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師師部。
師長高良淵坐在沙發上,望著面前的一箇中校,說道:“勇軍,你關於在我空降師組建特種大隊的方案,軍裡和軍區的首長都看了,並正式確定由你負責組建。”
這個中校叫秦勇軍,是空降師司令部的一名副團職參謀,而關於空降師特種大隊的組建方案,也是由他寫的。
“太好了,咱們終於有屬於自己的特種部隊了!”秦勇軍一拍大腿,激動得站了起來,朝著高良淵敬了一個禮,“師長,謝謝你的信任,如果沒有你的全力支援,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落地實施。”
高良淵很欣慰地點了點頭:“勇軍,我們能夠有一支屬於自己的特種部隊,也是我多年的夙願,更是新時期軍隊發展的需要。”
“不應該說是我全力支援,而是我們全體官兵的願望,就是那些退伍轉業離開的老兵們,也是時時關注著的,所以你的責任重大啊。”
他此時想起了老戰友鍾亞國的期盼之情,就算轉業了十年,當聽說要組建特種大隊,他仍然十分激動。
“這擔子確實有些重,我也有些怕挑不起來。”秦勇軍腦子冷靜後,有些擔憂地說道。
他這樣說也不是因為自己沒有信心,只是當夢想成真的時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勇軍,你是我空降師培養出來的幹部,參加過邊疆保衛戰,我之所以要軍區首長直接把你從陸軍特種大隊要回來,先掛一個參謀,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
高良淵鄭重地說道:“你不論是從實戰還是訓練經驗,都有十足的能力組建我們的這支特種部隊,你儘管放手幹吧。”
“雖然我們比起陸軍的特種部隊組建晚了那麼幾年,但我們一定要在訓練和成績上不能落後於他們,在明年的諸兵種演習上,一鳴驚人!”
秦勇軍站起身朝高良淵敬了一個禮,一掃之前的擔憂,信心百倍而又鄭重地說道:“師長,我是從咱們空降師走出去的,我既然從陸軍特種部隊回來了,我一定不會辜負組織上的期望,保證完成任務!”
高良淵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意味深長地說道:“哦,我還忘了告訴你,軍區首長暫時批的只是特種連,待你們組建後,經過各方面訓練,透過考核評估,再考慮擴編成特種大隊!”
秦勇軍一聽這話,在心裡嘀咕了一句:“真是一群老狐狸啊!”
他心裡明白,特種連是首長對他組建特種大隊的一次試點,一旦成功,必定立即擴編為特種大隊。
“讓你這位中校副團級幹部去當一個連長,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見,有什麼你儘管說!”高良淵凝視著秦勇軍,似乎要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別說是讓我當個連長,就是當個班長我也願意!”這是秦勇軍的真心話,他是從空降師出來的,能夠親手組建自己的特種部隊,同樣是他的夢想。
“不過到時候要是考核評估沒有過,那就對不起,恐怕你組建的這個連就要解散!”高良淵說得很平淡,但就像一道鞭子一樣抽在秦勇軍的心上。
“請師長放心,我如果連一個特種連都不能保住,我就脫下這身軍裝打揹包滾蛋!”秦勇軍一臉嚴肅地大聲說道。
“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高良淵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又隨意問了一句,“第一批特種連的兵源,軍裡要求我們在師裡選拔,那你準備選哪些兵?”
“我如果把師裡的尖子全部選走,恐怕師長你也頂不住各團團長來騷擾吧!”秦勇軍用眼睛餘光瞟了高良淵一眼,他當然知道這隻老狐狸的用意。
高良淵沒有說話,只是端著茶杯喝茶。
“我打算第一批在全師的刺頭兵中挑選,只要有本事,越是刺頭,我越要!”秦勇軍回答道。
這讓高良淵嘴裡的一口茶給噴了出來。
……
“武鋒,讓你出公差幫助炊事班打掃一下豬圈,你看你都幹了些什麼?”連長薛彥宗來到五班,剛一進門就指著武鋒呵斥,一張臉就像暴風雨前的烏雲一般,陰沉得可怕。
這段時間,老兵們都在練習跳傘,沒有時間出公差,這才安排新兵連的人,抽休息時間去幫助炊事班打掃豬圈。
“連長,我沒幹什麼啊,豬圈我打掃得乾乾淨淨的,與五星級酒店沒有什麼區別,絕對讓二師兄們吃得好睡得好,還玩得好!”武鋒從馬紮上一下站了起來,也不管薛彥宗那張陰沉的臉,連說帶比畫。
自從全團軍人大會後,他也沒有再想過要逃離部隊,雖然走佇列,整理內務,學習條令條例依然是那麼枯燥,但他還是能夠堅持過來。
而且只要他心情好,每一項都是全新兵連最好的,沒有人能夠趕超他。
他現在最喜歡的是連隊出公差,不管是下煤球,清理垃圾池,還是在炊事班幫廚,他都積極的參加,五班的出公差幾乎都是他包了的。
兵們其實是非常反感出公差,因為都是在休息的時間,誰也不想在這個時間去幹其他事。
但武鋒卻樂此不疲,似乎上了癮一樣,一度還被班長劉文成表揚,說他積極。
可武鋒不是這麼想的,也不是為了爭表現,而是在這枯燥乏味的軍營裡,要找點樂子。
每一次出公差,就是他尋找樂子的時候。
當然,他可很少幹活,帶隊的班長知道他是刺頭兵,也很少要求他,免得惹一身臊。
薛彥宗見他那副沒事一樣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你還沒什麼,炊事班長可是什麼都給我說了,你看你把那幾頭豬折騰成什麼樣了?”
