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4迷途總不過縱橫交織的碎影Ⅳ

之後發生的事情用三倍速回放。

然後,鏡頭給到房東平安無事的時候,

那麼,

房東以絲毫沒有變動的語氣,說:

“如果你需要冷靜的話,我倒可以幫你上天堂。”

西蕾爾冷哼,“你可以試試!”

“那就來吧。”房東說著轉身欲走。

“你要去哪兒?”

“天堂。”

“……”

“……”

徐言嘴欠,這時發言,“我好奇問一下,房東你說的天堂……是真的啊?”

“是。”

天使握緊聖劍,一刻不敢放鬆!

徐言弱弱的問:“那在哪啊?”

“地下室。”

“你把天堂放地下室!?那閣樓放什麼?!”

“地獄之門。”

“……”強烈的刺激使徐言跳起來大聲質問:“你有病吧?!”

房東是那樣的理所當然,“沒有。”

“你以為……”天使身上的光芒越來越亮, “我會坐以待斃嗎?”

“天使,是神的使者。”房東穩穩地看著她,“從設定上來說,確實已經可以規避死亡了。但是——”

黑框的眼鏡男向前邁了一步,“你真的認為,一半的天使血統,就可以抗衡神靈了嗎?”

·

半小時之後。

壞損的牆壁就好像昨晚的天花板一般,由綠色眸子的小正太,小小正,出場領著一群自律機械修補完畢。

而房東,坐在椅子上,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整體形象一如既往的冷靜睿智、精煉儒雅,一點也看不出是之前那個一招秒掉了一個天使,並將其毫不留情的扔到了地下室裡監禁play的傢伙——即使那個監禁之地名為天國。

說到天使,其實並不準確。而準確講,西蕾爾其實是半天使。不過對於徐言來說這差別並不是很大,無外乎和她對上時是半秒死翹or一秒撲街的問題——對於可憐的徐先生而言一點差別也沒有。

回到正題。房東坐著,他對面則坐著三個人:

蘇瞳,黑長直的溫暖(偽)女大學生,精通邏輯學,有一點冒險精神。但她玩崩了,第一次接觸危險的世界就遇見了頂級BOSS般的危機,由此導致其人生觀價值觀愛情觀(真)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劇烈打擊。於是此時驚的呆坐一處不敢亂動,要不是對於自家老師的崇拜與傾慕,早就110、119、114、112挨個打一遍求助了。

金小菲,將上高中卻先逃學最後被徐言撿回來的少女。在接連遇到不可思議的異常事件後,終於表示你丫的再不給我個解釋我就——告訴別人那個姓徐的傢伙是一個應該被大家小心的——大變態!!!房東為了彌補人家的三觀、同時對老友的孫子就相當於自己孫子的徐先生負起一點不必要的責任,決定順便給她也做一下解釋。

最後一人,是孫子……額……是徐言。至於為什麼理論上應該不需要什麼解釋的徐先生,也乖乖的坐在這裡認真聽課……因為可憐的徐先生在前兩位面前的地位,低的就好像孫子一樣……

“那麼,解釋的話,”房東說著話,“首先,我們可以做一個模型。”他拿來一杯水放到桌上,“這代表著這個世界。”他又從兜裡掏了掏,拿出一塊小石子,“這就是我們的存在。代表著這個個體、這個生命、這個意識。”

金小菲點點頭表示明白。

“那麼現在將石子放到杯子裡,”他邊說邊演示,“就像這樣。”房東頓了頓,“如你所見,當‘存在’本身在‘世界’之中時,就像這個石子在這一杯水中。”

“那又如何呢?”

“會影響,”房東淡淡道,“石子的存在,使得這個杯子中的水的狀態,不論流動方向、光影效果、甚至於溫度、張力,都產生了細微的改變。而同樣的道理,作為這個世界上的‘存在’,我們——不止是人或動物,而且包括任何一個存在於世界中的……存在本身——便會反過來影響世界。”

“那又怎麼樣呢?”這時忍不住提問的是蘇瞳,她很好的表現了當初自己在課堂上聽課的架勢來,提問:“老師你說這些與現在有什麼關聯嗎?”

房東則是表現出自己當初講課的耐心來,“也就是說——我們改變著世界。這不是宣言或口號,而是客觀的描述。我們每一個存在在這個三維的空間中,就好像石子激起水波一樣,無時無刻不在對這個世界造成著影響。

打個比方吧,如果一個人立志改變世界,那麼經過不斷的努力,他,確確實實,是有可能改變世界的。”

“這太唯心了吧。”蘇同學質疑,“況且這完全說明不了什麼,只能說是一種變相的蝴蝶效應。”

“不,這恰恰說明了人類的意志是可以操縱世界的。即使很輕微、即使甚至是無法觀測、即使無法超脫世界或完全不能被認知理解,但它是存在的。而這種操縱與更改,我們稱之為:對世界的干涉。”

幾個人類面面相覷,顯然一下子還難以消化——不包括徐言。那小子從小就已經薰陶慣了——不是已經理解了,而是遇見再難以理解的事,也可以當做尋常事件看待。

房東稍等了一會,接著說:“現在我們知道,每一個人類,即使他自己是無意識的,但他的每一絲想法、每一個念頭、每一段腦電波,都會對這個世界產生影響,不過這種影響十分之微弱,微弱到會被世界本身的慣性所修正,所以通常而言可以慶幸這不會造出六十億心想事成的上帝來。

但一個人的干涉可以忽略,十個人的干涉一樣很小,那百人呢?千人、萬人、甚至百萬千萬、乃至上億人呢?而這上億人連續上百年、上千年的進行著類似甚至相同的干涉時,這個世界又會獲得怎樣的影響呢?”

