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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初闖北部山林

陶嶽既然提出忠告,自然就有道理,尤其是他還賞賜了趙光明一件不要錢的防護服,舊是舊了點,尺寸也比茂金那件大了一號,重點是不要錢,趙光明自然不會挑挑揀揀。

對於陶嶽所言的臭味是標記的說法,他雖然不懂,但也不敢馬虎,當晚衣服沒有收回去,就這麼孤零零掛在4號地和9號地之間的空地上。

次日一早,趙光明果然發現了端倪。

那件衣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方圓七八米之內,爬滿了碧綠的蛇,趙光明看著頭皮發麻。而那件淡綠色的防護服,幾乎成了破爛碎片耷拉在竹竿上,一陣風吹來,那股腥臭味依然,令人作嘔。

“我的媽呀,”趙光明由衷驚歎,原來被標記會是這樣一個慘痛的結果,幸好昨天聽了陶嶽的話,衣服沒收回去,否則大半夜醒來發現蓋著一床蛇被,頭皮都能麻翻掉。

趕緊穿上防護服,拖著兩把砍刀就去了,在以往,趙光明可能瘮出一身雞皮疙瘩,可現在,那就是滿眼的紅綠鈔票,他歡呼著就衝了上去,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從南田埂追到北田埂,一條蛇也沒剩下,全被他砍翻了。

一共七十七條竹葉青,排得整整齊齊,現在有可食用蛇肉,毒牙,毒液,這波蛇裡倒是沒有上次見到的蛇皮硬化的變異,至於什麼變異趙光明也不太清楚,剛剛砍得太快沒注意分辨,或許這只是一批能捕捉竹筍標記味道的變異蛇類,今天恰逢週一,必須立刻馬上處理。

想到此處,趙光明帶著收繳的物資旋風一般載著妹妹和黑土白雲出發了,白雲有些抗拒,看起來還沒睡醒。

同樣覺得沒睡醒的還有郇志強,今天一早來並沒有多少生意,坐著發睏,哈欠連天,直到瘦瘦小小的趙光明踩著三輪車停在他的面前。

趙光明從車上抱下一個大包裹,開啟一看,全是蛇,郇志強掩鼻,這批蛇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郇志強只是單純的不適應,我的天,這人不是種田的吧,養蛇人。

“我說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麼誤解。”郇志強皺起眉頭,“我是個中間商是不錯,但是你不能啥東西都往我這送啊。”

“可是上次賣你得蠍子,你賣了好價錢。”趙滿倉在後面不容置疑地指責。

郇志強哈哈一笑,有些尷尬,上次的蠍子毒,他和趙光明做著解釋,其實內心也在想著對策,畢竟他也沒做過這種兼藥材兼武器原料的生意,自已嘀咕完,那邊滿倉就下定決心,自已少賺了錢,管我奸商啥事兒,只是騙了小孩被抓包,稍微有些丟面兒罷了。

“這些蛇肉,你可測過?”郇志強問道。

“沒有,”趙光明很坦誠,“些許蛇肉罷了。”他著急回去砍竹子,哪裡顧得上這些瑣事,也得虧今天週一,否則這幾十條蛇也只能剝了皮吃肉,所以今天的趙光明只求快,不求價格。

趙光明的急切沒有被反應有些遲鈍的郇志強捕捉,一來被這窮巴拉還價已經習慣,二來被滿倉抓了個現行,所以價錢方面他倒是沒有刻意壓價。

透過檢測,這批蛇大部分不能食用,X質體超標,兩條高品,七條中品,這也算意外之喜了,蛇肉骨頭多,價格是賣不上的,唯一的好處是高品和新鮮,最終按照高品400中品100價格收了,合計得款2700,至於蛇毒和蛇牙這兩種奇葩,再次引發郇志強的猶豫,不過今天,他與以往不同,搬出一部衛星電話來,趙光明眼睛一亮。

“老周,我這有一批蛇毒,上好竹葉青的,你收不收……嗯嗯,純的,全都是竹葉青……嗯,哪啊,我能騙你……今天剛抓的……不不,都弄死了,沒活的……你這也想太多了……嗯,好,我和他說說,下回給你活的,好嘞好嘞,再見。”

掛了電話,郇志強壓著內心的狂喜,對著趙光明努努下巴:“小兄弟,我為你的事兒可算是費心了,看到沒,衛星電話。”

“這多少錢?”

“4萬。”

“買不起。”趙光明很誠實。

想買而錢不夠,才叫買不起,郇志強笑了,記在心裡,然後大馬金刀坐下,說道:“小兄弟你打算賣多少?”

