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5章

齊擎雷臉上出現了水顏意料中的驚訝,他黑色的瞳孔望著水顏那嬌媚的笑意,他微微的張開口,想讀懂水顏的意思,但除了迷惘就當真的不明白。

“那還真是恭喜齊爺你了。”閻濮昊走上前,雙手拱起,似笑非笑的說著祝福,只是心裡的滋味或許只有自己明瞭。

齊擎雷依然沉默了,但這樣的沉默,讓水顏覺得有些尷尬,覺得或許這言語在也沒有說下去的必要,這一聲的祝福,不是已經將他們的一切都已經斷乾淨了,現在的他和她,已經形同陌路了。

“同喜,到時我和水顏的好日子,一定會請你前來。”溫雅的扯開笑意,只是有些無可奈何,因為此時水顏的打算,讓他摸不清目的,而且這般的被人拉出來,成了有婚約的人,想想還是有一點冤枉。

閻濮昊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想了很久,才轉身望著面前的水顏。

“能和齊兄這樣的人在一起,是你的福分。”低沉的聲音有些惆悵,說出的話語卻不是情願,有些事情一開始就錯了,到最後錯的依然不能糾正。

“他們說在我失去記憶前,遇見了一個很不好的良人,以為可以託付終身,但據說到最後差點死在他的手上……能遇見齊爺,確實是我的福分。”淡笑的望著齊擎雷,眼底的溫柔讓閻濮昊紅了眼,他緊握著的雙手,有著怒氣卻不能發作,想開口解釋過去的總總,但卻沒有勇氣和理由。

“過去的,你都忘記了,現在就好好的過日子吧。”身子僵硬的轉過身,冷硬的臉上真的看不出有著暖意。

望著他轉過身的背影,水顏握著齊擎雷的手,緩緩的落下,臉上的笑意也慢慢的收斂,遲疑了許久也緩步的回到席桌上。

“沒想到木棉姑娘已經有婚約了,看來我真是替人亂著急。”笑笑,安簡薰有多虛假,就裝著多虛假。

“謝謝公主的好意。”淡笑,臉上卻是疲憊,剛才的戲碼,只是想要自己少些煩惱。斷開安簡薰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我也不是什麼好意,多了一點自己的私心。”安簡薰依然笑著,想在繼續這個話語。

水顏愣住,沒有答話,她也不想聽見什麼話語,在她看來,安簡薰的言語沒有什麼好聽的,都是有著目的。

安簡薰握住了閻濮昊的手,她清楚的感覺到,閻濮昊的手心在微微的顫抖,他在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和心裡的不適。

“我夫君雖然人是冷淡了一點,但絕對是個好男人,結婚這些日子來,也只有我這個妻子,想想也委屈了他,所以我想……”安簡薰沒有把話說完,但全部人都聽懂了她的意思。

水顏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的蒼白,黑色的瞳孔裡,猜不出安簡薰此時在打著什麼樣的算盤。

閻濮昊身上的怒氣,是徹底的不能在壓抑,他冷眼的望著安簡薰,想讓她停止這一切的鬧劇。

“謝謝公主的好意了,只是木棉沒有那本事高攀閻爺了。”水顏努力的扯開笑意,在說高攀的時候,加重了語調。

確實,過去的自己,想和他在一起,是真的高攀了。

“只是現在你遇見了好的良人,看來我的夫君也沒有那福氣了。”安簡薰話中有話,似乎沒有在意挑起閻濮昊的怒火。

水顏嘆出了一口氣,緩緩的站起身,這頓飯或許讓好幾個人都沒有了胃口吧。

“我身體有些不適,我先下去了,謝謝閻爺和公主的款待。”微微欠身,移動的步子是如此的平穩,鬱騏看見水顏起身後,也急忙的走了上去,但齊擎雷依然淡笑的坐在凳子上,只是眼底的詫異有些明顯,這樣的水顏,他有些不認識,似乎不是失去記憶的水顏,她剛才拉住他的手時,那笑意,那語調似乎只是在想氣一些人,想擺脫一些事情,他這般的被人利用還是第一次,難道水顏記起了……

