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獵隊的滿載而歸,讓這個逐漸富裕起來的山村更增添了幾分喜悅。
女人們歡喜地看著曬穀場上擺放整齊的獵物,心裡盤算著今年過年可以分到多少肉,可以開開心心地過個好年。而孩子們則興奮地跑前跑後,摸摸野豬的耳朵,撅著屁股偷偷用工具掰下狼牙。他們都很羨慕小石頭擁有一串狼牙項鍊,眼裡滿是渴望和羨慕。
金子像只螃蟹似的大搖大擺地橫著走過來,隨意拍了幾個孩子的屁股,得意洋洋地說道:“告訴你們哦,這次我可是立了大功!我用雪爬犁拉著兩頭野豬在前面走,突然一群狼追了上來。我一想,這可不行,我的獵物怎麼能被這群混蛋搶走呢?於是我拿起槍就是‘突突突’的一頓掃射,把那群狼打得屁滾尿流!”金子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彷彿自已就是電影中的英勇戰士,令人敬佩不已。
“金子哥,大灰狼來找你玩嗎?它是餓了麼?它好可憐哦,你給它片片吃了嗎?我家大灰就喜歡吃我給的片片。”
“金子哥,大灰狼投降了嗎?”
“不對,還沒吹衝鋒號呢。”一個孩子擦了一下大鼻涕,站直了身體做吹衝鋒號的樣子“滴滴答答……同志們衝啊。”
“繳槍不殺……”
“殺嘰給給……”
“你反動!只有小鬼子才喊‘殺嘰給給’,我家誠叔是真的解放軍!他什麼都不怕!”這孩子昂首挺胸,模仿電影裡的戰鬥英雄擺出一副大無畏的姿態——左臂彎曲橫在胸前,右臂用力後襬。
“草!”被戳肺管子了,他就不能聽“崔家誠”這個名字,金子恨恨的轉頭就走。
虎子像一頭野豬般的闖進祝衛國的家,“大國,我的武功秘籍《葵花寶典》呢?快給我!”他人還沒進裡屋就大聲喊叫著。
祝衛國嘴角一抽,心裡暗暗叫苦:完了,這下可不好收場了。他一邊想著如何應對,一邊後悔當初為何要口不擇言地哄騙虎子。
虎子滿臉期待,雙眼緊盯著祝衛國,彷彿只要祝衛國稍有異動,他就會撲上去搶走那本神秘的《葵花寶典》。祝衛國深知此時已無法再推脫,只能硬著頭皮面對現實。
祝衛國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虎子說:“那個,虎子,你聽我說哈,這武功是華山派的不傳之秘,不能隨便教外人的。”
虎子一臉疑惑地問:“啥?啥是不傳之秘?”他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充滿了好奇和不解。
祝衛國苦笑著解釋道:“就是隻有華山派的弟子才可以學。”他希望這樣能打消虎子的念頭,但虎子卻並沒有放棄。
虎子急切地說道:“我可以加入華山派的。”
祝衛國撓了撓頭,心中暗自感嘆虎子的執著。他想了想,然後對虎子說:“這個我說了不算,等我幫你問問。”
虎子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又恢復了堅定的神情。他相信祝衛國一定會幫他問到答案,於是決定耐心等待。
祝衛國鬆了一口氣,心想這次算是暫時穩住了虎子。但他也知道,這件事遲早還是要解決的,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向虎子交代……
“好好,千萬別忘了哈。”虎子說完,又有些不甘心,“大國,你先把武功秘籍給我看看唄,就看一眼。”
“虎子,這秘籍不在我這裡,我把口訣寫給你看。”祝衛國說著話就在桌上的本子上撕下一張紙,拿起筆寫上~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即便自宮,未必成功。
祝衛國一臉嚴肅地將紙遞給虎子,語氣鄭重:“給,這就是我們華山派的內功心法!你一定要收好,千萬別讓其他人看到,不然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虎子連連點頭,表示自已明白,然後虔誠地接過那張紙。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彷彿捧著一件稀世珍寶。
祝衛國看著虎子的樣子,心裡暗自偷笑,但表面上還是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說道:“這張紙上記載著我們華山派的獨門內功心法,修煉後可以增強內力,提升武藝。但切記,不可外傳!”
