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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希望你掉下去

“深哥?”

看到林深走回來的時候,田松傑非常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他一番上下打量,確認沒有受傷之後,原本緊繃的表情才算是徹底緩和了下去。

林深先低下頭去檢視陳逸臣的情況,結果發現對方閉著眼睛,微微張著嘴在輕輕喘氣。

田松傑見狀,低聲回答道:“感覺他可能有些意識模糊,但我也不好叫他,我擔心……”

“沒事。”林深擺擺手,讓他不要在意。

“你找到什麼了嗎?”田松傑往裡面看了一眼。

林深眨眼想了想,回答道:“要說找到了什麼,倒是可以講是大發現,但能不能把他們帶出去,現在還是個問題。”

田松傑開口,似乎是想要提問。

林深則是搖搖頭,架起陳逸臣的肩膀,準備順著長長的樓梯往回走,“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還有那麼多人在鐵鏈上掛著等著我們呢。”

“那我們這是回去?”田松傑抬起頭,完全看不到盡頭,“可是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四周地板塌陷,我們都回不去了。”

“生路即在死路之上。”

“什麼?”田松傑蹲下腳步,抬頭看著扶著陳逸臣往上走的林深。

“我們不是還有地方沒去過嗎?”

“沒去過的地方……”田松傑在後面伸出手,幫著林深把幾近失去意識的陳逸臣努力朝上推,“深哥你該不會是說,鐵鏈下面的那些陷阱吧?可是那個地方,連個像樣的落腳點都沒有。”

林深卻是篤定地回答:“一定會有的,只是那個時候地面塌陷,大家突然摔在鐵鏈上,慌亂之下也只能看到下面的尖刺,根本沒有餘力去仔細觀察其他,而我們留在平臺上的人,也想著抓緊時間到樓梯下面尋找方法,誰都沒去考慮過這樣的可能性。”

田松傑不明白林深的話為什麼說得這般肯定,他只能在後面默默應了一聲,跟隨林深的腳步不斷向上。

一直到手電筒的燈光能依稀照亮石棺的邊緣,林深才感覺到下面的那種包裹人的黑暗逐漸散去,照明也開始正常發揮自己的功效了。

寒氣如同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潛藏在樓梯之下的黑暗中,靜靜地觀察著他們。

林深把陳逸臣放在石棺內的樓梯邊上坐著,腦袋靠著石棺棺壁。

他現在意識不清,要是強行帶到外面,可能一不小心就從石棺平臺上摔下去,又掉入鐵鏈之間的縫隙,最後被陷阱戳個千瘡百孔。

林深長撥出一口氣,手裡那團符紙已經被壓得扁扁的,看上去像是一團廢紙。

而棺外很是安靜,依稀只能聽到很輕微的抽泣聲,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來的。

他雙手扶住石棺邊緣,用力一撐,就從裡面跳了出來。

“出,出來了!”蘇夏夏眼尖地叫了一聲。

林深轉頭看去,才發現之前的啜泣聲就是從她嘴裡發出來的。

她的兩隻眼睛在手電筒燈光的映照下有些發紅,說話的時候也不斷吸著鼻子,然而隨之而來的,是其他人略帶疲倦的抱怨聲。

“我說大小姐,你能別晃了嗎?”戴南咬緊後槽牙,一張臉難看得發綠,“大家都不太撐得住了,你再這樣晃,我們隨時會掉下去啊。”

蘇夏夏卻像是完全沒聽到戴南的聲音一樣,緊盯著林深的方向,“找到方法了嗎?找到出口了嗎?快點幫我們想想辦法啊!”

林深不語,轉頭朝瑤瑤的方向看過去。

她和戴南一左一右支撐著段筱蓉的身體,這時候似乎已經沒有什麼精力說話了,只是緩緩抬眼看看林深,抿緊嘴唇。

“我現在不能給你們打包票,只有試過以後才能回答。”林深說了這樣一句。

“啊?你這話什麼意思?”蘇夏夏臉色瞬間變了,“等等,陳逸臣呢?不會是死了吧?就剩你爬回來了?所以下面還是陷阱,或者有別的什麼東西?不會從石棺裡爬出來吧?”

“別喊了,”於瑞陽皺著眉頭,“喊得我腦袋疼,你這麼有精力,你倒是想點辦法啊,別就掛在那兒一會兒哭,一會兒碎碎唸的,聽久了誰都受不了。”

“你要去哪兒試?”施煜悶悶的聲音傳來。

他的腦袋有些充血,說話聲聽起來不是很好。

“這個下面,”林深伸手往下方一指,“鐵鏈下面。”

“你瘋啦?”衛俊文忍不住喊了一聲,“這底下是能下人的嗎?掉下去絕對死透了啊,而且就算真的有出口,就我們現在這個狀態,也根本沒辦法移動……”

他的音量逐漸減弱,變得有些有氣無力。

那種感覺就好像,林深要拋下他們所有人,獨自離開這裡似的。

“石棺下面什麼樣?”施煜儘管自己難受,還是儘量保持著平靜的語氣。

林深回答道:“死路,一個封閉的空間,一道不能靠近的大門……陳逸臣因為靠近大門受了傷,現在整個人有些神志不清,我沒辦法把他拉出來坐,要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重心,直接掉下去就危險了。”

“你對下去陷阱裡有幾分把握?”

面對施煜的這個問題,林深想了想,“我覺得下面一定是有東西的,但具體什麼樣,又怎麼解決現在的困境,我沒辦法給直接給出明確的答覆,只能下去看看才能知道。”

施煜眨了眨眼睛,有些困難地撥出一口氣,“那就去吧,我們沒別的選擇了。”

“施煜?!”蘇夏夏驚訝的轉頭。

“蘇夏夏,”施煜叫了她的名字,“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知不知道這裡如果沒有你,我們會節省多少力氣?我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活是怎麼過的,周圍的人又是如何照顧愛護你的,但這裡每個人的待遇都是一樣的,你知道我腦子裡想過多少次你要是失手掉下去就好了這件事嗎?”

周圍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蘇夏夏張著嘴,像座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施煜卻是繼續說著,“我想了無數次,多到我都數不清楚了,但我是個人,我也只能把這種有點惡毒的想法藏在心裡,不會真的希望你掉下去,可我現在就是要說出來,希望你搞明白現在狀況的輕重緩急。”

短暫的沉默,蘇夏夏沒有回答。

施煜眨了眨眼睛,“沒人去這麼做,只是證明我們是有底線的人,不是我們對你無限的包容和理解,把這個事情給我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