水顏走出閻府後,就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外面的空氣,彷彿裡面的任何東西都讓她壓抑。

鬱騏走到了水顏的旁邊,用手拍了拍水顏的肩,一切都在不言中。

他明白剛才水顏這麼做的目的,也明白水顏想解脫的苦悶。

“我沒事,就是裡面的人讓我不舒服。”淡淡的笑了笑,想起安簡薰,想起他懷中的孩子,每一樣都讓人心寒和心痛。

“鬱騏,你答應我,在我死了後一定要將孩子和我埋葬在一起,他在後山太孤單了,而我一人入土,也很寂寞的。”平靜的開口,還加上玩笑的語調,但鬱騏是怎麼也笑不出來。

“你不要這樣愁眉苦臉,其實我現在想想,走到今天這一步,讓自己如此的難看,其實是自己咎由自取了,如果當初不那麼的付出,不那麼的痴傻為他,我是不是還好好的,是不是還是……”水顏的眼裡有著了霧氣,想起過去的自己,心痛到抽搐。

鬱騏突然用力的再次怕打了水顏的肩頭。

“不許給我想這些,給我好好的活著。”鬱騏本想寬慰水顏的心,只是這樣的寬慰好像是適得其反。

“鬱騏我想去繡莊店看看。”伸出自己的手,緩步的朝那地方走了進去。

鬱騏望著水顏的背影,眼神有了悲哀,站在原地好一會,才緩步的走進去,只是才踏到門邊的時候,突然一道冷冷的目光,讓鬱騏有了注意。

他轉過頭,看見一個男子帶著斗笠,站在對面的小巷口,露出的眼睛像刺骨般寒冷的望著鬱騏。

鬱騏臉上有了驚訝,那一雙眼睛,他怎麼會不記得,如果是換做水顏,水顏也會記起,只是現在不是應該藏身的季凌陽,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轉過頭,假裝沒有看見,他心裡清楚的知道季凌陽一定會來找她。

水顏站在繡莊裡,眼睛有些痴迷的望著平攤在桌面上的一件喜服。

“漂亮吧?”淡笑的開口。

“你拿它來幹什麼?”鬱騏臉上有著防備,怎麼想起一切的水顏,做出的事情和問出的話語,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我想做一件喜服。”沒有猶豫的開口,回答得乾脆。

鬱騏睜大自己的眼睛,差點被口水嗆到。

“你做喜服幹什麼啊?你不會真的要齊擎雷娶你?”

水顏搖了搖頭“他怎麼會娶我,就算是同情我,他也不會娶我,齊擎雷是個很追求完美的人,我這樣的身子,他娶了我,估計都覺得是在侮辱他。”水顏如實的說著,這確實是她認識的齊擎雷。

“那你想要幹什麼?”鬱騏徹底的迷惘了。

“這將會是我的壽衣。”一句壽衣,讓繡著花色的女工們都出現了詫異,鬱騏更不在話下。

“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只是覺得,我死了是件喜事,也是讓自己解脫了,穿上這樣的衣服睡在棺材裡,也一定很美的。”玩笑的語調依然的存在,但想想那畫面,確實不覺得是美麗。

“為什麼要選喜服?”鬱騏小聲的問著,心裡的不舒服蔓延到了全身。

“只是想起上次穿上喜服的樣子很美,很想真真正正的做一次新娘,但覺得今生估計沒有那可能了,不如讓我穿上喜服,讓我帶著今生唯一的遺憾離去?”開口的話語,依然沒有說服力,鬱騏不相信是這樣的原因。

將喜服抱進自己的懷裡,認準了這個花式和上面的顏色,只是那火紅的顏色,有些刺痛水顏的眼睛。

他說,今生她是他不會娶的妻子,那麼她今生當真的要穿上這喜服死去?如果真的有來生,那麼想必不用像今生那樣,穿上紅色的喜服也不是新娘,只是這個喜服,有著水顏想嚮往的來世,有著想要彌補今生的缺憾……

月,在淒涼的夜裡,掛上的墨黑的天際,照亮了大地的寂寞。

水顏渾身的抽痛,已經讓她不能在入眠,只是這般的疼痛,她還要繼續多久,有時想一想,就連想死都是這麼的不容易?

