠夜。
傅泠夜勾唇一笑,眉心微動。
"小姑娘也有心軟的時候。"
"你若是喜歡,本王也心軟一次,饒這隻小狐狸一次。"
蘇凝點頭,將雪狐小心翼翼的放在墨蕭懷裡,面露一絲喜色。
"將這小傢伙帶回去,等尋梅宴結束後,我來接它。"
墨蕭也是個明白人,這蘇姑娘現在可是自家殿下的心頭肉,自然也得聽。
他將雪狐遞到一個侍衛手上,笑道:"這傢伙現在很珍貴,抱回府去。"
那侍衛點頭,抱著雪狐消失在幾人面前。
蘇凝重新上馬,只是這一次是另外一匹。
她身著之前的紫色披風,手中提了幾隻雪雁,滿臉笑容的看著傅泠夜。
"殿下,冬獵快結束,我先走了。"
傅泠夜翻身上馬,斂了斂眉,嗓音微挑。
"真是個得了好處,忘了恩人的小毒婦。"
皚皚白雪之中,紫色披風的少女拿著長弓,拍打著馬背往密林外奔去。
傅泠夜扯了扯韁繩,唇角噙上一抹不易察覺的薄笑。
"小哭包,還是和小時候一樣,要人哄。"
房間裡,蕭逸咬著牙,忍著疼痛,看著大夫將自己背上的傷口包紮起來
"到底誰?敢在冬獵之時殺本世子。"
他咬牙切齒的看著盤裡被折斷的箭支,聲音都在顫抖。
"我在朝中從未得罪過其他人,哪怕是我與楚王的關係。"
"除了蘇家四小姐和羅氏,便無人知曉。"
"到底是什麼人敢殺我?"
他的手指猛然拽緊,就看到北影將箭靶洗乾淨,遞到面前。
"世子,這是箭靶。"
男人艱難的抬手,將箭靶捏在手心,細細打量。
就在看到箭靶末端露出金蟒印記時,臉色驟然大變。
"怎麼會?"
"不可能!"
"世子,怎麼了?"
北影將箭靶拿過來,看了看,眉頭驟然一緊。
"這不是楚王,金蟒衛專用的箭嗎?為何會在這裡?"
"難不成,要殺世子的是……?"
蕭逸心頭很亂,他是楚王心腹,他怎麼可能殺他?
他連忙搖頭,嗓音冰冷。
"楚王怎麼會殺我?難不成是因為上次客雲間的事情他對我生疑了?"
他看向北影,聲音都發顫。
"此事斷不能伸張,若是讓雲羅等人知道我在冬獵上受傷了,到時候事情鬧大,恐怕不好。"
蕭逸握住箭柄閉了閉眼,嘆氣道:"怕是這客雲間的事,惹怒了殿下。"
黑色披風被他披上,他伸手拉上北影。
"扶我起來,我要去郡主府,算算時間,這神女臻圖搶奪時間就要開始了。"
北影有些心疼。
"可是世子,你的傷……"
蕭逸冷嗤道:"有傷也要去,此事關係重大。"
"派去的幾個侍衛追到刺客了嗎?"
北影搖了搖頭。
"沒有,我們也沒看清楚刺殺的是何人。"
就此刻,一個侍衛衝了進來,急切開口。
"世子,去追刺客的幾個侍衛沒了音訊,身影也沒見到,怕是……怕是死了。"
蕭逸眸色暗淡下來,一拳打在桌子上。
"該死!"
"派人秘密進林,看看能不能找到人,若是找不到,就是死了。"
他始終想不明白,這楚王為何要殺他。
冬獵圓滿結束,蘇凝只提了兩隻雪燕就下馬,傅泠夜狩的獵很多。
大家整整齊齊的將獵物擺在自己面前,老太監走過來,根據大家手中的獵物開始發東西。
站在蘇凝身旁的辰王,微微側眸,嗤笑。
"小毒婦,你箭術那麼好,居然才打了兩隻雪雁,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本王進這林子……。"
辰王的話在嘴邊戛然而止,想到自己在林子裡看到的兩人,心裡居然有些不舒服。
蘇凝眉色淡然,看著辰王面前的一堆獵物。
笑道:"辰王殿下英勇無比,驍勇善戰,風姿卓越,丰神俊朗,是萬年難得的天縱奇才,我怎麼敢與之相比,辰王殿下實在是太優秀了。"
拍馬屁的話落下,辰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小毒婦,你…什麼意思!"
他甩了甩金絲袖子,往前走了一步。
"我看,你們蘇家的女兒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