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註定難寧,因為海岸雖然相隔還有百里,但牧夜依舊能感受到海岸上兩族瘋狂地廝殺所產生的靈氣波動。
這場戰爭是沒有盡頭的,是無序的,是混亂的,而此刻則是最為激烈的。
夜裡牧夜有些難以靜下心來,他悄悄地出了房間來到了大廳,而此刻林子嫣也在這裡。
她見牧夜出來便開口問道:“是不是感受到遠方的靈氣波動所以靜不下來。”
“嗯!”牧夜點了點頭。
“剛來時還沒注意到,現在清靜了,感覺就足夠明顯了。
我和林森其實在騰江城的時候就知道了人族和海族的仇怨,但來到了這裡,我算明白已經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牧夜來到了窗前,看向了天空那變厚了的陰雲,猜想明天或許會落雨吧!
“我出生後便一直都在宗內,只有偶爾透過傳音陣和父母通話,因為母親生下了我之後便和父親一同來到了這裡,那時起便再沒有來見過我。”
林子嫣來到了牧夜的身邊同樣也看向了窗外,略帶惆悵地說道。
牧夜微愣,他沒想到林子嫣會突然說這些,但他並沒有打斷她,而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在我十二歲時,我得到了父母死亡的噩耗,當時我挺難過,
但或許是因為從沒見過他們,對他們的感情遠沒有其他人想的那般深厚,所以我很快就從傷感中恢復了過來。
之後我便開始拼命地修煉,因為這個仇我肯定要去報的,但一年後又有人告訴我,父母的仇被其他人報了。
那時我也不知是什麼心情,有點解脫,又有點失落。
我一直都不太理解父母,不理解他們為何有機會回來,但卻依舊待在這裡。但現在我站在這裡卻是有點明白了。
他們為的是族之大義,所以他們選擇放棄了我。
如果以前我有些恨他們,但現在我不會了,以後也不會了,因為有些事情終究是有人要去做的,不是他們也必須是其他人。
只是我稍稍有些不幸罷了,但也都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能做的便是繼承他們的意志。”
牧夜能感覺到林子嫣的變化,她已經沒有了開始的傷感,此刻留下的只有堅定。
牧夜聽完後想到了騰江城那一座座的墓碑,還有當時他刻在紀念碑上的一個個名字,他也明白了一些東西。
牧夜看向了林子嫣嘴角微揚說道:“那明日便讓我們戰個痛快吧!”
林子嫣笑著看向了牧夜輕笑了兩聲極為乾脆地回到:“好!明日便殺他個痛快!”
“那你也早點休息,我先走了!”說著林子嫣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牧夜靜靜地看著林子嫣離開,然後轉頭再瞥了一眼窗外的陰雲,亦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此刻的他已經不再被那遠方的一切所幹擾,又或者說遠方的一切反而更能激起他內心的戰意。
夜晚很快離去,但天卻依舊昏暗,並且還下著小雨,顯得極為壓抑。
此時一道金色的傳音符忽然來到了牧夜三人的住所,一個森然的聲音瞬間迴盪開來。
“爾等即刻前往第七長城鎮守,不可放過任何海族踏入!”
傳音符眨眼化為了灰燼,而牧夜三人聽到後瞬間就從房間裡出來,牧夜和林子嫣眼中都冒著無盡的戰意。
但林森卻一臉的松懶,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
“林森這次去你要是沒殺上兩個築基期的海族,我回來就給姑姑傳音,讓姑姑親自來教導教導你。”
林子嫣覺得要好好敲打敲打一下林森於是便威脅道。
然後林森這次卻沒把節操撒落一地,反而回道:“這裡是戰場,師尊來了也不可能為所欲為,我只是不想打打殺殺而已,這有什麼錯嗎?”
“你...!”
林子嫣張了張嘴一下子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不過牧夜卻是走來拍了拍林森的肩膀。
“沒有人喜歡打打殺殺,但人總有無奈不是,你這樣太鬆懈上了戰場是會吃虧的,勸你還是警惕點為好。”
林森一聽,立馬挺了挺胸膛說道:“牧夜你放心,昨天我可一夜都沒有休息,我身上現在可是披著十層的荊棘之甲。”
牧夜嘴角一抽總感覺剛剛說了一段廢話,一個轉身沉默地便走出了住所。
而林子嫣則是上前鄙視地看了一眼林森,然後跟上了牧夜。
“喂...喂...等等我,我可是為了保命啊!”
出了住所後便看到有不少人朝著黑色的大門疾馳而去,三人自然也不敢怠慢很快便跟了上去。
當三人再次來到黑色的大門前時,此刻已經有數萬人來到了此處。
牧夜發現這裡大多數人都只有煉氣期,而這些人便是戰海堂的人,一個個都披著鎧甲,其中有不少還是昨日剛來的煉氣弟子。
林子嫣介紹道:“這些鎧甲全部都接近靈器,築基期以下的攻擊是很難破壞的,所以這些煉氣期計程車兵上了戰場做的事情很簡單,便是耗盡自己的靈氣瘋狂地攻擊便可。
而我們裂海堂都是築基期的所以這些鎧甲對我們來說也無用,而我們要做的便是阻擊那些築基期的海族。”
牧夜聽完甚是感慨,戰海堂的人他估計應該在百萬之數,而每個人都穿著一件接近靈器的鎧甲,如此手筆實在驚人。
此刻那漆黑的大門在一聲轟鳴中緩緩地開啟,眾人蜂擁而出,朝著東北和東南兩個方向疾馳而去。
而牧夜和林森則跟在了林子嫣的身後前往了東北方向。
正對著鎮海城的一段長城為第一長城,而每段長城為一千里,而牧夜他們去的長城則位於則是鎮海城北面的第七段長城。
這一路上身後的人一點點的分開,直直地衝向東方,顯然他們守護的長城已經到了。
而過了一個時辰後牧夜身後的人已經少去了大半。
此刻他們發現劉越竟然也跟在他們身後,神色淡然地注視著他們。
牧夜他們立馬警惕了起來,馬上便要到第七長城了,到了戰場如果劉越悄然對他們出手恐怕沒人能護住他們。
片刻後他們終於看到了第七長城。
而看到長城的一瞬間牧夜被深深地震撼了,他幾乎無法形容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長城是一直延綿向了南北的天際,如同一條巨龍橫躺在他眼前,擋住了一切的一切。
這長城的高度遠遠超過了鎮海城的城牆,竟然達到了千丈之高。
牧夜再靠近會發現本來是漆黑的城牆上沾滿了無數的鮮血和殘骸,一股極為濃重的血腥味從上面傳來。
他能看到城牆之上許多的修士不停地釋放這道法,在拼命地攻擊,廝殺聲已經清晰入耳。
牧夜三人都加快了速度,最後的一點路程他們只在幾個呼吸間就穿過了,然後看到了他們永生難忘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