眼神飄忽到窗外的冷月,熄了燭火的窗外,寂寞得更加的讓人心疼。

想起中午時的自己,在他的面前,毫無顧忌的說著自己的婚嫁,其實想起又有什麼意義?他又怎麼會在乎她分毫?

窗外突然有黑影閃過,水顏愣了一下,連忙起身,警惕的走到窗欞邊,站在陰影處望著外面的動靜,她詫異的看見鬱騏瞻前顧後,左右看著的往宅院的外面走去。

心裡有了狐疑,水顏小心的跟在後頭,但就在走到第一個巷口的時候,她的手腕被人用力的帶進那黑暗的巷子裡。

水顏還未掙扎,還未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人時,灼熱而又溼潤的吻,強而有力,帶著霸道的吻上了水顏的唇。

只是在驚恐中,水顏的唇舌嚐到了濃烈的酒香。

睜大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來人。

水顏伸出自己的手,用力的捶打著那人的肩,但她的反抗,換來的只是更加瘋狂的掠奪。

衣服撕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水顏臉上的驚恐更加的明顯。

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用力的推開。

水顏大口的呼吸著,臉上的驚恐依然是那麼的明顯,只是月光下,被她推開的那人臉龐上出現了,慘白和那明顯的挫敗。

水顏的嘴唇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在這樣的深夜裡,他到這裡來幹什麼?

“為什麼要推開我?”含糊的聲音,有著難過的低沉,今夜註定他的難過。

“閻爺,請你放尊重一點,你大半夜的將我拉到這裡,如此的動作,我都可以將你送到官府。”水顏壓住自己心裡的不適,冷淡的開口,依然裝出自己沒有情感。

閻濮昊低下頭,突然露齒的失笑出來。

笑聲低沉得讓人難過,似乎有著悲鳴的意思。

水顏愣愣的看著他,此時的他就像發瘋了一樣。

深呼吸一下,沒有猶豫的轉身離去,但腳步還沒有移出去,一股貫力,將她逮入她曾經熟悉,曾經有些貪念的胸膛裡。

“為什麼要忘記我?為什麼到最後,我們兩個都要天各一方,就像陌生人般。”閻濮昊將自己的頭,埋進水顏的青絲裡,恨不得就此就將水顏鎖進自己的懷抱裡。

“閻爺,你不是說水顏已經死了嗎?你認錯人了。”心有一絲絲的揪痛,垂下自己的手臂,緩緩的開口,聲音飄忽得不真實。

閻濮昊低垂著的頭,遲疑的搖晃了幾下,但沉默的卻沒有開口,只是手上的力道更加的用力。

淚滑過了臉頰,曾幾何時,就這麼希望他這般抱住她,說著讓她心動的愛語,但為什麼總是讓她心動的時候,他的話語都含糊不清,意識都被酒精麻痺?現在如此,在京城的時候,也何時如此!

“閻爺,你真的認錯人了,放開我,我去閻府叫……叫公主來接你回去。”說起安簡薰,抽痛著的,居然是兩個人的心。

閻濮昊徒然的放開了水顏,沒有禁錮了的身子,突然有了一絲失落。

呵呵,看來還是安簡薰在他心裡能讓他能換回理智……也是,誰叫她是他的妻子,他閻濮昊唯一的妻子呢?