趙光明聽出味道不對了,和郇志強做生意至今,他從來沒有這麼客氣過,事出反常,妖孽橫行。可趙光明不知道什麼價格,但是他有法寶:“隨便,你說個價,我等會要去找陶隊還債。”

“呀,你欠他人情可不大好還啊。”郇志強接著試探。

“可不麼,前幾天給我搞來幾臺挖機,把我家好好捯飭一番,欠大發了。”

郇志強聽出一股子家大業大的味道,用挖機捯飭家,這是怎樣的景象?但是互相吹牛不上稅金,總之今天又佐證一點,這小子和陶嶽關係是有些不一般,再說他本來也沒太想坑他,躊躇幾秒,給趙光明報了價:

“這蛇毒腺完好,今天抓獲,按照3000一份收購,如何?”郇志強報了價。

這邊還在準備吹牛拿陶嶽當虎皮的趙光明瞳孔急速放大,甚至看清了郇志強臉上的黑頭,蛇毒這麼貴??頓時覺得那件迎風飄揚破爛不堪散發著惡臭的防護服如茉莉一般芬芳,這哪是破爛,明明就是聚寶盆嘛,兩個呼吸之間,趙光明恢復了心中的澎湃,按照慣常給出了意見:“再加五百。”

郇志強內心暗笑,早就知道你小子會這麼幹。老週報價5500,郇志強嘴皮子前後一倒騰,含淚掙了十幾萬,喜滋滋。要不就說掌握渠道就是金錢,這部電話,買的值當,哈哈哈。

趙光明自然聽不到郇志強的內心,他在發愁好大一筆錢該怎麼帶回去,要不索性換些物資吧,趙光明皺著眉頭,換什麼呢?

郇志強開心完了就要付錢,看到趙光明皺起眉頭,以為他要反悔,不自覺地補充道:“這批蛇啊,也是可惜了,下回你抓活的來,有多少收多少,價格翻倍!”

趙光明眉頭舒展了,這是逼著自已發財啊。

很好。

於是爽快答應:“那你明天就跑一趟吧。”

對於換物資,郇志強並不拒絕,作為二道販子,一進一出都能賺,這瘦弱的小傢伙都成自已大客戶了,小小年紀比多少男人都有幹勁,多好。

“太陽能電池板,10組,3KW的。”

“水塔,帶泵。”

“自來水管線。”

趙光明腦子裡閃過諸多的生活需求,他決定把房子先搞起來,有了美好生活,自然更有動力。只是他的想法太多,一次性就想讓桃源水電全通,步子邁太大,也容易暴露自已一窮二白的本性,還是慢慢來,嗯,先通電,趙光明打定主意,如果有了冰箱,這幾十條蛇還是能存得住的,也不至於非得單獨跑這一趟。

“我這要加10組太陽能電池板,多少錢?要全套裝置,帶蓄電池兩組。”

“你要帶兩組電池的話,那需要5KW的板子。”郇志強好心建議。

“嗯嗯,5KW的。”財大氣粗的趙光明對此毫不介意。

“那就是15000一組,包送到家。”

趙光明猶豫了,他不想讓郇志強知道他住在哪,這方面,他暫時只信任陶嶽。他想到一個問題,桃源的物資需求很大,只靠自已恐怕不現實,但是越來越多的人員進出,實在有不安全的地方,他需要預警機制。

想到此處,他不由地嘆口氣。郇志強見他嘆氣,以為是價格報高了,卻是繼續補充道:“這都是包安裝的,保證除錯完好,復興城正規廠家的產品。”

趙光明抬起頭;“我不需要他們安裝,我另有安排,價格你便宜些,12000一組吧。”

真是讓人心碎的還價,不過還好,總算有賺,趙光明又提出大棚用的可伸縮的鋼架,1500根報價60一根,塑膠薄膜5000平,報價10塊一平。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合計25萬拿下。剩下的結算尾款19500元,又拿了9500的種子,這次趙光明要的是高品水稻種,1000粒。

雙方談得很愉快,臨到最後,趙光明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說道:“郇老闆,好像我們沒有討論蛇膽的價錢。”

郇志強頓時臉上一片苦色,他之所以這麼密集地和他討價還價,就是指望趙光明能別想起這事兒,沒想到這傢伙討價還價這麼多之後再回踩一腳。

“這蛇都死了,蛇膽值不當多少錢。”郇志強打算含糊其辭。

可是有了賣蠍子尾經驗的趙光明可不這麼想,最終以每條蛇300的低價給收了,合計得款23000,臨了還問郇志強要了幾口布袋。既然來了市場,自然還要找老鐵,買了20個鐵籠子,這些籠子是用來賣給藍天城農民抓老鼠的,趙光明不需要用它們抓老鼠,只需要用它們養老鼠或者,蛇。

