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電話鈴聲響起,沈沉木內心嘆息一聲,給一旁的保姆周姨使了一個眼色。
周姨擔憂的上前,拿下魏枝手上的花剪,又將手機遞到她面前。
“夫人,你的電話一直在響,要接嗎?”
魏枝神情又恍惚起來,呢喃著回答了什麼,沈沉木沒有聽清,徑直出門了。
……
沈沉木來到約定地點賽車場,就看見吳伯勛穿著黑色高領毛衣站在車旁,襯得他五官更加俊朗立體。
“你傻站著幹嘛?”
“我在等你啊沈大小姐。”
吳伯勛鼻子凍的通紅,一把將沈沉木塞進他的副駕駛裡,然後自己也坐上駕駛位,冷的泛紅的手在車裡一頓操作,開啟了暖氣和音樂。
“今天可能會下帝國的第一場雪,我們一起度過吧。”
甜甜的音樂響起,沈沉木嘴角抽了抽,不明白吳伯勛在搞什麼名堂,狐狸眼古怪的上上下下打量他。
“你瘋啦?”
“你才瘋…!我帶你去山頂看雪吧。”
吳伯勛習慣性的鬥嘴,說了半句又壓下脾氣控制,雙手錮住沈沉木的雙臂,眼神認真的盯著她。
“你有什麼話不如直接說。”
沈沉木下意識的想脫離控制,伸手想掰開吳伯勛的雙手,還沒使勁便觸控到他冰冷的面板。
只猶豫了一下,就被吳伯勛反手握住,拉到膝蓋上放著,甜蜜的歌曲氛圍在兩人中流淌。
“我真能直接說嗎?”
“說。”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只給你三秒,這三秒是你唯一可能逃離我人生的時間。”
沈沉木面無表情的回望吳伯勛,狐狸眼自帶幾分媚意和纏綿,拿起小腿上的槍,毫不留情的用握把位置往吳伯勛頭上一砸。
“我也給你三秒,快說正事。”
“嘶!”
吳伯勛痛的放開的雙手,捂著額頭向後靠在座椅上,又氣又好笑又無奈。
“沈沉木,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這明明是我查了很久的…語錄。”
“什麼語錄,搞笑土味霸總語錄嗎,用什麼查的?”
“…家居試用小機器人…1.0版本。”
“嗯,非常合理,所以你到底要說什麼?”
吳伯勛洩氣的發動跑車,生悶氣似的直接從儲物櫃裡拿出一個首飾盒子。
“給你。”
沈沉木狐疑的接過開啟,神情微妙的驚訝了下,仔細的辨認後關上扔回吳伯勛懷裡。
“你果真瘋了。”
首飾盒裡是那天拍賣會後,沈沉木隨手丟掉的無花之木項鍊,最中間橫向裂紋的烏柏木珠還是當初她親手打磨的,她不會認錯。
“我也覺得我瘋了。你這人脾氣又倔,嘴巴又毒,心思又深,金哲勉被你喜歡過也不是什麼好事。”
吳伯勛邊悶醋說著邊啟動跑車,窗邊的景色快速略過,離開賽車場順著山坡到荒僻的公路上,朝他原本目的地山頂開。
“你還偷聽我和熠熠講話,吳少爺什麼時候喜歡多管閒事了?”
“隨你擠兌,你哪天突然乖順起來我才要不習慣呢。”
“你是受虐傾向還是喜歡我?”
沈沉木手裡還拿著槍,在手指上轉動一圈後收回到小腿上,掩住不經意流露的曖昧,氣質清寒,語氣冷漠而直接。
吳伯勛漲紅臉暴躁起來,上半身在沈沉木冷靜的目光中僵住,忍不住轉頭看了她一眼,斬釘截鐵。
“三秒。”
“什麼?”
“我在每次心動的時候,都會默數三秒,來確認我對你的感覺,剛剛我最後一次確認過了。”
“你……”
“對,我就是喜歡你。”
沈沉木詫異吳伯勛如此直白的承認,不自然的偏過頭假裝看到窗外,心裡更加微妙。
“噢,我知道了。”
“?就這樣,你知道了是什麼意思,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吳伯勛不再扭捏,拿出從小在山林雪地裡養成的大膽落拓,緊盯著沈沉木,非要她給個答案。
“論家世、論才能、論相貌,我自認為我不比金哲勉差,既然金哲勉已經訂婚了,你不如考慮考慮我,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但是未來喜歡上我也不是很難吧?”
沈沉木抿著嘴一時沒有答話,如果今天吳伯勛是把利益擺在她面前講兩家聯姻的好處,她肯定不介意將之前美麗的誤會落實。
但是吳伯勛和她說喜歡,還處處與金哲勉比較,她看明白他直白的行徑下,眼底的認真與侷促的害羞,所以不知所措。
雖然喜歡這個詞在沈沉木看來是很易變的感情,它甚至不如一千萬現金來的可信。
但真心對真心,利益對利益是沈沉木一貫的行為準則。
“我會認真考慮的,吳…”
“小心!!!”
道路上突然有一輛破爛的二手車朝著,副駕駛的位置撞過來,吳伯勛瞥見後大喊起來,撲在沈沉木身上將她護在懷裡。
破爛二手車反作用力側翻冒著濃煙,原本駕駛座上的人被甩在公路上,破爛的衣服沾滿血色,奄奄一息。
吳伯勛的跑車車身輕微凹陷,副駕駛車窗的碎玻璃片扎入他的後背,鮮血流出。
“沈沉木,你沒事吧?”
“沒事,衝我來的?這謀殺手法是不是太劣質了?”
沈沉木驚慌了一下後很快冷靜下來,推測背後行事人的目的,拿起隨身的槍支就往二手車方向射擊。
破爛二手車原地燃燒起來。
“要下車檢視嗎?”吳伯勛表情凝重。
“不用,那人必死無疑,我們直接驅車離開,我擔心還有其他人。”
沈沉木安置好受傷的吳伯勛,坐到駕駛座上。
兩支針管槍在濃煙遮掩下從破碎的窗戶處飛進,吳伯勛下意識用手臂替她一擋。
“吳伯勛,你沒事吧?”沈沉木一腳踩下油門。
“沒事,應該不是致死物,就像你說的如果是謀殺就該找輛大貨車來…我有點頭暈,可能是麻醉物。”
吳伯勛另伸手拔下紮在他胳膊上的針管槍,扔向車後座,發現自己漸漸四肢無力,意識漸漸模糊。
沈沉木拿出手機撥打沈宅的電話,無人接聽,她的心沉下來,看向一旁幾近昏迷但強撐著的吳伯勛,說了另一個壞訊息。
“這車胎沒氣了,如果繼續開,很有可能不用他們動手,我們就出意外了。”
……
沈沉木被腹部的墜疼痛醒,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被懸空吊綁在荒蕪的建築樓裡,樓外是滿頭飛舞的雪,白茫茫一片,吹落在她被反絞在背後的雙手傷口上。
她的手筋被挑斷了。
溫熱的血融化雪粒子化成滴落在水泥地上的血跡,提醒她此刻的任人宰割。
“沈大小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