水顏轉過身,眼神不願放到他的身上,想了很久,才抬高眼睛,扯開笑意的望著閻濮昊,但就在自己的眼神對上他的時候,清涼的月光,照耀出他的臉那濃得無奈的悲傷,就連眼裡也有著壓抑著的血絲。

“回去吧。”開口,水顏再有千言萬語,也沒有說出來的必要,因為沒有必要在糾葛,因為沒有必要在像原來那樣痴傻。

“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後先忘記的是你,水顏你真的覺得忘記我是解脫?”眼睛直視上水顏,眼裡的血絲更加的多了。

水顏撇過自己的頭,眼神不敢忘向他,害怕洩露的是自己的心情和那已經狼狽不堪的心。

有些冰冷的大掌,握住了水顏也依然冰涼的柔夷,將它按向他的胸口上。

“水顏,你聽見了嗎?你看見了嗎?這裡在痛,這裡被人撕開了,留著滔滔的血液,它在痛……如果可以,我想忘記的是你……而不是讓你忘記我。”斷斷續續的話語,難受的語調,震驚的或許是水顏的心。

水顏冷冷的望著他,冷淡得沒有一絲情感,只是想笑。

話語來得晚了,而且此時的話語代表的是什麼?糾結住的是什麼?

“有些事情,不是想談及,是真的已經忘記。”幽幽開口,說出的依然是傷他和傷自己的話語。

“那我想讓你想起我呢?”伸出自己的手,撫摸上她有著水跡的臉頰。

“不!”水顏驚恐的開口,她不要他認為她想起了他,她不要!

閻濮昊的嘴角噙上了笑意,一抹有些釋懷的笑意。

“我要讓你記起我,就算是你死去,我也要你帶著我的記憶死去,只想讓你記住,此生你只有我唯一一個男人。”話語一落,牽著水顏的手,就要走出巷口。

水顏臉上的嘲笑越發的明顯,他要她記住,他是她唯一的男人,但他可知道,曾幾何時,她想成為他的唯一,他可有辦到過?可有為她想過?

搖搖頭,順從的跟著他走在他的身後,不知道他會帶她去什麼地方,也不在乎他到底會把她怎麼樣,反正現在的她,早已對他除了痛,便是覺得自己曾經的痴傻和恨意。

移動的腳步,突然停留了下來,閻濮昊轉過頭,望著水顏有些迷濛的笑了笑,剛硬般的俊臉上有著孩提般的笑意。

“我要在你最後的日子裡,過的開開心心,讓你的眼裡只會為我停留……齊擎雷不會成為你的夫君,他不佩。”笑意到最後都沒有減少,如此肯定的說著。

水顏蹙眉,抽出自己的柔夷,緊抿著唇,眼睛幽怨的望著他,直到她這樣的眼神,將他臉上的笑意收斂,直到他也這般望著她的時候,水顏才幽幽的開口“婚約已經訂了,他不佩,難道你佩?你不要忘記,你的公主,還有你那叫永兒的孩子。”

露骨的話語,掀開的是再也不會有著開開心心的未來,閻濮昊眼裡的挫敗加深,但伸出手,依然還是將水顏的手,緊緊的握著。

“閻濮昊你忘記仇恨了?你真的就這麼的想和我在一起?”再次開口,說出的卻是他無法跨過的鴻溝。

他眼裡的複雜情感加深了許多,但到最後,他還是拉開笑意。

“我想忘記那仇恨,我也許可以學你,假裝忘記……至於安簡薰,我給了她承諾,但卻不能在這裡裝下她,因為你比她先進入我的這裡……”第一次聽見,他把如此矛盾的情感分析得如此的清楚,第一次聽見他的心裡,裝有她。

想感動,想讓眼裡的霧氣變成淚水滑落,但……為什麼心裡只覺得酸楚,只覺得一切可笑和虛假?

月光把鬱騏小心翼翼的身影拉得修長,在隱蔽的湖邊看見那熟悉的身影時,他微微的蹙了一下眉,遲疑的上前。

“王爺。”單膝跪在地上,眉頭糾結得更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