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黑衣人不做選擇,那牧夜只能自己做決定了,他伸出左手直接掐住了黑衣人的脖頸,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隨後牧夜收起了靈光,右手放在了黑衣人左手的肩膀處猛然一用力。
“啊!!!!”
黑衣人頓時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叫聲疾風驟雨般傳向了八方。
四周還在觀望的人,絕大多數都被牧夜這般殘酷而震撼得有些發麻。
他們知道牧夜是想要直接將黑衣人的手硬生生地折斷。
但就在此時,兩隻手忽然從牧夜的身後伸出,搭在了他的兩個肩膀上。
一隻手纖細,一隻手雪白。
“牧夜夠了,把東西拿了放了他吧!他已經被那蛟齒反噬,想要恢復至少也要十年的時間,
你就算廢了他的手腳也不過讓他多花點時間而已。”
說話的是林子嫣,她從林森被盯上後便一直跟在身邊。
本來林森受了重傷後便準備出手,但感知到牧夜到來便準備再看一會,但沒想到牧夜竟然會因為林森而有些發狂。
“牧兄,到此為止吧!你看我不還好好的嘛!”
林森將身上的傷口處理後已經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衣服,當然依然是白色的。
他現在看上去只是臉色蒼白罷了,確實看不出太多問題。
但牧夜清楚他在和海族的戰鬥中可是受了不少的傷,各種暗疾都還沒恢復,此刻傷上加傷,短時間內恐怕很難恢復完全。
但他們兩人既然已經開口了,牧夜自然不會再出手,將那黑衣人重重地丟到了一旁,將蛟齒和儲物戒收起,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走吧!我幫你療傷。”
林森點了點頭,在牧夜的攙扶下緩緩地離開了此地。
牧夜順便好掃視了一下四周,用他那冒著兇光的眼神震懾了在場所有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種警告,也是一種威脅,而他們也確實沒想要去得罪牧夜。
牧夜也沒有去理會林子嫣,他對林子嫣還是有怨言的,因為他覺得林子嫣既然就在附近就沒必要讓林森受這麼重的傷。
林子嫣自然能感覺到牧夜的情緒,倒也沒有解釋什麼。
待牧夜他們離去後,林子嫣看著那劫後餘生有了一絲生機的黑衣人冷冷道:“你仇家不少吧!好自為之!”
林子嫣丟下了這句話後便直接離去。
而她這句話卻是如同驚雷轟入了黑衣人的腦海之中,將他又一刻打入了深淵之中。
他拼命地爬到了兩個小弟的身邊,想從他們的儲物戒中拿出丹藥療傷。
但他卻是怎麼也沒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任何東西。
因為剛剛牧夜走的時候,順手把他們兩人的儲物戒也帶走了。
這下黑衣人和他的兩個小弟便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絕望再次將黑衣人籠罩,因為他已經感覺有幾道極為熟悉的氣息朝著他一點一點地靠近。
————————
牧夜和林森很快便來到了城西南的大門前。
見到花香香和煙藍煙粉也在這裡,牧夜連忙走上前來彎身道歉,兩個眼睛微微晃動用餘光掃視著花香香,生怕她生氣了。
“抱歉了,下次有機會我再賠罪!”
“大哥哥,沒事沒事,下次再請我們吃飯就行了,我保證不讓姐姐生你的氣!”
煙藍拍了拍自己凸起的小肚子吧唧吧唧地說道。
“當然沒問題,你想吃多少都沒問題!!”
煙藍如此上道牧夜豈能不高興,連忙小雞啄米地點頭。
“好了,這孩子不懂事,你別聽她的,我可沒有生氣!”
花香香嫣然一笑讓牧夜的內心頓時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一旁的林森見此再次感受到了一抹淡淡的憂傷,扶著自己脆弱的小心臟喃喃自語道:“啊!!我好痛,怎麼會這麼痛!”
牧夜一聽嚇了一跳,但見林森那做作的樣子立馬便明白了過來。
他看著花香香,摸了摸後腦勺乾笑了兩聲道:“那個,我先走了,下次一定請你們吃飯!”
“好!!大哥哥你千萬別忘記嘍!!”
此刻城西南的大門已然開啟,煙藍被煙粉拖著朝著裡面走去,口中還念念不忘牧夜的承諾。
花香香則向牧夜報以微笑,便翩然地追上了煙藍姐妹。
牧夜就這樣愣愣地待在原地,看著花香香離去的背影,直到花香香消失在了視線中都還有些意猶未盡。
“喂!看夠了嗎?要不要追上去再看看啊!!”
林森實在有些憋不住了,走到牧夜的身邊自己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悶悶不樂地說道。
“看不夠啊!!”
“嗯?!!”
林森著實沒想到牧夜竟然會這麼回答,“你大概是沒救了,仙丹都救不了你了。”
“我是沒救了,但你還能搶救一下,你的傷真的不輕!”
牧夜不再去看林森的白眼,環住了他的腰部將其一把抱起,幾個瞬步便回到了住所,來到了林森的房間兩人很快面對著坐定。
牧夜雖然被穿胸一劍,但他因為肉身經過一番淬鍊,所以這一劍根本沒能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此刻傷口處都已經開始結痂,鮮血也早便凝固。
倒是林森,坐定之後因為傷勢的復發,嘴角又流出了鮮血。
牧夜知道林森一定已經吞服了最好的療傷丹藥,而他能做的便是助他儘快煉化丹藥。
所以他坐在林森的身前開始閉目,神識潛入到了體內,感受著體內五行靈根的力量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而就在他做出了決定之後,方圓百里內的靈氣好似受到了無法反抗的命令,開始瘋狂地朝著鎮海城湧來。
天地霎時異變,以鎮海城為風眼,颶風驟然而起,橫跨百里。
“嗯?!!”
