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底版,粉色的暗花襖子,一襲簡單垂直的髮髻,水顏在天剛灰濛的時候,就靜靜的站在閻濮昊寢居的外面。
蒼白的小臉上,有著呆滯的神情,一夜為無眠的她,顯得疲憊不堪。
屋子裡有了聲響,水顏連忙低頭,畢恭畢敬的說著“閻爺醒了?可讓奴婢伺候你更衣?”
水顏靜靜的等待著裡面的吩咐,今日的她已經與往日不一樣,她當真的要把閻濮昊當成自己的主子,當真的要對他全心全意,現在十一王爺的命,不是她水顏還能魯莽的。
屋子裡出現了輕聲咳嗽的聲音,水顏連忙開啟房門跑了進去。
閻濮昊坐在床邊,幔帳垂在他的兩邊。
水顏緩慢的上前,看見閻濮昊穿著睡袍,健碩的胸膛裸露在空氣外面,一夜燃燒的炭火,讓他胸膛和額前都有了汗水。
水顏微微的欠身,吩咐外面的丫鬟準備溫水。
“閻爺先穿上袍子,小心著涼。”水顏細聲的說著,現在的她連大氣都不敢喘,她是真的怕他,怕他的一不如意就要了十一王爺的命。
“你在怕我?”閻濮昊撐著自己的額頭,臉上有著玩味。
水顏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後跪倒在地上。
“閻爺是自己的主子,奴婢當然會小心翼翼,所以奴婢怕主子是天經地義。”水顏柔聲的說著,聲音依然畢恭畢敬。
閻濮昊抿了一下薄唇,不可置否。
水顏擰乾帕子,認真的為閻濮昊擦拭著他的胸膛還有他的剛硬的臉頰。
水顏的臉微微的紅潤了一下,畢竟這不是她熟悉的男人和主子。
閻濮昊望著她緋紅的臉,身子突然有些燥熱,想起了那夜她的胴。體,他突然把她壓倒在了床上。
水顏手中的帕子緩緩掉落到床下,她驚呼了一聲,便沒有了任何反抗,任憑閻濮昊狂野的吻,侵奪著她的紅唇。
細吻來到她的頸部,水顏撇過頭,手微微的收緊,沒有反抗,沒有話語,只是認命。
閻濮昊愣了一下,撐起身子望著她蒼白的小臉,和微微顫抖的唇,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黝黑。
他翻身下床,手指著門“你給我滾出去!”
水顏原本僵硬的身子,變得更加的僵硬,她懵了一下,然後緩慢的走下床,或許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怒,難道她如妓女一般的順從,也讓他不高興?
水顏關上房門,唇間還有著他留下的霸氣,她呆愣住,羞辱和嘲笑,在她的臉上糾結著。
現在閻濮昊要她做什麼,她都不會反抗,哪怕是要她脫光衣服,躺在她的床上,她也會照做,現在的她已經不能在作孽了,不能在害人命了,何況她要保住王爺到的命……
清風細雨,一晃神,便又是元宵節。
閻府沒有張燈結綵,更沒有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一切冷清得就如同平常。
這是水顏近十年來,過得最冷清,最提心吊膽的一個年。
綿綿的雨水在春季小而柔情,但依然刺骨的冷。
細雨後的靜夜裡,冷月的銀光照耀著大地,圓圓的月亮,美得讓人沉醉。
水顏在子時的時候,便在姚鏡桐別院裡守著,閻濮昊雖然在府裡有眾多的侍妾,但他留戀的地方卻是這裡,呆的最久的地方也是這裡。
水顏時不時能聽見裡面閻濮昊的笑聲,一種沒有寒冷,沒有目的,一種釋懷,真的高興的笑聲。
或許在這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閻濮昊寵姚鏡桐,可水顏不懂,既然閻濮昊那麼的寵她,為什麼還要對她做出……
夜風吹過,水顏走到已經凋落的臘梅樹前,枯黃的臘梅花,依然掛在土色的樹幹上,水顏伸手,折下一支,將枯黃的臘梅放到自己的鼻尖,她似乎還聞見了那淡淡又濃烈的香味。
水顏的嘴角拉開了一抹淡笑,她不知道世間的人有多少如同臘梅一樣,到最後枯萎了,都還殘留著香味,但她知道,她不管是死後還是現在,那一百多條人命,就足以要她惡臭萬年。
水顏閉著眼睛,緊緊的呼吸著臘梅的淡香,臉上有著滿足,有著淺淺的笑意。
閻濮昊坐到窗欞旁,半開的窗門剛好讓這樣的畫面透進他的眼裡,他的眼睛瞬也不瞬的望著這畫面,嘴角也噙上了一抹笑意,有絲溫柔但卻有些掙扎的笑意。
姚鏡桐披著紅色的長袍,髮髻慵懶的紮在腦後,她步子輕盈的走到閻濮昊的身邊,當她順著他的眼神望到那梅樹下的身影時,她微微怔了了一下,但隨即用力的關上了窗門。
“昊,我們休息吧。”姚鏡桐微嘟著紅唇,做出了撒嬌的樣子。
閻濮昊轉頭,淡笑的點了點頭,把自己身上的長袍,披在了姚鏡桐的身上。
當幔帳放下的時候,門邊卻響起了總管的聲音。
“爺,一位叫鬱騏的人要見你……如果你不見他,他要硬闖進來。”總管的聲音有著懼怕,彷彿才被驚嚇後的恐慌。
閻濮昊微微的愣了一下,但隨即卻穿上了長袍,快步的走下床。
當他開啟門的時候,看見鬱騏早已站在門前,黑色的披風在冷月下襬動,蒼白的臉色上還有上次留下的鞭傷。
水顏一臉的驚慌,她的手拉著鬱騏的臂膀,一臉的茫然。
閻濮昊的嘴角微微的往上揚,他有些興趣的等待著鬱騏接下來的話語。
“閻爺既然已經收水顏為婢女,那我鬱騏從今日起,就追隨著閻爺,誓死為你效命。”鬱騏單膝跪地,臉上有著冷漠有著決然,但話語中的目的,卻讓閻濮昊一目瞭然……他是為水顏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