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餘輕笑:“那是他們自已膽子小,我一沒體罰,二沒責罵,也不知道怕個什麼勁。”
“就你這張臉,一板下去,我看著都嚇人,能怪孩子麼。”
一個女老師笑起來:“誰說的,我看剛才那個就不怕,渾身冷氣嗖嗖的,要不是顧忌周餘是老師,我看她能把周餘掀起來。”
周餘勾勾唇,摘掉平光眼鏡,伸了個懶腰癱在辦公椅上,一縷黑髮落在眼角,渾身風流不羈的氣息,哪有剛才半分嚴肅。
“這就是前幾天插班的那個學生,我給她測了一份今年的考卷,數英滿分。”
“嘶......”八卦的老師驚訝了,“我記得今年的考卷是你出的吧,平均分才七十,那叫一個地獄難度。”
“難?那種程度的題目都做不出來,還想上清北?做夢呢吧。”周餘嗤了一聲。
“哎呦,你就在這裡吹吧,前幾天聽說有人考滿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拍著桌子一定要把她放到自已班。”
周餘:“......”
周餘又嘆氣:“可她文科類成績糟糕得一塌糊塗,歷史直接考了0分。”
“那有什麼難的,往死裡背就是了,我知道一個衝刺訓練班......”
宣遙還不知道自已將要面臨什麼殘酷的地獄。
回到宿舍時天色已經暗下來,徐小喬和林蕪都回家了,暖黃的燈光照著還在寫卷子的少女,別樣的靜謐寧和。
原著裡那麼多人對女主死心塌地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一看到宣遙,宣原立刻放下手裡的筆,揚起明媚的笑臉:“你回來了!”
宣遙意外:“在等我?”
“是的,這個送給你。”宣原臉色微紅,雙手遞出一封精美的燙金請柬,“過兩天我生日,想請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
宣遙拿著請柬的手微頓。
宣家啊......
宣原睜著可憐巴巴的小鹿眼看著她:“你回來的,對嗎?”
對著這雙淚汪汪的眼,宣遙說不出一個“不”字,只能僵硬地點了點頭。
算算時間,也確實到了原主被認回宣家的日子。
既來之,則安之,實在躲不過,那就擺爛算了。
她問宣原:“我記得你小時候說要出國留學,去學鋼琴,怎麼沒去?”
宣原睜著懵懂的大眼:“咦,我說過嗎?”
宣遙嚴肅地點頭:“說過。”
“但是我不想去啊,如果我離開了,遙遙回來找我找不到怎麼辦?”
宣遙啞聲。
她沒想到宣原不去國外的原因竟然是自已。
她心情複雜:“那你不喜歡音樂了嗎,你小時候很喜歡彈鋼琴的,你還說過長大以後要當個演奏家。”
“喜歡呀。”宣原一派天真,理所當然,“但是鋼琴比不上遙遙重要。”
“......”宣遙不由扶額,花了足足一小時時間試圖去糾正她的戀愛腦。
可惜宣原是命定的天生戀愛腦,無論宣遙給她說多少遍“人生是自已的不要為別人而活”這樣的大道理,她還是固執地堅持要和宣遙貼貼。
至於宴律?
呵呵,宣原的原話:“我一定要和他解除婚約,他就是個大豬蹄子!嘴上說愛我,可是一點都不尊重我,討厭他!”
夜裡睡覺時,宣遙輾轉反側。
怎麼會這樣呢?
女主不喜歡男主了。
女主開始喜歡女配??
這是bg不是gl吧!
那後面虐戀和打臉的劇情還怎麼發展?世界意識一怒之下不會把她祭了吧!
希望宣原嘴上說的喜歡只是友誼的喜歡。
宣遙憂心忡忡入睡。
意識昏迷前,又一次感受到了靈魂拉扯的不適感。
又要穿越了?
宣遙迷迷糊糊間,覺得自已恍若生在一片天地不分、時空錯亂的混沌之間。
她似乎變成了空氣中渺小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無數人生輪迴的片段走馬燈似的在意識裡一閃而過,龐大冗亂的資訊砸的她腦袋昏昏漲漲,迷失在這一片混沌裡。
忽然遠方傳來聲聲不停的呼喚,似乎有誰在鍥而不捨地叫著她的名字、
嘶吼著的悲憤,哭泣著的絕望,眼淚伴隨著心痛和窒息滴落在臉上。
宣遙倏然睜眼,驚恐地大口喘息。
“你終於醒了。”
擔憂的聲音從身邊傳來,宣遙抬眼,看見蔣青狼狽髒汙的臉。
她又看了眼自已,破破爛爛的T恤,滿手黏膩的血跡,大臂被子彈洞穿,身邊倒著橫七豎八的屍體。
他們躲在一處山窪,遠處還能聽見集火聲。
“你剛剛怎麼了,突然昏迷不醒。”
宣遙愣了愣,她似乎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那種無力的、煩躁的、絕望的感覺壓在心頭,令人窒息。
但是夢醒了,什麼也記不得了。
“可能太累了。”宣遙臉色發白,“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蔣青神色凝重:“我們的人手幾乎全軍覆沒了,這裡沒有訊號也聯絡不上其他人,一旦被對方發現蹤跡,肯定必死無疑。”
宣遙疑惑:“你們又惹上誰了?”
“談瑛,囚禁了路秋的明明是談今庭,他不敢和談先生對著幹,就趁這次我們出差,和僱傭兵集團合作想置我們於死地。真是個孬種。”
蔣青罵完,突然回過神:“不對,又是你!?”
宣遙覺得他每次的反應都很有意思。
“對呀。距離上次過去多久了?”
蔣青原本還擔憂的神色立刻變成了冷漠。
“三年。”
啊,小白長大了。
宣遙忍不住看向自已腿間。
怪不得沉甸甸的,這分量,很牛掰啊。
蔣青臉色鐵青警告她:“別亂碰不該碰的。”
“小白都沒說話,你管那麼多?”
宣遙頓了頓:“咦,你知道我是女生?”
她之前沒有透露過自已的性別,“那你查到這時候的我了?和她聯絡了沒有?”
“如果你指的是那個六歲大、天天揹著破口袋在路上撿破爛,在地裡打滾玩泥巴、上樹偷鳥蛋去別人地裡偷菜的紀囡囡,那麼我是查到了。”
“......那是為生計所迫,不這樣我就餓死了。”宣遙理直氣壯,“而且我改名了,我現在叫宣遙,是有編制的人了!”
蔣青默不作聲看她一眼。“哦。”
“......”可恨的男人。
宣遙正想說話,忽然神色一變,猛然朝蔣青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