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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見到證物

段坤的話還沒說完,靜妃就尖著嗓子驚叫道:“什麼?讓喜桃到御前伺候,她憑什麼?”

段坤陪著笑,小心翼翼地說:“皇上的心思,奴才哪裡敢揣測呢……要不娘娘隨奴才進去,當面問問皇上。”

靜妃的臉上立刻露出訕訕的表情,不再言語。

我再瞭解不過,靜妃這跋扈的性子,只有在蕭錦年面前,才會有所收斂。

段坤趁機朝我使了個眼色,我強忍著膝蓋處的疼痛,艱難地站起來,畢恭畢敬道:“奴婢這就回漪瀾閣去!”

說完,我便沿著未央宮門前的路,朝西南方向而行。

時辰還早,路上並沒有什麼人。偶爾看到一兩個宮女內監,也是低垂著頭,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

看來,“皇后娘娘”的“薨逝”,再加上馮婕妤深夜被刺客暗害,令整個後宮呈現出一種人人自危肅殺蕭條的氛圍。

此時此刻,我的心情倒是重新振奮起來。

沒想到,蕭錦年竟然會讓我到明德殿當差。

看來,他還是信了我的話。

或者,就像太后說的,事關重大,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明德殿是蕭錦年的寢殿,如果到那兒當差,往後我最起碼能經常見到峻兒和櫻兒。

當然,我心裡很清楚,這一切都是有條件的。

蕭錦年寄希望於我能“恢復記憶”,想起“皇后娘娘”的死亡真相。

可惜的是,眼下我對所謂的內幕,一無所知。

所以,要想對“冷星若”有個交代,同時也保證“喜桃”的安全,不被定為欺君之罪,我必須暗中打探,儘快找到那個真兇。

馮婕妤死了,喜桃也死了,按照馮婕妤臨死前的那番話,真相,目前也就只有我的好姐妹,淑妃顧新月知道。

只是,新月這麼多年都守口如瓶,我以一個宮女的身份,該怎麼從她嘴裡掏出實話來?

從未央宮到漪瀾閣,有好幾條路可走。

但我還是下意識地選擇了昨晚我和馮婕妤走過的那條路。

這算是一條近道,兩邊皆是樹叢,盛夏裡,綠樹蔭濃,甚是涼爽。

但這個冬日的清晨,這條路上卻是杳無人跡,沉寂而淒涼。

很快,我就走到了昨晚出事的地方,在一塊巨石旁邊頓住腳步。

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我看到的那個黑黢黢的人影,正是從這塊石頭後面閃身出來,然後鑽進樹叢裡去的。

我圍著那塊巨石,在四周檢視了半天,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猶豫了片刻,我又走進樹叢中,目光上上下下地睃視搜尋。

落葉滿地,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白霜。

昨天事發之後,那些侍衛們雖然立刻展開搜捕,但當時畢竟是半夜,光線昏暗,難免會有疏漏。

而且,他們只找了一刻鐘的功夫,就向蕭錦年稟告,說沒發現任何痕跡。

太后和蕭錦年都表示要嚴查,可這些侍衛們,似乎並不怎麼上心。

這麼想著,我一邊在樹叢中穿梭,一邊用腳踢著地上厚厚的落葉。

天都亮了,兇手自然不會還藏在這兒,我也沒指望自已能找到什麼線索,只是本能地想進來看看。

然而,正是這種無心插柳的心態,讓我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穫。

就在我踩著落葉往前走時,突然感覺我的腳底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

原以為是一顆石子,可當我把穿著軟緞繡花鞋的腳挪開,竟然看到樹葉下面,有什麼東西,露出綠瑩瑩的一角。

我彎下腰撥開落葉,一枚通體瑩潤的翡翠扳指,出現在我眼前。

我撿起扳指,放在掌心審視著,心跳驟然加快。

但我很快就又想到,昨晚來過這片樹叢的,除了兇手,還有後來的那些侍衛。

這枚扳指,指不定是誰丟在這兒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個意外之喜,我完全可以交給蕭錦年,讓他派人盤查一下。

如果這扳指不是後來進去的那些侍衛的,就很可能是刺客在慌亂中落下的。

那麼,透過這枚扳指,便能順藤摸瓜地抓到害死馮婕妤的刺客。

而一旦揪出刺客,他背後的指使者,自然也就能挖出來。

心裡盤算著,我攥緊那枚扳指,從樹叢裡鑽了出來。

剛走沒幾步,我就聽到身後有輕悄的腳步聲。

昨天晚上的恐怖場面瞬間在我腦海中重現,我屏住呼吸,側耳細聽。

沒錯,確實有人在跟蹤我。

我繃緊全身的神經,想象著那個兇殘的殺手,是不是早已窺探到我的舉動。

我竭力讓自已冷靜下來,假裝毫不知情,繼續往前走了幾步,繼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轉過身。

然而,當我看清身後“跟蹤”我的人之後,頓時哭笑不得。

距離我四五丈遠的地方,那個鬼鬼鬼祟祟、來不及躲避的小侍衛,不是旁人,正是我早上剛剛見過的高遠,宮女喜桃的情郎。

見自已已經“暴露”了,高遠乾脆走上前來,撓著頭,難為情地說:“你還挺警惕的……”

我瞪著他,語氣不悅道:“不是說了,最近不要找我,要是被人發現,我們倆可就……”

高遠連連搖頭,急急地打斷我,解釋道:“不是的喜桃,是段公公讓我偷偷跟著你,說怕你有危險,還說這是皇上的意思。”

我怔了一下,很快明白,蕭錦年讓我回漪瀾閣,原來另有目的。

拿我當誘餌,有意讓我置身於危險中,把兇手引出來。

只是,為什麼偏偏讓高遠來保護我呢?

這麼一想,我的心立刻涼了半截。

恐怕天亮前我和高遠在假山後面的一舉一動,早落在了蕭錦年的眼裡。

他已經知道高遠是我的“情郎”,知道派他來,他自會拼盡全力護我周全。

我原本打算,往後儘量疏遠高遠,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免得以後麻煩。

可蕭錦年如此安排,我和高遠,恐怕還得繼續糾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