金小菲猶豫了一下,“我以前好像聽過類似的理論。”

房東瞥了她一眼,“東海濱,非學園,名義上是學院,事實上卻是類似於前衛的研究機構,首先系統地提出這個‘干涉世界’的理論。而學園本身,則開始利用科學技術刺激人體,透過組織調整和潛能激發極大地擴大個人干涉力的強度,使之達到足以被物理的觀測到並穩定下來呈固定單向性的狀態,將個人的影響力以超乎常識的直接性可觀測徵狀來表現出來。”

徐言無力,心說你這樣講沒人能聽懂吧?

蘇同學驚呼:“那就是超能力吧?”

好吧我錯了,看來智商餘額不足是我。

房東點點頭,“這是通俗的理解。”

蘇瞳皺眉。“可這個什麼非學園——是和這所公寓配套嗎?——我從沒聽說過啊?”

“這個名字是他自己起的,本來是想說自己並不是真正的學園,教學生什麼的只是副業,但後來反倒真的被大家當做學校了。

至於名聲,他並不是對外公開的。符合條件者會收到邀請,而學院本身為了保密工作,是類似於全封閉式的。一般人不知道倒也正常,不過你要是住在那附近就應該多少聽說過一些了。”

小小正作為背景已經回屋。

倒是玩著遊戲的Pale插入了對話,“科技,非學園的科技,在網路媒體上,對自己的資訊進行了遮蔽。現代這個社會,資訊的高速交流,是建立在現代的網路的基礎上的,在遮蔽真實資訊的同時散佈假訊息,達到即使有著口耳相傳的傳聞,亦會被當做假新聞或是荒誕的怪談的效果。”

房東點了點頭。

金小菲發問:“那魔法呢?天使怎麼說也不是科學的產物吧?”

“科學的手段是將個人干涉力加強,而魔法不同。”房東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魔法的原理是基於群體。大量的人,年復一年的傳遞著對魔法的渴望,這種定向式的干涉一點一滴的改造著世界,魔法師們藉助於充斥於世界中的大量普通人的干涉力,以達到不普通的超能效果。

既身為人類,對於世界的認知,便是以人為主體。因而萬事之中‘人’最大,若人類的思維有某種意向,那麼他就是有可能——僅是有可能——會成真的。”

“那你們呢?自稱為神,又是什麼存在?”

房東看了金小菲一眼,似乎在讚許少女的思維敏捷,同時審視的目光某個遲鈍的少年羞愧的低下了頭。“概念。”

“嗯?”即使是金小菲也有些理解不能。

“概念,我們是概念。是人類在浩蕩歷史長河中無數意志與崇拜的積累。當大量且足夠的干涉以可見的‘存在’形式顯現,所誕生的便是我們。對死亡的畏懼與崇拜造就了死神;對太陽的讚美與感激成就了無限熱情卻自我中心的太陽神,對於戰爭的渴望與痛恨形成了矛盾的戰爭之神。如是種種。所以即使我們明知道自己只是人類精神所構造出的軀體與意識,我們仍認為自己的分類應該是‘神’,不是造作或傲慢,只是所認為的事實,我們就是一個概念的集合體,我們掌控著概念本身、不過也自然受限於概念。”

蘇瞳沒有被這些深沉似乎很有大道理的話吸引,而是關切的問:“那西蕾爾現在所在的天國……是什麼?也是人類……意識所構建的嗎?”

面對她的疑問,連房東的語氣都似乎柔和了幾分。“是,但不完全。”

在房東漫長的生命中,見過太多太多奇異的事物。世上的神靈當然不止他們幾個,甚至房東自己還弄死過幾個。於是在歷史之中,天堂之門和地獄之門相繼流落到他的手裡。

不過,如果什麼人進去的話,就會發現,雖然天堂是那樣的廣闊,那樣的敞亮,充斥著溫柔的光,但是其實裡面是十分荒蕪的。沒有上帝、沒有耶穌、沒有哪怕一隻天使的白毛兒。聖歌啊、騎士啊,沒有沒有都沒有,而原因,自然不是房東把它們都滅了,而是因為——

“現今人類的干涉不足以構建出一個無所不能的上帝以及一個毫無苦厄的世界。地獄同理。”

“也就是說雖然人類中有著各種傳說,但會不會真的出現相對應的東西還是看運氣是嗎?”

“有趣的是,據我們推測,如果有新的‘投影’成型,那麼關於其的歷史恐怕會自動補完。”

“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如果明天才是吸血鬼的誕生之時。但關於吸血鬼的傳說、幻想等等會自動在歷史上留下血族的痕跡,包括遺蹟、記憶、遺族等等。”

“這麼厲害?”

“最後要說的就是,雖然這些理論似乎很完備了,但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無法去證明它。”

“……什麼意思?”

“意思是剛才說的那些可能都是假的。”

“………………”金小菲沉默了幾秒,最後給出的回應是: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