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一步一步往沿著臺階往上走,步伐不快,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威壓,肅殺之氣瀰漫了整個唐門的山門,連山門口的牌坊也搖搖欲墜似的。
“呦。這麼熱鬧嗎?挺不錯啊。多少年沒湊過熱鬧了。”
那話音彷彿是從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傳來,帶著些許沙啞和疲憊。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們眼前。
他的身軀被一件破舊不堪的衣服包裹著,那衣服已經破爛到幾乎無法分辨原本的顏色和樣式。褲子更是慘不忍睹,到處都是被撕裂的口子,彷彿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他的雙腳赤裸著,沒有穿鞋,腳底被地上的石子和雜物磨礪得傷痕累累。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頭上戴著的那個氧氣罩,與他那身破爛的裝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個氧氣罩顯然不是他原本的配飾,而是臨時找來的,可能是為了在這惡劣的環境中維持生命。
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一樣,渾身沾滿了灰塵和汙垢,讓人難以想象他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磨難。
封於禪停下了腳步,看向來人,他當然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他深深知道,人的強大絕不是衣著和乾淨與否決定的。在永珍界各域,不乏不修邊幅但無比強大的存在。可從他無比強大的神識判斷,此人沒有任何靈力波動,沒有任何神識波動,甚至感受不到氣血的波動。也就是說,在他面前的這個比他還要年輕的年輕人,其實是個廢物。
“你是誰?什麼來頭?”他有些好奇地問道。
突然,他看向來人的眼睛,他雖然一身落魄,卻有一雙如琥珀般明媚的雙眼。眼睛好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他的豎瞳卻引起了封於禪的注意。
“異瞳者?”
“......怎麼?”青年撓撓頭。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青年笑了。他笑得很自然,不帶一絲輕蔑和不屑。“你這話說的很奇怪,搞得好像你是這個世界之人似的?”
“你可以看透我?”
“你都修為早已在這個世界之上,要不是一直壓抑著,早被這方世界的天道給弄走了。”
封於禪第一次瞳孔縮小,是的,他有了一絲絲恐懼。“你是哪個域的?你們域來了多少人?”
“問別人之前,先自報家門。你又是哪個域的?你們來幾人?”
封於禪話語轉冷。“永珍界規矩,只有強者向弱者發問的權力。弱者問強者,已有取死之道。”
“哦?這樣嗎?那可不好,我沒有隨便殺人的習慣。”
“我也沒有......誒?我說你啥意思?你是說你能殺我?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什麼話?剛剛我才殺了三個大成巔峰。難不成你以為你是大成巔峰?”
封於禪感覺自己患了重聽一樣的,他不知道眼前這個異瞳廢物哪兒來的自信。
“呵呵,大成巔峰嗎?我殺太多大成巔峰,結果前幾年被這方世界的天道規則給天罰了。不過殺三個五個應該是沒事的。而且如今的我,可不怕天道了。”
“哈哈,是啊,你連修為都沒了,怕什麼天道呢?真是搞笑,哈哈哈,笑死了我。”封於禪彷彿聽到了什麼無比好笑的事情一般。
“你知道嗎?有時候,有些人的實力,是不能用境界來衡量的,同時自然也不能用是否擁有修為來衡量。”
封於禪眨巴著嘴巴,說道:“嘖嘖嘖,還以為你是什麼厲害人物呢。切,結果只是個會誇誇其談的廢物啊。有跨階殺敵的我能理解,連修為都沒有,強個毛線啊。”
裡頭唐家三人等待著末日的來臨,等了半天沒人來,是既驚又怕,還是唐青樺忍不住,從殿宇中探出頭去觀望,正好看見一個乞丐模樣的青年人,正好跟封於禪聊著,兩人好像挺熟的樣子。心道:“糟糕。那傢伙不會是這瘋子的同伴吧?”
她這時候真的很想那個“殺千刀”的強大男人,彷彿只要有他在,自己都不用面對這麼棘手的問題,也不知那“死鬼”怎麼樣了。說起來,她對他沒有恨意是假的,可這“恨”也是由“愛”而生的。
可當她看清了那乞丐的臉,兩行清淚流下,她一閃出現在乞丐面前,“啪”一聲,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
“你還知道回來啊?你知不知道我都經歷了什麼?嗚嗚嗚~~”她實在是太委屈了,原本和龍太平在一起倒是沒什麼,反正也沒結婚,可是有了孩子後,她總感覺自己有些產後抑鬱,這時候他又不在,也難免她會性情大變。原本溫柔如水的川渝妹子唐青樺,終於還是變身成為了“川渝暴龍”。
乞丐也懵了,這還是他認識的唐青樺嗎?被打後的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僅沒有生氣,反而一把將唐青樺擁入懷中。這一抱,不知怎麼滴,唐青樺心裡的委屈和怒氣全消,不顧他滿身髒汙,更是不顧旁人眼光,毫無忌憚地親吻著那衣衫襤褸的乞丐。
封於禪感覺到極度不適,以唐青樺的顏值,即便是在永珍界,也絕對是尤物般的存在,可此時就在他面前,卻跟一個乞丐旁若無人地親熱了起來,真是叔叔能忍嬸子也忍不了啊。
“喂!你們什麼情況?我還在呢!”他大聲怒吼,發洩著心中的不適和憋悶。
正親得盡興的唐青樺,被那傢伙打擾,大吼道:“煩不煩啊!你這個人也太討厭了吧?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是不是腦袋被門夾過啊?”
封於禪瞪著眼睛,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你在罵我?”
“怎麼?聽不懂華國語了?罵你,還要挑日子?”
封於禪越來越看不懂她了。“你怎麼不怕我了?剛剛還逃命來著啊。”
“廢話!我男人回來了。你只能洗洗睡了。”
封於禪指著乞丐問道:“他他他?他是你男人?就是那個龍什麼太平?”
龍太平再次撓了撓頭,“怎麼了?我很糟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