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雖說是要苟著沒錯,但如果一直都被欺負,也太憋屈了。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那麼他也不知道被她欺負了吧。
她想著要在敷藥一事上偷偷找回一點場子,比如說多用一點力,讓這個瘋子痛一下。
少年面色冷沉,半邊衣服被褪下,露出了肌肉結實的肩膀,一個深深的刀傷自肩膀後面貫穿,可以想象得到刺傷他的人用了多大的力。
傷口有被火燒過的痕跡,很顯然這個瘋子為了能立即止住血使用了非常極端的做法。
夢璃撫摸著他傷口的手一顫。如此猙獰可怖的傷……
他該有多痛啊?
夢璃自已就是一個很怕痛的人,她的手上僅僅只是被勒傷擦傷,但之前曜日·逸塵明明那麼溫柔了,也讓她痛得想哭。
這樣的傷,她簡直不敢想象,他當時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態,去用火灼燒自已的傷口的呢?
聞到自已的肉被烤焦,他不會害怕嗎?
輕撫著被燒傷的傷口,她嘆了一口氣,“你這樣是很容易被感染的你知不知道?”
終究還是醫者仁心。
唉,算了。
容易心軟是她的一個毛病,可她估計一時半會還改不掉。
“呵……廢話少說,趕緊上藥。”他冷冷地道。
夢璃站在他的身後,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不用看也知道他此時的表情一定是冷酷的,不屑的,毫不在意的吧。
她的動作輕了一些,拿起那瓶金瘡藥,開啟來聞了聞。
她細細地分辨了一下里頭的成分,眉頭微皺。
確實是不錯的金創藥了,但比她往日裡調配的還要差上許多,治療像他這樣嚴重的傷口恐怕是不夠的。
只是她現在手頭上也就這瓶金瘡藥了,只好先用著,只希望他的傷口不會感染。
金瘡藥被她輕輕地撒在了他的傷口處,少年一聲不吭,恍若未覺。
哼,倒是很有骨氣嘛。
背後的藥上好了之後,她又來到他的前面,因為是貫穿傷,前面也要上藥。
她的神情專注,動作細心而溫柔,眼睫微微低垂,長長的睫毛有些翹。
她靠得很近,有些陰鬱的少年甚至可以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橙花香,那似乎是她的體香。
像是柑橘,很清新,還有些甜……
他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情不自禁的,不動聲色的……
深深吸了一口。
“好了,接下來就是包紮了。”夢璃將綿帛從托盤中取了出來,幫他包紮,她的動作很熟練。
“你會醫?”
夢璃的手一頓,隨即又繼續包紮,很自然地輕聲應了聲:“嗯,略通一二。”
還是不要騙他了,要是騙他被發現,難保他不會再做出什麼嚇人的舉動。
這件事情告訴他也沒什麼,真正的要隱藏的,不可告人的,是用毒。
時空穿梭局為了她能順利解決反派,拯救世界,教會了她毒和醫。
醫術讓她用來救自已。
毒術讓她用來殺別人。
“如果黑月·墨岑黑化得沒救了,就想辦法用毒殺了他。”
他們這樣說道。
如果可以,她不想有用到毒術的一天,她還從沒有真正殺過人,也害怕殺人。
打結的時候她故意使壞地打了個蝴蝶結,反正結打在背後呢,他也看不見,哼,這就算是報復了。
看著她打好的傑作,她十分滿意,忍不住撲哧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今山冷冷地問她。
“沒啊,沒什麼,只是剛救了一個人,心中高興。天性善良,天性善良,嘿嘿,沒辦法~”
“對了,我有件事情想找你打聽一下……”
夢璃尋思著她剛幫他上了藥,他此刻心情應該好一些,於是便壯著膽子問道:“你知道黑月·墨岑嗎?”
今山突然勾唇冷笑,漆黑的眸子似乎蘊藏著風暴,他冰冷的眼眸危險地眯起,審視著她的神情,冷冷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看到他露出這麼恐怖的表情,夢璃心中只覺得這人真的是有病,剛才明明還好好的,現在突然又發病。
如果可以,她還真想治一治他這個變臉的病。
畢竟醫者仁心嘛。
但此刻她還是得苟。
她的頭微低,臉頰瞬間緋紅一片,露出了小女兒家的羞澀之色,小手攥著衣襬緊了又緊,才囁嚅著道:“我,我,我喜歡他。”
“所以,如果你知道他的話,可以和我講講他的事情嗎?比如說……他家住在哪裡,我想如果有機會回到黑月國,一定要去他家附近轉一轉,說不定能偶遇呢?”
她的眼睛亮亮的,露出了幾分緊張和期待。
黑月·墨岑,是黑月國不受寵的皇子,歷史上記載——
黑月·墨岑的母親不過是一個婢女,因一次被皇帝寵幸,懷上了這個皇子,誕下皇子第三年,因受不了周圍嬪妃明裡暗裡的施壓,在某個風平浪靜的夜晚,她自殺了。
活著的時候沒享多少福,死了倒是一身輕鬆,而留下來的黑月·墨岑就倒黴了。
作為黑月國的第三位皇子,他其實可有可無,親生母親死亡後,更是沒人會在意他。
從小到大身邊更多的是敷衍、鄙夷、打壓、欺負……
在他奪權之前,在黑月國中就像是個隱形的人。
因此歷史上並無記載黑月·墨岑少年時期居住的地方是哪裡。
而夢璃想要感化反派大boss,勸他一心向善,首先要做的就是打聽到他的位置。
“哦?你喜歡他?”
黑月·墨岑眸底深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難道見過他嗎?”
夢璃身子微僵,但很快她聰明的小腦袋就想到了辦法圓謊。
“說來,你可能不信……”
“我從小到大就時常反覆地做同一個夢……”
“我夢見一個仙子對我說,我和黑月·墨岑是命定的姻緣,我長大之後一定要去找他,要想辦法和他在一起,否則我活不過18歲……”
嗯,她今年才13歲,再過幾年幸運的話,她說不定都已經完成了任務了。
況且和一個無關緊要的黑月國中人說這些應該也不要緊吧?他總不會跑去黑月·墨岑面前告她的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