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句話我沒說,任平村長他們折騰去吧,一具屍體而已,我也沒放在眼裡。
如果真的發生了屍變,說明這屍體確實有問題,到時也更能容易找到問題。
只是讓我不明白的是,二愣子他娘為什麼突然就自殺了?
要說因為她兒子和兒媳的事兒,她之前為什麼不自殺,怎麼這時候自殺了?
再說她兒子兒媳變成蛇妖,她也是知道的。
不管咋說,村裡人無法再傷害他的兒子兒媳,反倒是要擔心被她的兒子兒媳吃掉。
這個情況她不應該再自殺了呀。
我把村長叫過來向他詢問,村長也是一臉懵逼。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啊?我們又傷害不了她兒子兒媳了,她為啥要自殺呀?”
就在這時,王紫月從屋裡走出來,有些慌張的對我說道:“你快去看看吧,那老頭有點不對勁。”
我一愣,急忙隨著她一起走進二愣子家的屋裡。
剛進屋,迎面撲來一股酒氣,抬頭看,屋裡的那張椅子上坐著一個老頭,60來歲,邋里邋遢的。
他手中拿著一個酒瓶子,桌子上還放著幾個空瓶子,明顯喝了不少酒。
關鍵是他一邊喝一邊哼著小調,很高興的樣子。
搖頭晃腦,臉部通紅,這哪像是死了老伴的樣子啊。
王紫月說道:“這老頭不但不傷心,還這麼高興,而且你仔細聽聽他哼的是什麼?”
我豎起耳朵一聽,頓時傻眼了。
他嘴裡哼的那是小調,而是反反覆覆幾句話。
“死得好,死的妙,死了就進閻王廟,閻王爺那兒拿鑰匙,鑰匙紅彤彤,開啟血獄門,誰也逃不了……”
前面幾句還好,後面突然說到血獄。
我腦袋嗡的一聲。
血獄,狂族?
這也是讓王紫月感到不對勁兒的地方。
血獄,狂族,正是我們所要尋找的最終真相,可是這老頭一個普通人,嘴裡竟也念叨著血獄。
這太蹊蹺了。
我又摸了摸身上的功德劍,這把劍是開啟血獄,釋放狂族的鑰匙。
可至今我也不知道血獄到底是什麼,狂族又是什麼?
更不知道開啟血獄之門釋放狂族後會造成什麼後果?
但我知道這肯定是我們尋找的最終真相。
我一步步走進那老頭。
他背對著我,一邊往嘴裡灌著酒,一邊繼續哼著那幾句話。
我看了一陣沒看出什麼異常,這老頭就是個普通人。
但從他口中說出血獄,這絕對不正常。
“老人家。”我輕聲喊道。
可他連理都沒理我,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我繞到他前面。
“老人家,你老伴兒為何自殺?”我問。
我以為這老頭還不會理我,可沒想到聽了我這話他突然猛的停止了口中的哼唱,抬頭看著我。
他眼中帶著笑,臉上帶著喜色。
他確實是笑了,裂開嘴角對著我嘿嘿的笑,笑得我心裡直發毛。
然後他對我說了一句話:“你以為我老伴自殺了是死了?死了就該傷心,對嗎?”
他使勁的搖著頭。
“不不不,你們都錯了,她不是死了,她只是以這種方式離開了,因為只有離開,才不會墮入地獄。”
“這真是一件高興的事啊,我老伴兒提前解脫了,提前躲過了災難。”
“所以呀,你說我該不該高興?”他舉起酒瓶子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後咕咚灌了一口酒。
我目瞪口呆。
“災難?你老伴的死是為了躲避災難,什麼災難?”
他沒有立刻回答我,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吐出來兩個字。
“血獄。”
“嘿嘿,血獄之門要開啟了,到時候誰都跑不了。”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
“你也跑不了。”
說完他徹底不再理我,又繼續喝酒哼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我試圖使用記憶迴旋術探入他的腦海,然而我卻發現他腦海裡沒有任何關於血獄的事情,一點線索都沒有。
我和王紫月從屋裡走出來,院子裡村長他們已經弄來了棺材,也給二愣子他娘穿好了壽衣,正準備往棺材裡放呢。
“快快快,把屍體裝進去,用棺材釘釘眼了,然後埋到地裡去。”村長大聲喊著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等等。”我大喊了一聲,制止了他們的動作。
然後我走過去說道:“裝進棺材裡可以,但先不要埋。”
他們驚訝的看著我。
“大仙,您的意思是……”
我沒有解釋,只是重複了一遍我的話。
我讓他們把棺材,抬到村口放在大路上。
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但也不敢再問。
不過他們後來猜測,我不會要用二愣子他娘屍體引那蛇妖出來吧。
現在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讓我把蛇妖引出來滅掉,為他們除了後患。
但他們想錯了,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引蛇妖。
就這樣,裝著二愣子他孃的屍體的那口棺材,被放在了村口處。
至於二愣子他爹,我讓村長派兩個人監視著,看他還有沒有其他的異動?