諸事既定,趙光明轉頭就去找了陶嶽,一是買件防護服,防刺穿和過濾面罩功能,這種初級防護服稍微便宜,大約一萬五千,二是請他明天到水塔市場幫忙搬運物資,三是還債,兩萬三的尾款他拿出兩萬還債。

今天得款33000,但是買了鐵籠子,防護服以及還債,最終一個子不剩還倒欠5000。

鬍子啃著燒餅,一臉熱切:“陶隊,這小子能處啊。”

陶嶽也很欣慰,心中的塊壘也掉了下去,懂事的人總能找到共鳴,只是他知道這種純善,只會讓他在這個世界越來越困難,直至寸步難行。現實就是這樣的,之前在城裡尋找庇護,直到流離失所,現在佔山為王只是沒人發現,等到發現的那天,他還能應付嗎?陶嶽取下帽子扇風,肯定能,老子不在的嘛。

陶嶽對於趙光明的資助,也是有自已的想法,一是對於這個孩子的肯定,彷彿找到當年的自已,這確實佔了一部分原因,就像他一定要醫治和尚一樣,是自已內心不能改變的原則,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念頭通達,自已內心都過不去的掙扎,活著怎麼能舒服呢,每每半夜驚坐起,懊惱白天沒有過去的糾結,這算什麼幸福人生?

另一方面,就是對於未來的思考,藍天城將平民趕出去拓荒屯田的做法,有積極的一面,也有潛在的問題,無論是最早的吳秦,還是後任者鍾誠,他們確實是實心想安置難民,希望能有一種可持續的發展模式,現實是當屯田成為一種利潤豐厚的渠道,那麼以農研所土著為代表的本土派一定會想辦法搶佔土地的,到時候缺乏進化能力的,外來逃難定居的,只能依附強大的地方勢力,這與這個政策的初衷是不相符的,到時候,只怕會出現血腥的衝突。

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陶嶽想把開拓團的基地轉移到淡水城來,與趙光明互有補充,最好能吸引他加入進來,陶嶽對自已的團隊很有信心,這是一幫熱血青年,有著遠大的抱負。陶嶽看著一溜煙已經沒影的趙光明,有了新的想法。

他想要攤牌,試試這個小子。

那邊趙光明飛也似地回了家,攤子鋪太大,他需要重新制定計劃,所以他很急。

今天下午首要解決的是——犧牲防護服,捕蛇,砍竹子。雖然鋼製的大棚骨架定製下去了,但是難說在下雨之前能夠到貨,所以還是需要先做準備。其次,他準備再次抓田鼠,三月的時節不同於二月,田鼠已經開始頻繁出山活動了,他需要大力消滅一下這類進化鼠,確保和尚的悲劇不再上演,一定要將這個種群控制在合理範圍內,他定的鐵盒子就是這個目的,抓一些田鼠養著,以後有什麼奇怪植物可以試毒。比如下午準備刨出來的竹筍,該增加些新營養了,還有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田鼠窩裡窩藏的食物,可以的話,仔細清剿清剿,該種下的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下午的時間飛快,畢竟八百多根竹竿砍伐,削直都不是簡單的力氣活,尤其是還有新筍的阻撓,趙光明經過大量的試探,算是搞清楚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這些竹子,你只要不破壞他們,竹筍是沒有反應的,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好竹子,是植物界的君子典範。有那麼一瞬,趙光明產生了不該有的愧疚。

伐這八百根竹竿,趙光明走上北坡比較深了,未知的風險總會在不經意間產生,所以趙光明適可而止,同時他挖了幾棵新筍,一棵高品,一棵中品,反正對這竹林已經得罪了,也不在乎多得罪幾回,蝨多不癢,債多不愁麼。

晚飯多了水煮的新筍,清香撲鼻,沒有熱油爆炒,總歸是失去幾分味道,趙滿倉倒是沒有意見吃得津津有味。

趙光明看著正在啄食碳水棒的黑土白雲,又開始問滿倉:“黑土白雲現在和你關係咋樣?能不能留下來?這身上的繩套能解開不?”

“能。”

“是嘛,那幹嘛還綁著它們?”

“因為解開它們就飛了呀。”

“你剛剛還說能解開。”

“嗯,你只問我能不能解開啊。”

趙光明深吸一口氣,阻斷自已想收拾妹妹的衝動:“我是說,沒有繩套的情況下,它們倆能心甘情願的留下?”

趙滿倉歪著腦袋想了一下說道:“應該能,我得和他們談好條件。”

趙光明看著滿倉認真的樣子,頓時氣消,努努嘴說道:“那你談呢?”

“不談,現在它們還只願意做好朋友。”白雲抬起頭,啊了一聲,隨後飛到趙滿倉肩膀,開始梳理羽毛。

趙光明撇嘴,什麼亂七八糟的,誰用繩子把好朋友綁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