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
紅旗大隊建立幾十年來,不不不,就是追溯到蕭家村時期,也沒有出過這樣一件令人難以啟齒、毀人三觀的大事!
蕭英豪一臉生無可戀地從鎮上回來後就直挺挺地躺在炕上不動彈,他就跟一隻將腦袋埋在沙土裡的鴕鳥似的,以為自己只要不出去,不去聽,就能當那件事不存在似的!
可是這麼一件勁爆的事,怎麼可能不會引起轟動呢!
隊裡的人聽到了從鎮上傳來的一些風聲,驚得連被窩也不窩了,紛紛跑出來和其他人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大隊長回來了!我聽那幾個一起押蕭大山和李寡婦去鎮上的小年輕說,他們在鎮上那幾天聽到了不得了的話……”
“我也聽說了,不會是真的吧?要真是那樣的就丟死人了!”
“怎麼辦啊?我家閨女都十七八了,這時候出了這種事,她物件都不好找了!”
“娘呀!你不說我差點兒忘記了!我兒子也到了相看的年紀,這可怎麼好啊!”
“你們說李寡婦那破鞋還有她那幾個哥哥怎麼就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來,咱們大隊和隔壁的紅星大隊以後都抬不起頭來了!”
“咱在這裡說什麼也沒用,趕緊去問問大隊長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趁著事情還沒傳開趕緊給家裡到了年紀的小年輕相看!”
……
很快大隊裡的人便一窩蜂地湧到了蕭英豪的家裡,將正躺屍的蕭英豪給挖了起來。
蕭英豪看著眼前的眾人神情激動地詢問起李寡婦的事,他只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也不想面對現如今的場面。
趙青青抱著兩根枯樹枝氣喘吁吁地從外面跑回了知青院。
她一腳才剛跨回大門,便被從屋裡出來的許國慶逮個正著。
他的視線落在了趙青青手中僅有的兩根枯樹枝上,眼皮子跳個不停:“趙青青,你這都出去一個上午了,就撿回兩根枯樹枝!咱其他知青要是都跟你一樣,一上午就只撿兩根樹枝,柴火都燒不到雪化了!”
趙青青隨手將枯樹枝扔在地上,撫著胸口大喘氣:“許知青啊!現在不是說撿柴火的事!你知道嗎?大隊長回來了!”
許國慶擰著眉沒好氣道:“大隊長回來就回來了,這也不是你不好好撿柴的理由!”
“你知道什麼呀!”趙青青瞪著許國慶,“大隊長他們從鎮上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
許國慶聽到趙青青的話,下意識地打量著趙青青,見她臉上閃現著驚訝、激動、憤慨等各種神情,小心臟不自覺地“噗通噗通”跳動著。
難道這訊息是和知青有關?
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是……是咱大隊裡有……有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嗎?”
趙青青跺了跺腳:“你想到哪裡去了啊!”
她深呼了一口氣,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分貝:“我聽那隊裡的大娘們說,鎮上領導在審訊李寡婦的時候,竟然審訊出了她和她的幾個哥哥搞破鞋!”
“什麼!你說什麼!”許國慶的瞳孔瞬間地震,他懷疑自己聽岔了,忍不住再次確認道,“我沒聽錯吧?”
錢多多離屋門最近,她的耳朵又靈敏,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院裡趙青青和許國慶的談話,驚得眼珠子都要奪眶而出。
她猛地開啟了屋門,探出腦袋一瞬不瞬地緊盯著趙青青。
屋裡的幾個女知青看到錢多多的動作,下意識地看了過來。
“怎麼了?”陳淑芬走到了門後,一邊搓手一邊哈氣,也跟著探出腦袋往外瞧。
就在這時,趙青青用力地點了點頭,激動地嚷道:“你沒聽錯!李寡婦和她幾個哥哥搞破鞋好幾年了!”
她這一次的聲音極大,整個知青院的人都聽到了動靜。
大家夥兒乍然聽到這麼一件毀人三觀的事情時,一時之間都不知作何反應。
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才回過神來,紛紛跑了出來,將趙青青拉到了堂屋裡,一個個睜大著雙眼緊盯著她,像一隻只瓜田裡的猹似的,對這個新鮮出爐的瓜充滿了好奇。
趙青青被眾人眾星拱月般圍在了中間,驕傲地挺起了胸膛:“這事是我剛從隊裡的幾個大娘那裡聽說!”
“這瓜保真嗎?”錢多多說完這話,又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這事是真的嗎?那些大娘怎麼知道?”
錢多多拍著大腿激動道:“肯定是真的!她們剛從大隊長家裡出來,大隊長可是送李寡婦去鎮上才回來的!”
她像只烏龜伸脖子,環視了眾人一圈,神秘兮兮地開口:“你們知道李寡婦和她幾個哥哥搞破鞋的事是怎麼被發現的嗎?是瞎眼婆婆婆婆跑到鎮上去告狀,鎮上的領導立即對李寡婦審訊,這一審就真審出了事!”
瞎眼婆婆便是李寡婦的婆婆,去世了的蕭土豆親孃。
隨著趙青青的講述,眾人也終於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幾十年前,李寡婦同幾個哥哥從外地逃難過來,落戶在了紅星大隊。
那會兒紅星大隊還不是大隊,是混居著各種姓氏的小村落,因為是個雜姓村,村裡也不怎麼排外。
但李寡婦兄妹幾個是逃難過來的,窮得叮噹響響叮噹。
李寡婦的幾個哥哥沒錢去媳婦,便把惡魔之手伸向了李寡婦。
後來蕭家村的蕭土豆病重,蕭土豆他娘為了給他沖喜,賣了田賣了宅。
李家幾兄弟聽說蕭土豆家裡要出大錢買個媳婦沖喜,立即就聯絡上了蕭土豆他娘,兩家很快就敲定了結親之事。
只不過李寡婦才嫁給蕭土豆的當天,蕭土豆連新娘子的面還沒見上就嚥氣了。
李家幾兄弟得了錢,又想著以後能再與李寡婦行不倫之事,便對外聲稱李家沒有改嫁的姑娘,還幫李寡婦婆媳倆將房子建在山腳下,與李家幾兄弟的房子就隔著一條河。
李家幾兄弟有了錢,又遇上了老百姓當家做主的好日子,他們一朝翻身,各自娶了媳婦生了娃。
只不過呀,人一旦突破底線,便會一直墮落下去,他們有時仍舊會偷偷摸摸潛入李寡婦家裡。
李寡婦的婆婆自從兒子去世後,哭得多了,眼睛便花了,看東西便不真切,漸漸的,她的視力越來越差,再後來大家便都叫她瞎眼婆婆。
她視力變差後,家裡又沒了田地,家裡的進項一下子就驟減,她也只能依靠李寡婦。
再之後,她發現李寡婦與李家兄弟及蕭大山的事,什麼都不敢說,唯有裝聾,假裝什麼也沒聽到,只是每到夜晚時分,她心裡的難過無法抑制,偷偷哭泣。
前幾天李寡婦被抓後,瞎眼婆婆思索了好幾天,終極還是下定決心把隱藏的骯髒事都給爆出來。
反正她年紀大了,也沒能活幾年,她只希望自己到了地底下後,面對她兒子蕭土豆時不用那麼愧疚。是她心瞎眼盲,對不起他,給他找了這麼個媳婦,不過她最後贖罪了!
錢多多等人聽了趙青青的講述,眼睛都發直了!
沒想到這麼毀三觀的事,竟然發生在他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