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下,白雪映襯,遠處還能看到昏黃的燈火。
"蘇姑娘,你覺得呢"
他挑了挑眉,嗓音平靜。
"你與辰王?"
蘇凝身子微微後傾,這是第一次與璃王這麼近。
他怎麼會知道她與辰王?難不成跟蹤她?
她聲音平淡:"殿下想說什麼?殿下知道的很多?"
傅泠夜站直身子,挑眉看著蘇凝,唇角勾勒出一個極難看出的弧度。
"我只是告訴你一聲,別忘了當初承諾我的事情。"
蘇凝沉默,她知道這璃王定是覺得她是辰王那一派的人。
她看著面前英姿挺拔的男人緩緩開口。
"璃王殿下,我與辰王並無關係。"
"我不過是因為阿姐的事情,想要找他幫忙而已。"
"若是殿下懷疑我對辰王說了什麼,大可不必。"
"殿下與我有救命之恩。我蘇凝答應殿下的事情,定然說到做到。"
"我與辰王的事,還請殿下為蘇凝保密。"
傅泠夜眉目淡然,一雙桃花眼裡不失冰冷,漆黑的眸子靜靜的打量著面前的少女。
"你這是在與本王談條件?"
蘇凝搖頭,聲音淡淡:"並非談條件。"
傅泠夜緩緩走近她,靜靜的看著她,小姑娘生得很好看,很有底氣。
他半眯著眸子,嗓音磁性。
"還讓本王給你和辰王隱瞞?"
"你憑什麼覺得,本王會信你?"
"難不成,本王還得把你心挖出來看看?"
似乎察覺到傅泠夜冰冷刺骨的話,蘇凝深吸了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只是讓他保密而已,為何會惹得面前這個男人大怒。
她臉頰有些紅,迎上他冰冷的眸子時,才察覺這傅家的男兒當真是個個都不好惹。
她想要得到神女臻圖,用這臻圖將江東第一謀士收入自己麾下。
不讓楚王和蕭逸得逞,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璃王。
她聲音平靜,眉目淡然:"殿下若想看我真心,儘管挖。"
傅泠夜薄唇勾起一抹笑。
"真願意我挖,我怎麼記得你說過,會為我赴湯蹈火的?"
蘇凝頓了頓,緩緩靠近他。
"殿下想讓我做什麼?儘管說來。"
傅泠夜低笑。
"現在還沒想到。"
"蘇凝,你當真願意看著蘇家,落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蘇凝原本停在原地的腳步驟然一頓,抬眸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傅泠夜,眼中情緒難分。
"璃王殿下,這是何意?"
"我蘇凝,從未想過攀附辰王。"
"我去辰王府,確實有要事。"
"若是殿下覺得我蘇凝香將蘇家拉入辰王陣營,大可不必。"
"殿下於蘇凝有救命之恩,我不會那麼蠢。"
讓傅泠夜眉頭微蹙。
"有意思。"
他冷嗤一聲,聲音淡淡。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不過是個小姑娘而已。"
他緩緩走近蘇凝,眉頭挑了挑。
"小姑娘心思重,可不是什麼好事。"
蘇凝抬眸,與他目光相逢,隨即緩緩移開。
"殿下,蘇凝是女子,身在宅門府邸,若想活命,情非得已。"
"殿下若是想讓我赴湯蹈火,我也心甘情願。"
"如今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
說著,蘇凝便緩緩離開。
看著蘇凝遠去的背影,傅泠夜眉頭挑了挑,聲音淡淡。
"這哪裡像個小姑娘,分明就是個小女人。"
翌日,郡主府上就來了請帖,關於此次尋梅宴的,邀請了蘇府合適的女眷和一眾夫人。
老太君身子剛好,不便去,這尋梅宴便只由蘇凝和其他幾個蘇家女眷去。
尋梅宴上最後的葵寶是神女臻圖。
這事一傳開,便引得整個京都高門小姐,世家年輕一代公子們的討論。
神女臻圖上有十二位神女,栩栩如生,據傳聞這圖中還關係到一個不為人知的大秘密。
這圖更成為多少世家攀附皇權的墊腳石,只可惜這臻圖落到當今五皇叔的手裡。
信王想借著這次尋梅宴,將這幅畫拿出來,看看誰有這本事。
這最後的一環節的考題也是由當今學士府的人親自出題,以示公平。
女眷們都在準備著參加尋梅宴的衣裳,都希望在此次宴會上拋頭露面。
這尋梅宴,表面是尋冬日之梅,實則就是大周皇權子弟,高門顯貴家的夫人們暗地裡尋未來的兒媳婦,和女婿。
這種年輕人宴會,夫人和老爺們也參加,個個都是抱著目的去的。
若是表現優秀的青年才俊,家世顯赫的豪門貴女被看中了,會暗地裡找媒婆說親,也不是不可能。
此刻,定北侯府。
一身黑衣的蕭逸剛回到房間,身後北影就跑了過來,將一封信遞給他。
"主子,江東第一謀士已經入京都。"
腳步一頓,蕭逸眉眼微眯,緩緩將手中的信開啟。
只此一眼,他便立刻轉身,往門外走去。
"即刻通知楚王,前往凡巷客雲軒。"
北影抱拳。
"是,主子。"
他說完,轉瞬消失在蕭逸面前。
蕭逸邁著步子就準備往外走時,只感覺自己雙腿一緊。
他垂眸看去,勳兒抱著他大腿,滿臉笑容的喊。
"二叔父,你要去哪裡,帶我去。"
勳兒聲音軟綿綿的。
蕭逸眉頭微皺,打量著他,並沒有好臉色。
想到之前他抱著蘇凝叫孃親時,便覺得有些蹊蹺。
"你父親呢?可在家裡?"
勳兒點頭,將手中一顆糖遞到蕭逸唇邊。
"叔父,這個甜給你。"
蕭逸冷漠的將他移開,嗓音冰冷:"自己去玩,別礙著我。"
眸中神色微變,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緩緩蹲下身子,看著勳兒。
"勳兒,你夢裡的母親呢?可與你父親有來往?"
勳兒搖頭,撒著嬌。
"沒有,我母親沒來。她被大壞蛋關在破舊的莊子裡,她生病了。"
蕭逸微微皺眉,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小男孩。
"你說什麼?壞蛋?關莊子裡?壞蛋是誰?"
勳兒拿著糖果的手,戳了戳蕭逸的面頰,滿臉天真開口:"是叔父呀。"
剎那間,蕭逸臉色驟變。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誰教你的?"
那雙眼睛冷冽的不像話,更像是要將勳兒殺掉。
嬤嬤見蕭逸面色不好,立馬將勳兒從他身旁抱起來。
"世子莫怪,小公子自從落水後回來,就瘋瘋癲癲的,大夫說了要半年才能恢復。"
蕭逸閉了閉眼,面色冷峻。
"罷了,本世子還有事情,沒時間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