虎子激動得滿臉通紅,連忙答應道:“我一定會保守這個秘密,絕不會讓任何人發現!”他小心翼翼地將紙疊起來,揣進懷裡,彷彿那是他最珍貴的寶物。
多年以後,虎子偶然間讀到了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當他看到書中關於辟邪劍法和葵花寶典的描寫時,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滿了震驚和無奈。
原來,當年祝衛國給他的所謂“內功心法”竟然與辟邪劍法和葵花寶典如此相似!想到自已曾經對這份“心法”深信不疑,甚至還打算照著修煉,虎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終於明白了自已當初被祝衛國忽悠得多慘,如果不是因為他沒有勇氣嘗試那些奇怪的修煉方法,恐怕早就像東方不敗一樣“揮刀自宮”了!
不過,虎子並沒有因此而生氣或怨恨祝衛國。相反,他覺得這段經歷十分有趣,也成為了他人生中的一段美好回憶。
此時的村大隊部裡熱鬧非凡,大隊幹部們正圍坐在一起,討論著如何處置這批豐碩的獵物。他們已經從祝衛國的口中得知了婁主任提出的條件:\"四頭豬外加一個大傢伙。\"對於這個年代那些視榮譽如生命的人們而言,向公社裡貢獻一些東西並非難事。畢竟,這不僅關乎個人榮耀,更關係到整個村莊的聲譽。
此次送往紅旗公社的獵物數量眾多,這無疑會為青溪村帶來無上的榮耀。同時,透過與公社的交易,村民們將有機會換回更多的\"年貨\",這對大家來說都是一筆可觀的財富。此外,村裡還有望獲得拖拉機和柴油等實用物品,可謂是一舉多得。這樣的收穫,絕對值得。
至從村裡有了拖拉機,大家才知道這“現代化”的好處。
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大隊幹部們迅速達成了一致意見。他們決定向紅旗公社贈送五頭野豬和一張珍貴的花豹皮,以展示青溪村的誠意和實力。同時,他們還計劃拿出兩頭野豬、六隻羊以及四十隻野雞前往合作社換取生活物資,讓全體村民都能過上一個豐盛的新年。這樣的決策既能滿足公社的需求,也能讓村民們共享勞動成果,實在是明智之舉。
當青溪村的隊伍帶著滿滿的誠意來到紅旗公社時,婁主任和林書記親自迎接並表示熱烈歡迎。看到青溪村送來的這麼多獵物,公社幹部們都十分高興。大隊長廣益爺爺激動得滿臉通紅,雙手不知該如何安放,只能不停地互相揉搓:“哎呀呀,感謝婁主任,感謝林書記,感謝各位領導同志!支援公社的工作,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公社的工作人員熱情地接待了青溪村的隊伍,並對他們帶來的禮物表示衷心的感謝。大隊長廣益爺爺與婁主任和林書記親切握手,表示願意全力支援公社的工作。
林書籍中等身高,下巴尖尖的,臉是三角形的,眼睛也是三角形的,笑眯眯的,讓人看了就覺得全身的汗毛豎立。
這時,有人上前親親熱熱的交接青溪村上貢的物資,婁主任熱情的邀請大隊長進辦公室談話。祝衛國知道這就是婁主任要履行承諾了,很高興的和大隊長一起上樓去了婁主任辦公室。
辦公室裡,婁主任親自給大家倒茶,說了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後這才微笑的對林書籍說:“老林啊,我答應了青溪村,年底給他們一臺拖拉機,再給他們五桶柴油,你看……”
“這個嘛,有點困難啊。”林書籍吹了一下水杯裡的茶葉沫,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老婁啊,咱農機站好久沒有采購拖拉機了,現在哪裡還有整機啊。”
婁主任收拾笑容,“老林啊,我可是答應祝大隊長啦,你可不能讓我“坐蠟”啊。”
林書籍想了一下,面露難色地說道:“要不我再問問?看看有沒有能修復的拖拉機?”
