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對她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恩,提攜之恩。
有時候,她的方式或許真的殘忍了一些,可楚離知道,沒有皇后,她不可能活到現在。
她無法做到徹底背棄她的姑母。
“楚離,我知道你過得不開心,你也並不喜歡自己現在的生活,為什麼就不願意……”“就不願意離開呢?”
南風卻無法理解楚離。
“是,你的身份地位確實讓無數人豔羨,可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
“有些人追求榮華富貴,有些人追求平靜恬淡,你難道就不想要做一個正常的女子嗎?”
南風企圖是說服楚離。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楚離吸了吸鼻子,淡淡開口。
“好,那我就告訴你.”
“我楚離,這輩子追求的還就是富貴榮華!還就是權勢地位,我現在生活的很開心!”
“反倒是我覺得……”楚離說著,面色愈發陰冷,一步步靠近南風,她的面上帶著幾分嘲諷。
“你一個沒落侍衛,如今又是逃犯,竟然大言不慚說要帶我走,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你說我現在過得不開心,難道我跟你日日逃亡,才算開心嗎?”
楚離的手指一下下的戳在南風的胸口,戳的他步步後退。
“南風,別以為你很瞭解我.”
“也別自以為是的認為,你可以救我,你不是我故事的主角,更不是救贖我的良藥.”
“我覺得我們的交情也不算深,今日你來找我,我就當沒看見,只是沒有下一次了……”楚離說著,另一隻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衣物,努力的壓制著自己此時的心臟。
因為她瞭解南風,所以她知道自己現在的這些話,無疑是把南風傷到了極致。
她的話太過於現實殘酷,也未給南風留一絲餘地和情面,幾乎把他逼到了絕境。
可也只有這樣,南風才能對她徹底失望和放手。
就像她說的。
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這個給你.”
許久許久,南風愣在原地,任由楚離的手指戳在他的胸口。
疼,很疼……南風只感覺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疼,他幾乎都是要喘不過氣來一般。
他話音落下,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來一個藥瓶,塞進楚離的手心。
“這是安安自己研製的,對外傷治療很有幫助,應該不會留疤.”
南風說完這話,直接是轉身準備離開。
“還有……”南風剛走幾步,似乎是想到什麼又是停下步子。
“你說的對.”
“是我太自不量力了,就算是要拯救,那個人也不會是我.”
“我不會再來了.”
南風丟下這話,從窗戶跳出去之後,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屋內的楚離緊緊的攥著南風剛才給她的藥品,牙關緊咬似乎是在強忍什麼。
啪的一聲……她的身子一下子癱軟,直接是坐在地上。
她所有的堅強和忍耐在這一瞬間徹底的被摧毀,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在她那虛弱的面上滑下來兩道弧線。
“對不起……”“對不起……”楚離帶著哭腔,甚至於到了最後,哭的太厲害,以至於一句話都是有些許的說不完整。
她不想傷害他,可是她必須這麼做。
若是南風繼續執著於將自己拉出自己所在的深淵,那麼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將他拖累進去。
……次日一早。
葉安安趴在柳月紅的床邊睡了一夜,直到窗外稍微的漏出來些許的光亮,葉安安這才是稍微的動了動。
她太累了,累到她幾乎只要是一閉眼,就能直接遊離自己現在的世界。
葉安安揉了揉眼睛,從床邊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怎麼還不醒?”
葉安安看著躺在床上極為平靜的柳月紅,稍微的抿了抿嘴唇。
按理說,用了她的藥,這躺了將近一天了,也該醒了。
葉安安伸出手,將柳月紅的胳膊拉出來,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號脈。
這個動作之後,她似乎才是安心一般。
“主人,她快來了.”
就在這時,小七說話了,也是一副剛睡醒還迷迷糊糊的樣子。
“嗯.”
葉安安點點頭,走到門口,咯吱一聲開啟房門。
“南風?”
門口站著一人,站的直勾勾的,似乎是在和自己置氣一般。
看著南風那張臉,憔悴到了讓人覺得恐懼的地步,很明顯是一夜未睡,黑眼圈重的似乎都是讓他的眼眶直接是凹陷下去。
“葉姑娘.”
南風看到葉安安出來,只是禮貌性的回了一句。
“讓你去給楚離送個藥,你這怎麼看上去……”“像把魂送丟了?”
葉安安嘆了一口氣,乾脆是走過去站在他的旁邊。
南風沒有回答,可是他面上的表情已經表明了一切。
“南風,有件事你必須得接受.”
“那就是楚離一直以來,以男子的身份長大,所以她有男子的擔當,她是不會為了讓自己解脫,就把你至於險地的.”
“況且……”“皇后對她,也算是有養育之恩,以楚離的性格,就算是委屈自己,也會留在皇宮.”
葉安安又是繼續開口,話罷拍了拍南風的肩膀。
“是我太沒用了.”
“若是我……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幫她擺脫這一切,她也不會……”南風說著,後面的聲音直接是壓了下去,似乎是剛剛平復的心情又是瞬間被刺激。
“和你沒有關係.”
葉安安拍了拍南風的後背,嘆了一口氣。
“這是楚離自己的選擇.”
葉安安說著。
她瞭解楚離,所以知道南風與她很難修成正果,她之所以昨夜讓南風去給楚離送藥。
為的,就是讓兩人都看清楚未來而已。
她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她只能盡她所能,做自己最後能做的。
“她快來了.”
“我拜託你的事情,還請放在心上.”
葉安安丟下這話,沒有再多說什麼。
“葉姑娘放心.”
南風點點頭。
果然,話音落下的瞬間,客棧內走進來兩人,其中一人帶著斗笠,落下來的白紗將她的整張面頰都是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