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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1章 變化的雨勢

雨勢的變大並不能阻擋幾人繼續前進的腳步,不如說他們現在除了繼續往前走,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雖然漆黑的夜空和不斷打在身上的雨點都像是在阻攔他們腳步,但這種細微的變化反倒使他們更堅定了自己做出的選擇是正確的。

就連最開始最為糾結的閆啟,也在雨中沉默的走著。

他的手指緊緊扣著木頭娃娃的衣襟部分,像是手裡揣了兩個手榴彈似的,勾著“引信”隨時隨刻準備將這個定時炸彈朝敵人的方向丟擲去。

邵錦蘭在林深的背上很是沉默,只是手臂的力量微微加重。

似乎是從意識到祁書宴手中的一個木頭娃娃被拆開,雨點的大小發生變化之後,她就顯得有些過分地沉默。

林深很敏銳地感受到了這種變化,彷彿撲到他脖頸間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思慮再三,在程鶯追上他的腳步,給了他一個眼神並停下準備拆下一個木頭娃娃的時候,林深才撥出一口氣轉頭問道:“你怎麼了?”

也許是沒想到林深會突然問自己,邵錦蘭的身形頓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他們穿過雨幕看著程鶯朦朧的身形,周圍的幾個人都已經被澆成了落湯雞,這要是換做平時,誰都會受不了,甚至焦急地想要找一個避雨的地方。

可此時此刻,似乎只有這種寒冷,以及雨點一下一下砸在身上的觸感,能讓他們確認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

程鶯用手撥了一下已經緊貼臉頰的髮絲,吐掉嘴邊的雨水,手指用力朝裡一摳。

精心契合的榫卯結構只需要巧力和足夠正確的方向,就“啪”地一聲撐開了一條縫隙。

伴隨著木頭娃娃尖銳的叫聲,林深依稀聽到了邵錦蘭在這個時候在他耳邊說了話,“想起了一些別的事情,不過跟現狀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就沒有說。”

“別的事情?”林深感覺那聲尖嘯滑過耳畔的時候,耳朵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自主幫他遮蔽了這過剩的分貝,以至於他表現得並沒有其他人那樣那麼難受。

“感覺這裡發生的事情,跟我看過的一個怪談很像,但又有些不一樣,”邵錦蘭笑了笑,“或許是我自己的原因,我對這種型別的東西會比較敏感,所以一直在思考一些在這兒不是很重要的問題。”

林深眨了眨眼,看到田松傑朝他拋來一個有些好奇的眼神之後,才又開口:“都能讓你陷入這麼長時間的思考了,怎麼會是不重要的問題呢?”

一回生,二回熟。

如果說第一次林深嘗試著拆開木頭娃娃,是一種在其他人看來極其冒險的,且後果難以估計的做法,而第二次祁書宴突如其來的舉動,是對這種冒險的驗證與確定的話,到了第三次,那種心底的不安與緊張幾乎消散殆盡。

除卻原本就精神頭有些異常的祁書宴,其他幾個人眼中也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一種興奮的光彩。

他們緊盯著程鶯手裡剩下的半個木頭娃娃,看著裡面幾乎快要融成一團的,像是粘液一樣的東西,原本那種生理上的反感與厭惡也像是被情緒給壓了下去。

又或者是因為頭頂的雨?

不僅帶走了白霧,也壓制住了木頭娃娃裡散發出來的作嘔氣味。

程鶯才把當中的東西費勁地抖落在地面上,傅昂跟閆啟就迫不及待地用潮溼的泥土將其蓋住,然後來來回回猛踩了好幾腳。

雨勢又驟然變大了一些,砸得眾人有些睜不開眼睛,但這對他們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可怕的。

姚正暉長撥出一口氣,抹了一把臉,“有……確實有變化……”

他的聲音混在雨中,聽起來朦朦朧朧。

緊接著,穿越雨幕傳過來的是更加縹緲的聲音,“咚咚咚”的,跟他們之前聽到的巨大的敲鐘聲很是相似,但聲量明顯小了很多。

從聲音上來判斷,應該是從比較遠的地方傳過來的。

祁書宴一下子就笑了,他抬起手準確地指了一個方向,然後轉頭去看林深,“是那邊,跟你們發現通道的位置,是一個方向嗎?”

林深側耳傾聽,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的耳朵怎麼了,就像是功能齊全的程式,從雨聲中將那敲鐘的聲音剝離了出來。

他分明能聽見耳邊都是嘩啦啦下雨的聲音,卻又能極其清晰地聽到不被雨聲所影響的敲鐘聲。

然而他沒空去糾結導致這種變化的原因,衝祁書宴點了點頭,就見對方的雙眼裡充滿了興奮的神色,揚聲說道:“他們要來了,我們抓緊時間!”

話音剛落下,祁書宴就在同一個位置,把第四個木頭娃娃的腦袋給掰了下來。

尖嘯聲蓋過敲鐘聲劃破樹林,林深似乎在大雨的另一頭看到了隱約晃動的火光,但那也只是一瞬,面前就只剩下黑暗了。

木頭娃娃的身體被像是扔垃圾一樣,被他們隨意扔到地上。

眾人下意識地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甚至不用林深帶領,就都朝著祁書宴之前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直接變成了小跑,途中不知道是誰拆掉了一個木頭娃娃,沉重的木製身體重重落地,原本刺耳的叫聲被更加大的雨勢給壓住了,又或者他們耳朵開始麻木,沒有見到一個人試圖停下來緩一緩。

邵錦蘭抓緊林深的肩膀,這才又繼續了之前的話題,“林深,我感覺這些木頭娃娃,好像怪談裡的子取箱一樣,我想不明白……孩子對這些大人來說究竟算是什麼呢?他們的創造物?他們的所有物?所以他們怎麼處置都可以嗎?”

“子取箱?”林深不覺得邵錦蘭會沒來由地想這些,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有各自的原因才被捲入門後世界之中。

“コトリバコ……聽過嗎?”邵錦蘭像是陷入了回憶,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地面的一個點,只有嘴巴在動。

“你是說那個用木片拼接鑲嵌,其中一層層放入活祭品孩子的一部分,然後製成的能夠詛咒女性和孩子,讓一家人斷子絕孫的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