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午對於莫蘭溪來說,不亞於一場災難,不是被教官單獨拎出來訓練,就是接受一群同學憋笑加關懷的眼神,搞得她都快自閉了。
好不容易熬到解散了,她拉著童馨飛快地逃離案發現場,再也不想讓人矚目了。
飯桌上,童馨憤憤不平地跟李笑控訴莫蘭溪這一下午的行徑,逗得李笑差點噴飯,莫蘭溪內心自我安慰了一下,就當做是娛彩娛親吧,別跟童馨計較了。
她夾起碗裡的排骨放在童馨碗裡,討好地說道:“馨姐,吃排骨吧,吃飯重要,那些事就不用再說一次了吧,好多人在呢。”姐還要面子的,你不要啥都抖出來好不好。
童馨聽到馨姐這兩個字覺得格外的舒服,便大發慈悲低說道:“行吧,看在你這麼乖巧的份上,馨姐就不多說了。”
李笑又忍不住笑開了,不過她還是很有良心的,“蘭溪啊,那你明天怎麼辦,聽說這幾天都要練習這些基本動作,你那個正步走是逃不開的,吃完飯需不需要笑姐和馨姐陪練啊?”
童馨一聽就著急了,忙嚥下嘴裡的飯菜說道:“別,你自己陪她練吧,千萬別扯上我,我都教了一下午的。”關鍵是教不會啊,傷心。
莫蘭溪正感動著呢,就聽到童馨這話,她委屈得立馬就垮下臉來,塑膠姐妹說得就是她吧。
“把我的排骨還給我,吃了我的,還不幫我?不給你吃了。”
童馨從嘴裡吐出一塊骨頭,抬起頭示意莫蘭溪看著那塊骨頭,接著說道:“行,還你了,拿去吧。”
“你……吃了我的肉,還給我骨頭,你真是……真是吃肉不吐骨頭的大魔頭呀,不對,骨頭吐出來了……啊,童馨,我要掐死你。”
被掐的童馨笑得不成聲,“我、我吐了骨頭的,要、要是你還想要肉,我明早、明早還給你。”
莫蘭溪難得機靈一會,立馬就想到了什麼,“童馨,你這個混蛋,吃飯的時候說這麼噁心的話,笑姐,我們來一起打死她這個噁心的傢伙。”莫蘭溪不忘拉李笑下戰場。
李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就只想乾飯,不太想理會這兩個幼稚的傢伙。
不遠處的地方,樊信正跟雷斯年在吃飯,看見了打打鬧鬧的幾人,他低聲跟雷斯年說道:“冬瓜妹妹還是挺活潑的嘛。”
冬瓜妹妹?雷斯年一時沒聽明白,眼神疑惑地望著樊信。樊信見對方想不起是誰,便提醒道:“就是在校門口碰到你的那個小姑娘,你不覺得叫冬瓜妹妹很適合她嗎?”
雷斯年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咳,是有點適合,不過給人取外號這種事可不能做,尤其是一個軍人。“別亂給人家起外號,人家還是個小姑娘呢。還有她現在在我帶的班裡,惹哭了她你來哄啊?”
“那還是挺有緣分的嘛,居然分到你班裡了,不過你這麼嚴厲,要惹哭她也應該是你才對吧。”
雷斯年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樊信,這個傢伙嘴裡真是沒句好話。“你今天過來找我吃飯,不只是為了這餐飯吧?說吧,有什麼事?”
樊信聞言便放下筷子,鬱悶地說道:“這次的任務,之前不是決定是我們連去做的嗎?現在被二連那個傢伙搶了,說什麼我們一連剛執行完任務,怎麼也得輪到他們了。
還說你這個一連的連長都在學校軍訓,我這個副連長還在這裡幹什麼,所以我就被人踢到這裡來了。”
“二連的人跟上面建議你也過來這裡做教官?上面還同意了?”
“對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上頭有人似的,急急忙忙就把我趕到這裡來了,還不是怕我中途將任務再次搶回來。”
雷斯年拍拍樊信的肩膀,安慰道:“就讓他們去吧,他們是眼紅我們一連屢次立功,就讓他們去做任務吧,讓他們知道軍功哪是這麼容易掙到的?這軍訓就當做是給我們自己放鬆一下,咱們都多長時間沒好好休息了。”
第二天軍訓,樊信就接替了雷斯年隔壁班的教官任務,兩個班的學生都對這個新來的教官表示很好奇,特別是女同學,畢竟樊信長得也不錯,也就比雷斯年差那麼一點點吧,不過在這群教官中絕對算得上是第二好看的人了。
樊信經過莫蘭溪身邊時,還對她笑了笑,莫蘭溪條件反射,一句樊哥差點就脫口而出,等她調整好想再次喊教官時,樊信已經走遠了。
童馨狐疑地看著莫蘭溪,問道:“你倆認識?”
莫蘭溪趕緊搖搖頭,“不認識。”
童馨可沒這麼好糊弄,“不認識,人家會對你笑。莫蘭溪,我勸你趕緊坦白,要不然回去宿舍有你好受的。”
莫蘭溪……
“不能是因為人家看我長得可愛嗎?行了行了,我坦白,不算認識,就是、就是一車之緣而已。”
“什麼叫一車之緣?算了,教官過來了,等回去你再給我老實交待。”
莫蘭溪看見雷斯年過來,昨天被支配的恐懼油然而生,她第一次痛恨起為什麼要有軍訓這個東西。
“莫蘭溪,出列……”
“莫蘭溪,出列……”
“莫蘭溪,出列……”
無數次被叫出列後,莫蘭溪的心態崩了,特別是就連隔壁班的同學都注意到自己之後,她就覺得更加的難熬。所以在第N次被叫出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了。
“報告,教官。”
“說。”雷斯年也覺得這個丫頭耐性快被磨光了。
“我覺得我已經練不好了,還是不要再耽誤同學們的時間了吧。”放過她,也放過你自己,好嗎?教官。
“為什麼要輕易否定自己?多加練習,總有一天你會做得很好。”
莫蘭溪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什麼鬼?總有一天,不會是軍訓的最後一天吧?還是N多年後的某一天?日後人家回憶起軍訓,就是多姿多彩的經歷,而自己只有滿腹的心酸和踢不完的正步。
“報告教官,我已經很努力練習了,可是我的腦子指揮不動我的手腳,而我的手腳叛逆,又不肯聽腦子的指揮。腦子和手腳都各自為政,我控制不了它們呀。
大腦和手腳都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又不可能放棄它們,只能看著它們互不對付,我內心也是很痛苦的。”所以,拜託,能不能不要讓我再練這個了?
眾人都被莫蘭溪這一番言論驚到了,不少人都忍不住偷偷笑起來,就連隔壁的樊信都忍不住背過身抬頭望天,只是聳動的雙肩容易讓人看出是在無聲的狂笑。
見雷斯年一臉的詫異,莫蘭溪繼續委屈地說道:“我的手和腳他們就像是一對冤家,做什麼都要反著來,我確實控制不住嘛。”
雷斯年聽到這一番言論,確實是哭笑不得,從來沒有人順拐了,還這麼給自己找原因的,不過莫蘭溪經過這麼久的練習,不但沒有絲毫的進步,反而順拐越來越嚴重了,雷斯年也有點崩潰了。
“行了,先入列吧。你順拐的問題,你下訓的時間自行練習,你說得對,確實不能再耽誤大家的進度了。那麼從明天開始,我們來學習軍體拳吧。”
聽到終於不用再學習正步走,莫蘭溪鬆了一口氣,童馨在偷笑的同時,暗暗給了她一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