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穆庭皺眉。
下意識的他將手抓向身邊那個人。
那是一個已經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嫗，全身的面板乾枯的就如同枯樹皮一般，雙眼凹陷，手中拿著一個柺杖。
此刻正一臉詭異的看著穆庭。
似乎正在等待穆庭的答案。
而這大廳之內，在幽綠色的燈火之下，所有的眼睛都如同向日葵一般鎖定在穆庭的身上。
“嗯？”
穆庭臉色一變。
當他的手伸過去，想要抓住對方脖子的時候，他的手卻是穿過了對方的身體，什麼都沒有抓住。
他瞬間意識到，出現在自已面前的，只是一個虛影。
沒有實體，當然也沒有危險。
“手持約定的祭偶，從遠方而來的男子啊。”
“你願意遵循約定，迎娶約定的巫女作為你的妻子嗎？”
同樣的問題，再一次出現在穆庭的腦海中。
穆庭看著手中的娃娃。
約定的祭偶，就是這個娃娃嗎？
約定的巫女又是誰？
什麼時候約定的？
約定……
約定……
什麼時候的約定，我……
穆庭想要告訴自已，根本就沒有什麼約定。
可是……
他說不出口。
亦或者說無法否定。
約定過嗎？
約定過……
什麼時候的約定？
……
約定……
穆庭晃了晃腦袋。他想要讓自已清醒一點，可似乎更加的疑惑。
到底……
什麼時候的約定。
……
是的……
有過約定。
是在什麼時候呢？
穆庭的腦海中漸漸浮現起，他此前完全沒有一丁點印象的記憶。
……
“媽媽這個小姐姐好漂亮啊。”
“庭庭喜歡瞳瞳嗎？”
“喜歡！”
“那庭庭答應媽媽，以後要保護好瞳瞳姐姐，保護好姐姐，以後瞳瞳給你當媳婦好不好？”
“好！”
“那瞳瞳答應嗎？”
“媽媽，姐姐點頭了！”
……
突然湧來的記憶讓穆庭猝不及防。
“臥槽……”
穆庭從口中擠出一句。
那是自已嗎？
可如果不是，這一段記憶在這一刻為何如此清晰。
他忘記了許多事情。
尤其對這位小姐姐沒有任何印象。
可是現在……
約定……
竟然這約定也算數……
“我答應了，她在哪。”
穆庭開口。
管他什麼約定，管他什麼婚禮，先把人找到再說。
他有太多的疑問。
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遵循約定的男子啊，與巫女的幽婚註定艱辛，願水之道保佑你們在夜泉之下獲得安寧。”
那老嫗蒼老陰森的聲音響起。
隨著話音落下。
穆庭手中的娃娃發出一陣詭異的光芒，下一瞬消失在穆庭的手中。
隨後便出現在那隻代表著新娘的娃娃身邊。
一切彷彿在這一瞬間靜止。
穆庭感覺到一點變化，可又不明白到底有什麼變化。
說不清道不明。
但又不是幻覺。
幽綠色的火光熄滅。
周圍的一切重新恢復黑暗。
無論是那老嫗還是周圍的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剛才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幻覺一般。
但祭臺上兩個並肩站在一起的娃娃證明，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黑暗……
深沉的黑暗。
“擦擦擦……”
穆庭點燃打火機。
總算是有了一點光明。
“轟……”
穆庭的腳下傳來震動。
他下意識的向後倒退了幾步。
緊接著地板上的機關運作，地板被拉開，露出向下的黑暗通道。
黑暗……
穆庭心中隱隱的又一個聲音在呼喚著他。
告訴他下去。
向前走，一直向前走。
穆庭邁動腳步，順著臺階緩步向下。
他心中有一個無聊的想法。
那就是……
自已現在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嗎？
很強烈的不真實感。
可他也明白，剛才絕對不是幻覺。
腦海中的記憶是那樣的真實。
……
黑暗的通道一路向前。
穆庭感覺自已似乎進入到一個地下溶洞當中。
腳下是冰冷的水。
他慢慢的向前。
漸漸地周圍竟然開始亮堂起來。
雖然亮堂卻依舊昏暗。
穆庭繼續向前，周圍他看到前方開始出現許許多多的大箱子。
那箱子很大，卻是足夠將一整個人裝下。
他們就那樣隨意的放置著。
透露出一種十分古樸和詭異的氣息。
“這裡是什麼地方？”
穆庭疑問。
空氣中帶著一股子透骨的陰寒。
隱約間他能聽到那冥冥之中的低語。
可這種低語卻又根本聽不懂，又似乎只是穆庭自已的幻覺。
這裡究竟有什麼？
他的腳步繼續向前，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穆庭看到了自已要找的。
亦或者是心中所指引的存在。
那是一個寬闊的空間，說是寬闊，卻也不過只是一個地下的空腔，約莫百多平的樣子。
如同之前走過的地方，都是放著許多那樣的大箱子。
但他幾乎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一個。
並被那一個深深的吸引。
“是她嗎？”
“在箱子中嗎？”
“與自已約定的那個人？”
“與自已剛剛成婚的人？”
……
穆庭走了過去。
這麼長的時間，穆庭並沒有遇到任何不長眼的東西。
可這一刻他感覺更加的詭異。
詭異的，讓人心中躁動不安。
……
來到那大箱子面前，箱子之上是詭異的繪畫和浮雕，整個箱子金屬和木頭製成，製作的相當精美。
相比於其他的箱子，明顯要新上不少。
而且更加詭異的是。
這裡所有的箱子，雖然看上去都很陳舊，想來應該在這裡放置了不少的時間，可卻沒有一丁點腐爛的痕跡。
要知道這些箱子都是泡在水中，這裡陰冷潮溼。
“吱呀……”
穆庭伸手拉開箱子扣在一起的蓋子。
這一瞬間……
……
……
……
一雙黑色的雙眸在看著他。
雙眸之中只有他。
即便周圍昏暗無比，穆庭也能從那雙眸之中看到自已的倒影。
白色的長裙。
卻正是那雜誌封面上的那個人。
“你……”
穆庭開口
沒有回應。
箱子之中有半箱的黑水，她就那樣坐在裡面，抱著雙腿，抬頭看著穆庭。
不知已經這樣多久。
她的全身已經溼透。
就那樣坐在裡面。
似乎不知寒冷，只是那樣看著穆庭。
穆庭皺眉。
卻是伸出手，將她從這木箱當中抱了出來。
她很順從，順從的像是一個玩偶，認同穆庭擺弄。
抱著她，讓她坐在木箱的邊沿。
黑水從溼透的白色長裙之上滴落。
沒有任何話語。
她沒有說話，穆庭也不知要說什麼。
穆庭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可是這一刻……
穆庭再次看向眼前之人的雙眸。
“嗯？”
她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