大隊長馬上就用討好的語氣說道:“那就麻煩林書籍啦。”
祝衛國心裡清楚,林書籍這是記恨他們上次以“粗野”的方式弄回去兩臺拖拉機。他現在還不能用意念控制林書籍,因為想要控制一個人需要滿足一定條件,要麼被控制的人毫無防備,要麼對方身體極度虛弱。他擔心一旦讓林書籍這樣的“老江湖”察覺到異常,事情反而會變得更糟糕。
幸好有婁主任在場,他笑著對林書籍說:“老林啊,今年的知青快下來了吧?你看要不要給青溪村分配幾個?”
祝衛國恍然大悟,原來,給青溪村一個當兵的名額,其實是一個陷阱。
知青下鄉的事情,林書籍是主要負責人,沒有婁主任的配合,這工作的難度會增加很多。林書籍稍微想了,點點頭,“這樣吧,我寫個條,祝大隊長你去農機站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大隊長趕緊上前感謝:“謝謝林書籍,謝謝林書籍。”
大隊長帶著大博等人拿著林書籍的條子告辭了婁主任和林書籍趕去農機站,林書籍又不鹹不淡的和婁主任說了幾句閒話告辭了,辦公室裡只剩下婁主任和祝衛國。
祝衛國看著離去的林書籍撇撇嘴:“這人也忒不大氣。”
“砰”祝衛國的腦袋上捱了一巴掌,打的他一縮脖子。
“妄議長輩,該打!”婁主任一瞪眼:“小子,最近沒闖禍吧?”
“沒有沒有,我老實的很。”
“脹溝子是你們村子的人嗎?”
“我還小,不認識。”
婁主任盯著祝衛國看了一會,才笑著說:“和你商量個事,過年的時候有沒有空?我帶你去省城探望一個長輩。”
祝衛國心裡暗暗想道:“你這是商量我嗎?你這是威逼利誘!”嘴裡卻笑嘻嘻地說:“有空有空,小子我就是閒人一個,您老人家隨叫隨到。”
婁主任滿意地點點頭,給了祝衛國一個算你小子識相的眼神:“你就不好奇讓你去幹啥?”
祝衛國搖搖頭,“不好奇,跟你老人家走,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你老人家還能把我賣了不成?再說了,你也捨不得不是?”
雖然婁主任每天面對的都是花樣馬屁,可是依然對祝衛國的馬屁感覺還是很舒適。他哈哈大笑,“說不定我會捨得呢。”
祝衛國撓撓頭,這話沒法接。“婁伯伯,你捨得我,我還捨不得你呢。”
婁主任哈哈一笑,“你小子。”
祝衛國從牆角的筐裡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布包,放在桌子上,開啟包露出一張完整的花豹皮。低頭一吹,皮毛上出現一個個的小漩渦。“婁伯伯,完美無缺的花豹皮,請笑納。”
婁主任看一眼就放下了,“還行,包起來吧。”頓了一下又說:“回去讓祝大隊長抓緊時間建個知青院,年後就會分配知青下鄉,至少十人,有個準備。”
雖然知青下鄉的事情不歸婁主任管,但各生產大隊都是他的勢力範圍,這些大隊長如果沒有得到婁主任的首肯,肯定會敷衍了事。
婁主任可不會在這樣的工作上給林書籍使絆子,這可不是他的性格,而且會讓上級領導“惱怒”。如果這種扯皮的事情多了,上級領導就會下狠手,不是調走林書籍就是調走婁主任,這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事情。
祝大隊長帶著人來到農機站,受到林站長的熱烈歡迎。林站長真是一個熱心人,對待人民群眾總是如春天一般溫暖。
祝大隊長把林書籍寫的條子交給林站長,林站長滿口答應著,馬上就安排人帶著大博等人去挑拖拉機了。
祝大隊長留下拖拉機小組,帶著其他人又去了黑市。
紅旗公社的市場容量太小,青溪村常年留在這裡一個銷售小組負責零售,賣的不溫不火。宋江收到的貨物是不在這裡售賣的,全部都發往外地。
現在青溪村的產品已經有粉絲、粉皮、粉條、豆腐皮、灰豆腐乾、五香豆腐乾等系列產品,這個時候,只要你能生產出來就不愁賣,青溪村現在的主要矛盾就是村民日益增長的生產力與生產原材料供應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