王紫月問我,想做什麼?
我說道:“只怕這事沒這麼簡單,那兩個蛇妖至今也沒有出現,也並不是巧合,只怕這其中有貓膩。”
我把整件事兒推理了一遍,然後我把村長叫過來問道:“你之前說你們把紅衣女人燒成灰燼,把二愣子打死之後,村外的那條小清河突然乾涸了?現在呢?”
村長回答:“現在也依舊乾涸著,一滴水都沒有,這事兒邪門了。”
“你說你們村子的用水是靠上那條河,既然幹了,那你們現在喝的水……”
村長說道:“那條河干涸之後,村裡的水井也打不出水來了,不過就在第三天,村東頭的一塊地裡,忽然湧出一口噴泉。”
“那水嘩嘩的往外流,清澈甘甜,於是我趕緊讓村民們,拿著水桶去接,多存一些水。”
我若有所思。
“這麼說你們現在吃的水是那條噴泉裡的水,這地底下咋突然就有一個噴泉了呢?”
村長摸了摸腦殼。
“咱也不知道啊,反正這事兒也邪門兒,一開始那水我們也不敢吃,可是沒辦法,小清河干喝了之後,村裡的水井也打不出水來,我們總不能渴死吧。”
“我提前讓人嚐了,那水沒什麼問題,所以才通知大家接水儲存。”
他瞪大眼睛看著我:“大仙,那水是不是不對勁兒啊?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我心說能對勁,那才怪呢。
至於出事兒,那是遲早的事兒。
但這話我並沒說出來,怕嚇著他。
此刻我才明白這村裡的事情可不僅僅是兩隻蛇妖那麼簡單,這裡的事複雜多了。
我擺了擺手,讓村長先回去。
村長走了之後王紫月問我:“你是不是察覺出了什麼?”
我說道:“紫月,咱們要找的最終真相可能要在這裡揭開了。”
她吃了一驚。
“最終真相?你是說血獄?狂族?”
我說道:“不僅是血獄,狂族,還有關於我爺爺的真實身份,以及我奶奶他們的陰謀,還有我姐姐,所有的一切……”
她吃驚的看著我,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接下來兩天氣氛更加緊張。
有一波村民負責守著那口棺材。
一開始棺材並沒有什麼異動,到了第三天,有個村民跌跌撞撞的跑到我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大仙,棺材裡面有動靜。”
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很平靜的問他有什麼動靜。
他說道:“裡面有咔嚓咔嚓的聲音,好像裡面的屍體要……要出來了,不會二愣子他孃的屍體真的要變成殭屍了吧?”
我說道:“這不還沒出來嗎?你怕啥?去,繼續監視。”
那個村民有點猶豫。
“那個啥?大仙,我們有點害怕,萬一裡面的屍體真詐屍了,會不會來咬我們呀?”
我說道:“詐屍了還好,就怕她不詐屍。”
說著我從身上掏出十多張黃色符紙交給他。
“你們把這些符紙戴在身上,即便裡面的屍體出來了,也傷不到你們。”
他將那些符紙接過。
“好好好,大仙這麼說我們就放心了。”
然後他轉身走了,繼續去監視那口棺材。
王紫月問道:“為何要把那口棺材放在村口?又為什麼要讓人監視著你?確實不會變成殭屍嗎?”
我說道:“紫月,稍安勿躁,很快你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之前我讓村長派了兩個村民監視著二愣子他爹,想來也應該有動靜了。
果然,到了下午,其中一個村民跑到我面前向我彙報。
“大仙,怪事兒啊,太怪了,二愣子他爹也要自殺,也像他老伴一樣,拿了一條繩子準備吊死在槐樹上,可你猜怎麼著?”
“他剛把繩子搭在槐樹上,樹枝就斷了,之後他不甘心又找了一瓶農藥,一口氣喝下,我們攔都沒攔住。”
“當時那個情形差點把我們嚇死,一整瓶農藥啊,喝下去鐵定完蛋,可是沒想到,那老頭喝下去之後就跟喝了一瓶水一樣,一點事都沒有。”
額?我揚了揚下巴,知道會有離奇事發生,但沒想到這麼離奇。
二愣子他爹要自殺,但是怎麼也自殺不了,喝了農藥也無濟於事,反正就是死不了。
果然接下來這個村民說,除了要上吊和喝農藥,二愣子他爹甚至還拿刀抹了脖子,還跑到自家屋頂往下跳,結果都沒死成。
“現在呢?他還在折騰嗎?”我問。
村民搖頭:“折騰了好多次,什麼自殺的方法都試過了,現在也不折騰了,又在家裡喝酒呢,不過不像之前那麼高興了,是在喝悶酒。”
我點了點頭。
“好,你們接著監視他,有什麼異動再來彙報。”
那個村民不甘心,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仙,這到底咋回事啊?那老頭為啥要自殺?為啥又死不成?”
我知道他心中有很多疑問,王紫月同樣也有很多疑問,但現在並不是揭開真相的時候,所以我只是擺了擺手將他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