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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 這是他

難耐的寂靜在幾人之間流淌,一直到梁齊宇的身影徹底從他們的視線盡頭消失,許柏翔才終於像是憋不住氣一般重重地吐了一口出來。

他雙手拄著膝蓋,轉頭去看站在前面的薛易航的背影,忍不住說道:“你……你嚇死我了,他要是真動手了怎麼辦?那你豈不是在這裡完蛋了。”

“什麼怎麼辦?”薛易航也緩緩卸掉肩膀上的力量,開始輕輕咳嗽起來,“這本來就是賭,賭贏了沒事,賭輸了那會發生什麼,我也阻止不了。”

許柏翔聽得臉色一白,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半天沒有說出來。

薛易航回身,調整好自己的呼吸,“他沒從我們裡面找到這樣一個人,就說明他根本不知道是誰,只是現在想透過這樣的方式讓我們彼此之間產生一些不必要的猜忌,所以我只是賭他的話和他的目的是真的,那就不會輕易去動我們。”

“就結果來看,確實是這樣。”唐巧輕聲說道。

“而且……有一點也可以證實了,”向蕭蕭吸了吸鼻子,踩在厚實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幾步,看著自己留在上面的鞋印,“他確實能觀察到我們在做什麼,但聽不見我們說什麼,這算是一個好訊息。”

薛易航點點頭。

許柏翔聽到這句話,臉色才終於緩和了一些。

“那我們,真的要按照他說的做嗎?”

面對許柏翔的這個問題,薛易航沒有立刻回答,他轉頭看了林深一眼,思考了片刻才開口:“當然了,雖然跟噩夢裡的東西達成合作關係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但至少我們的安全暫時得到了保障,而且……”

“而且,這也是個機會,”唐巧眉頭輕輕皺起,她將髮絲順到耳後,“我不知道他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在我們中間,不過既然他那麼篤定,也許真有這麼個存在,那麼我們順應對方的要求去做事,某種程度上算不算是一種分散注意力呢?”

許柏翔“啊”了一聲,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向蕭蕭眨了眨眼睛,跟著同意地點點頭,“對啊,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他真有那麼在意的話,他一定會緊盯我們尋找所謂需要受到懲罰的人,而他提到的那個人他又不知道是誰,反倒是更方便行動了。”

接著向蕭蕭一拍手,就笑了起來。

許柏翔左右看看,摸了摸發癢的脖子,“你們……不好奇嗎?他說的這個人是誰?”

“好奇?”唐巧聞言轉頭看他,接著小幅度搖頭,“我不會好奇,也不會去探究,如果我們也站到了梁齊宇那邊,去尋找這個人是誰,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什麼問題?”許柏翔一愣。

薛易航嘆了一口氣,他又咳嗽了幾聲,嘴巴里吐出來兩小塊東西,被他直接接在手心裡用力捏住,“那我們的處境可就比現在要危險一些了,梁齊宇的推測裡只說不能全部人死,但也沒說必須要所有人都活著,只要他保留下來一到兩個人,能夠完成那個標準他是不是還可以繼續跟不確定身份的‘那位’談條件?”

許柏翔睜大了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眼皮才快速動了兩下,把嘴巴里的口水嚥了下去。

“沒必要好奇,”薛易航的語氣平靜,手心裡揉捏著自己剛才吐出來的兩小塊骨頭,“這個人是跟我們站在一條戰線上的,只要他不出來,梁齊宇誰都不敢輕易去動,因為對方現在摸不清楚這個人究竟會做什麼又能做什麼,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安全,不要什麼事情都去好奇,都去想要搞個清楚,那最後的代價或許是更加承受不起的。”

“道理我確實是懂的……”許柏翔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去幹什麼?”

“回去,回自己的房間裡去,就當做跟之前一樣,”薛易航說著走了幾步,“然後該找人找人,該打聽打聽,其他的事情什麼樣,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會問的。”

說罷,他甚至沒有回頭看林深一眼,直接朝住房的方向走去了。

唐巧和向蕭蕭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也是點點頭,跟了出去。

“林深……”許柏翔將求助般的目光投了過來,“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別想那麼多,”林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是一條戰線上的隊友,照大家說的做就行了,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先露出破綻,否則危險的就會是你自己了。”

許柏翔抿了抿唇,沒有再堅持著說什麼。

他點點頭,也踩著厚實的地面開始緩慢地往前走。

“深哥,你有什麼打算?”

一直到彼此之間有了一定的距離,田松傑才開口問林深。

“剛剛那點可能不夠,又或者說……”林深摸了摸下巴,“我吞下去的那塊黴菌跟他的關聯性沒有那麼直接那麼大,所以既沒有因此看到該有的屬於過去的東西,現在眼前看到的場景也還介於兩者之間,但有一點問題讓我很在意。”

林深低聲說著,指了指地面。

“地面?”田松傑看不到什麼東西,只能皺皺眉。

“剛才過來的那個梁齊宇,沒有腳印,”林深眨了眨眼睛,沉吟片刻,“我有些不太確定,站在我們面前的那個人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了。”

“我沒太感覺出來,”田松傑搖搖頭,“至少,他不像是個死物,是活著的。”

林深沒有回答,他還在思考,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之前在樹枝間發現的那隻眼睛。

“他如果真的只是透過那些眼球來觀察我們,那總是會有死角的。”

田松傑點點頭。

林深低下頭,挪開腳,看著被他壓到下陷的厚實“地毯”開始緩慢回彈,“黴菌……覆蓋得到處都是,他又在任何位置都能看到我們的一舉一動,卻聽不到聲音……會不會……”

田松傑緩慢睜大眼睛,“深哥你是覺得,你們看到的覆蓋在這裡的菌毯,才是他觀察每個人的媒介?”

林深點了點頭,“他是在大家都出現症狀之後才主動現身的,然後說只要他想隨時都能讓任何人的身體爆炸,而剛才的梁齊宇又沒有留下該有的痕跡,那或許並不是他本人,我們腳下踩著的,我們看得到覆蓋在牆壁上的全部……這些全部,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