最先感受到這異象的便是那處在城主府的捲髮老者。
而他便是徐長口中所說的藍柯前輩,是五百年前唯一一個從天海秘境中活著出來的源靈宗長老。
此刻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元嬰之境,是此界最強者之一。
他的神識瞬間湧出奔向了林森的房間,僅在瞬息間便收回了。
“沒想到又是這兩個孩子,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哈哈哈!!”
——————
“這?!!怎麼會這麼恐怖!!”
此刻的林森已然震驚不已,哪怕他身懷極品木靈根,感受到牧夜那邊傳遞而來的澎湃靈氣也忍不住地驚歎。
但很快他的內心便從震驚變成了喜悅。
因為他知道,未來牧夜定然還會和他一起,走向更高處。
並且他很高興,牧夜能將這個秘密如此坦蕩地展現在了他的面前,有牧夜這樣的朋友他真的真的很高興。
很快林森便放鬆了下來,收心凝神,專心致志地吸收著牧夜那裡度來的靈氣,開始瘋狂地修復傷勢。
片刻後,林子嫣回到了住所內,她站在林森的房間外,同樣也感受到那股驚天得如同汪洋大海般澎湃的靈氣。
“原來姑姑說的竟然是真的,牧夜確實有著巨大的秘密,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可怕!”
林子嫣一臉的欣慰點了點頭,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此間的靈氣已然比平時要濃厚數倍,她可不想錯過這麼好的療傷機會。
很快天地的異變被城裡的人發現,城內所有結丹期的長老紛紛散出神識探向了林森的房間,一時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此子不過只有一個最下品的火靈根,怎麼可能引動千里的靈氣!!!”
“呵呵!當然不可能僅僅靠著這樣的靈根來引動如此範圍的靈氣,
他身上必然存在著其他秘密,只是不管我如何查探也都無法在他的身上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
其餘的結丹長老也紛紛肯定了這一說法,於是便有人提出將牧夜帶來詢問一番,而這個建議也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
但林長長老卻立馬怒道:“你們這是何意?我源靈宗弟子自己的機緣為何要和你們分享!!”
徐長的話立馬便讓其餘的人陷入了沉默,他們剛剛確實是起了貪心,因為牧夜所做的事情實在太過震撼。
要知道哪怕像林長這樣結丹巔峰的修為,所能夠引動的靈氣範圍也不過千里之地,如此可見一斑。
“林長莫要生氣,我們並沒有想要搶奪你們弟子機緣的意思,只是實在好奇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如果他能告知,我願意出一件極品靈器作為報酬。”
說話的是那名喜好煉丹的肥臉男子溫龐,剛剛和其他人的神識交流後被推出來的人。
然而林長依舊沒有給他好臉色。
“你們肚子裡淌著什麼壞水我還不知道?最好收起你們心裡的想法,不然我的劍可就不那麼好說話了!!”
林長這次是真的生氣了,身上的威壓根本沒有一絲的收斂,完全地釋放了出來,讓其他的結丹長老頓時都有了一股窒息的感覺。
“好了,林長你來一下,其他人該幹什麼幹什麼!”
眾位結丹長老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藍柯的聲音,而這看似普通的話中卻隱藏著一絲陰寒之意。
讓除了林長之外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刺骨,體內的靈氣竟然在一瞬間出現了停息。
眾人面色驟變,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
藍柯的一句話就讓所有人都受了不輕的內傷,這明顯的警告讓所有人感受到了畏懼連連稱是,絲毫不敢有違背之意。
“哼!”
林長內心冷笑,起身離開了住所,幾乎在下一秒便來到了藍柯的身邊。
“此子之前接觸過人魚族的公主,還去了天下知,想必是知道了往事啊!你覺得他能明白嗎?”
藍柯眺望著深海淡淡地問道。
徐長畢恭畢敬,回道:“這孩子雖然對敵人極為狠辣,但也頗有善心,此事應該有些隔應。
不過林森那孩子卻是個俗人,他正好會給牧夜開導開導,所以不會有問題的。”
“那就好!”
藍柯捋了捋花白的鬍鬚嘆道:“又是五百年了,這次又要有多少孩子要死在這千里劫啊!”
林長長老也感受到了無奈回道:“只要這秘境還在這一切便不會停止。這都是他們的宿命!”
“宿命?五百年前我宗一共有出戰一千兩百三十六名築基弟子,只有五人過了千里劫,
而從秘境中活著出來的就只有我,你能明白我回來後的感受嗎?僅僅宿命就能過去了!!”
藍柯有些發怒,一頭捲髮驀然間蕩起層層波瀾,他僅散發出一絲的氣息便讓林長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林長低頭不語,因為他知道此事無可奈何。
“哎…!”片刻後藍柯長嘆收斂了氣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其中的無奈。
海族本就比人族強大太多,主要是因為大海太大,海族實在太多。
雖然曾經他們還算與人族和睦,那也是因為兩族的頂點的戰力相當罷了。
但天海秘境的出現卻將這平衡給打破了。
而他便是從那秘境中獲得了機遇,這才踏入了元嬰,鎮守在這鎮海城。
但只有去過的人才知道,秘境之中究竟是多麼可怕。
可怕的不是秘境給他們的考驗,而是人數遠超過人族的海族人。
你的實力再強,但一拳難敵四手,若非當年其他同門拼死護他,他又豈能活的下來。
所以他對海族人一直都心存恨意,但五百年過後他又終於明白過來,這一切都不過是無奈之舉,沒有對錯之分。
“你再去給那孩子說說吧!如果他不能放開一切那天海秘境便是他的墓地了,
如果真想改變什麼,最重要的是要先活下來!”
藍柯又長嘆擺了擺手,林長這才退後兩步悄然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