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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真正的兇手是皇上?

新月明顯有些慌了,急急地追問道:“喜桃去找你?她找你說什麼了?”

木棉帶著一絲挑釁,慢吞吞地說:“喜桃說,奴婢與其替你們藏著真相,等著你們的垂憐,倒不如鋌而走險,把真相說出來,換取一線生機。”

新月咯咯地笑了起來,隨後,含諷帶刺道:“說出去?你說給誰?你還真以為自已手裡握著什麼值錢的東西呢……你倒是說出去啊,看看誰會在意。”

木棉似乎被新月的態度激怒了,聲音也變得森冷無比:“娘娘您這是什麼意思?奴婢如果把真相稟告皇上,就憑皇上對皇后的情意,你和太后,恐怕都……”

新月的聲音,再次幽幽地響起,低沉又陰森:“傻姑娘,你竟然想稟告皇上……你和喜桃真是自不量力,小小宮女,怎麼?還想去為皇后娘娘伸冤呢,真是天大的笑話。

你們以為皇上不知道真相?實話告訴你吧,皇上什麼都知道。太后和本宮所做的一切,都是經過皇上授意的。換句話來說,真正的兇手,不是別人,就是皇上!”

新月的這番言辭落在我的耳中,宛如驚雷滾滾。

“真正的兇手,不是別人,就是皇上!”

這句話,接連不斷地在我腦海中重現,把我的身體、感覺、意識都震得麻木了。

一時之間,我的雙目像被什麼尖利的物件刺傷,模糊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明明沒有起風,可我卻覺得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像波濤一般,起伏不定,讓人暈眩。

我使勁靠緊背後的樹幹,才不至於讓自已跌倒。

蕭錦年,竟然是謀害我的罪魁禍首?

死一般的沉寂中,我聽見木棉帶著和我一樣的震驚,失聲問道:“娘娘說什麼呢?皇上……這怎麼可能?”

新月的聲音,冷靜而清晰地傳來:“怎麼不可能?帝王向來多疑,而皇后的兩個哥哥,都是軍功赫赫的武將。現如今,他們一個駐紮塞北,一個鎮守燕南,你以為皇上不忌憚他們嗎?

想想看,若冷家發動政變,扶植大皇子繼位,外有兵權,內有接應,豈不是手到擒來?

但話又說回來,朝廷需要這樣的良將,皇上必須重用他們,故而只能想別的辦法來制衡了。

讓皇后娘娘常年纏綿病榻,再讓一眾大臣提議廢后,而皇上這邊,卻堅持對皇后不離不棄始終如一。如此,冷家兄弟自然感念聖恩。這便是皇上的手段,既要利用冷家兄弟,為朝廷賣力,還要讓他們感恩戴德,死心塌地。”

我死死地咬緊嘴唇,防止擠壓在胸中的悲慟破喉而出。

那邊,木棉似乎還是難以置信,喃喃自語:“不可能,皇上對皇后娘娘那般深情,皇后娘娘薨逝後,他悲痛欲絕……”

新月冷哼一聲,打斷木棉的話:“深情?皇后娘娘死了這麼久了,還曾經藉著喜桃的身子還魂,說自已是被冤死的,讓皇上為她伸冤……你也看見了,皇上可有查明真相為她報仇的舉動嗎?

沒有!因為皇上心裡明鏡似的,他太清楚真相是怎麼回事了,他難道會查到自已頭上?

至於他表現出的悲痛欲絕,悼念皇后,也都是做給外人,尤其是做給冷家兄弟看的罷了。

前不久,冷家二公子冷黎,剛打了一場勝仗,還說什麼寧願馬革裹屍,也要為皇上守住燕南關……瞧見了吧,就這就是皇上的謀略。

算了,你一個宮女,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回去好好當你的差吧。別受旁人幾句挑撥,就想東想西的。太后和本宮,可不怕你手裡的那點子東西……還想去稟告皇上呢,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新月和木棉相繼離去之後,我也跌跌撞撞地從我藏身的樹叢後面出來,癱坐在湖邊的一塊石頭上。

心裡,如刀絞一般疼痛。

我低垂著頭,用手捂住自已的臉。

洶湧的眼淚,透過我的手指縫,流了出來。

我的兩條腿死死地壓在石頭上面,想控制住身體因為哭泣而帶來的顫抖。

這一刻,我很想讓自已冷靜下來,好好思索一下新月說的話。

可心亂如麻,根本無力思考。

我只是下意識地、茫然又痛楚地問自已:

新月說的是真的嗎?我的頑疾,真的都是蕭錦年一手所為?他真的會為了讓我的兩位兄長感念他的恩情,而讓我在整整十年的時間裡,飽受病痛的折磨,最終悽慘離世?

這幾個問題,對我來說猶如萬箭攢心。

我鬆開手,拼命地搖頭。

不,我不信!

我和蕭錦年,自幼青梅竹馬的情分,十幾年的恩愛兩不疑,他不可能對我如此狠毒。

即便在剛剛過去的一年,在我們因為誤會而形同陌路的日子,我都從來沒有害怕過蕭錦年會對我怎麼樣。

在馮婕妤那兒得知我的病是人為所致,且兇手是個位高權重的人時,我的第一反應,也是首先排除蕭錦年。

在我心裡,他和我的兩個哥哥,和我的兩個孩子一樣,都是我至親的人,不會做任何傷害我的事。

太后可能謀害我,新月可能謀害我,後宮的任何一個嬪妃都可能謀害我,唯獨蕭錦年不會。

想想看,從我患病到最終離世,他無數次在我面前傷心落淚,無數次抱緊我,痛徹心扉地說:“星兒,誰要能醫好你的病,朕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那些灼熱的淚水,那些滾燙的誓言,怎麼可能是假的?

可是,新月那般言之鑿鑿,有理有據。

不可否認,我的孃家,冷氏一族,也確實權勢煊赫。

我的父親安國公,曾是最受先帝重用的肱股之臣。

我第一次見到蕭錦年,正如他那晚回憶的那樣,是先帝召見爹爹進宮,爹爹帶著我同去。然後,我們在御花園裡,遇見了蕭錦年。

十五歲那年,爹爹和孃親接連病故。我的兩個哥哥,冷昱和冷黎,很快撐起了整個冷家。

大哥和二哥自幼習武,十幾歲便跟著爹爹出征,爹爹去世後,大哥繼承了爹爹的爵位,鎮守塞北。二哥則被蕭錦年欽封為驍勇大將軍,率兵駐守我朝最重要的燕南關。

所以,冷家在外,有我的兩個哥哥,手握兵權;在內,有我身為六宮之首,恩寵不斷。

同時,我也是後宮嬪妃中,第一個誕下皇子的。

蕭錦年身為君王,忌憚冷家,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