“沒什麼樣啊,我就給他們化了個妝,還給他們建了個障礙訓練場,這樣訓練出來的豬肉好吃一些!”武鋒洋洋得意地說道。
“就化了個妝,你把那幾頭豬畫成個什麼樣?”說到這裡,薛彥宗是又氣又想笑。
當他到豬圈一看,每頭豬被塗抹得花枝招展,活脫脫就是一個待出嫁的花姑娘。
而且豬槽邊還裝了一個跨欄,豬們要吃食,就得跳過去,不然只能捱餓。
那跳不過去的豬,只能看著師兄弟們大口朵頤,急得嗷嗷大叫,搞得滿豬舍不得安寧。
“要是後勤部的下來檢查,你又要跟我捅簍子,你能不能每天不要跟我惹事?”薛彥宗頭痛不已,真想新訓工作趕快結束,遠離這個瘟神。
“報告連長,我保證不會惹事!”武鋒立正站好,朝著薛彥宗敬了一禮,還露出他八顆潔白的大牙。
“你說你給我保證了多少回?讓你去卸煤球,你給我領著人打煤仗,把人搞得跟煤一樣黑。”
“讓你去掏垃圾池,你他孃的給我把垃圾池給砸了,就是讓你幫個廚,你給我把肉全挑吃了,讓全連吃素,你自己捫心自問,你消停過嗎?”
薛彥宗是越說越氣,鼻腔裡如同馬打噴一樣,喘著粗氣。
這傢伙也學聰明瞭,原則性的錯誤不犯,夠不上處分,但小錯不斷,只能每次罵一頓,但皮糙肉厚的,根本不管用。
“我那不是……”武鋒剛又要狡辯,被薛彥宗揮手打斷。
“你少給我狡辯,我告訴你,以後不允許你再出什麼公差了,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在班裡待著!”薛彥宗也不想跟他費口舌,直接命令道。
“劉班長,你聽見沒有,以後不許他給我出公差,要再鬧出什麼荒唐之事,我唯你是問!”
劉文成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有些累了,也說不動了,只能應了一聲:“連長,我知道了。”
他被武鋒搞得筋疲力盡,如果誰要是把武鋒弄走,他一定會敲鑼打鼓的送。
劉文成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立即有了一個主意。
薛彥宗又瞪了武鋒一眼,這才悻悻地走了出去。
“連長,你慢走啊,下次再來!”武鋒還不忘笑嘻嘻地說了一聲恭送的話。
“給我坐下,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劉文成呵斥了一聲,立即就追了出去。
他跟在薛彥宗身邊,邊走邊低聲道:“連長,師裡要組建特種連,我聽團裡的老鄉說,那個秦參謀在各個連選人,還專挑刺頭兵,乾脆把武鋒這小子送去得了,他絕對符合標準。”
“胡鬧,他新兵連都還沒有訓練結束,什麼都不會,怎麼可能去參加特種連,誰會要他?”薛彥宗一臉慍怒。
新兵三個月主要以訓練佇列,整理內務,還有學習條令條例為主,培養新兵的軍人意識。
戰術動作也只是學習了一點基礎的,射擊也僅僅是臥姿打固定靶,更沒有學習空降兵的跳傘等科目。
特種連怎麼可能會要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新兵蛋子,除非腦子有病,自找麻煩。
“師裡釋出的通知並沒有說不要新兵,只說只要自認為有能力,都可以報名參加,這傢伙能對付五個持槍的劫匪,而且平時體能訓練,一個三公里,一組100個的俯臥撐仰臥起坐,對他根本沒感覺,說不定能夠選上。”
劉文成是真不想武鋒這傢伙在新兵班了,極力說服薛彥宗將他弄走。
“他要是被特種連選上,咱們連隊也有榮譽,也不會影響我們連隊評比先進,多好的事啊!”
薛彥宗聽到這話,沉吟了一下,劉文成的話也不無道理:“我先想想,再和指導員商量一下!”
說完他就加快步子離開,但心裡已經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