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在店裡面屁股還沒坐熱，就看到陸商西裝革履地走進來。
鼻樑上還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皮鞋擦得鋥亮，活脫脫地把“斯文敗類”四個字給演活了。
身後還跟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看打扮應該是保鏢或者司機。
“咱們還真是有緣，竟然又見面了。”男人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假笑。
不是有緣，這個男人明顯就是衝著她過來的，怪不得她剛剛吃飯的時候，就感覺有人在暗中窺伺她。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想忽略都難。
“你男人也真不貼心，竟然讓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幹這種下等人的活，你這雙纖纖玉手哪裡是伺候人的？”
在男人摸過來的時候，柳青青第一時間把手縮回去。
“我今天才第一天上崗，業務還不熟悉，你自己先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喊我就行。”柳青青笑得客氣而疏離，絲毫沒有被男人表現出來的殷勤而打動。
男人骨子裡都是有徵服欲的，越難攀登的山，才會吸引更多的人。
事實證明柳青青欲擒故縱這一招很有效，陸商坐了下來，大有跟她他促膝長談的架勢。
柳青青不買他的賬，依舊做自己的本職工作，一會整理貨架，一會清點庫存，要不然就是疊衣服……
完全把陸商當成透明的空氣。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喜歡孫水仙？”
柳青青拿熨斗的手一頓，差點燙到手指，她笑著回頭：“這有什麼奇怪的，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好奇心害死貓，我一個打工的，不該管的事情不管，不該問的事情不問。”
“模特身上的衣服取下來，我要試試。”
柳青青正準備幫他找號，就聽男人重申：“我就要模特身上的。”
“好的，請稍等。”她臉上笑嘻嘻，心裡媽賣批。
給人體模特穿衣服很麻煩的，而且那禽獸試過的衣服，需要深度消毒才行，她嫌髒。
男人拿了衣服進了試衣間，又命令道：“麻煩幫我拿一條內/褲，要最大碼的。”
柳青青從貨架上拽了一條內褲，帶給戴帽子的司機，小聲說：“你去吧，我進男更衣室不合適。”
那禽獸肯定想法子佔她便宜呢。
男人沒說話，默默往試衣間走，抄在褲兜裡的手動了動。
更衣室內的陸商已經把自己扒光了，就準備柳青青過來的時候，也把她拽進來。
在展銷會上，他就注意到這個女人了，扭腰擺/胯，一看就是骨子裡的騷貨。
今天過來這邊也就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碰上了。
陸商緊了緊手裡的皮帶，牛皮的，抽在身上應該很酸爽，就是不知道柳青青會不會像其他女人一樣跪地求饒。
他想得入神，並沒有注意到門外明顯沉重的腳步聲。
當大碼的男士內褲隔著布簾遞過來的時候，陸商用力把人給拽了過來，為了防止柳青青反抗。
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時間，抵在牆壁上，梗著脖子就去親。
這樣也給了鴨舌帽機會，刷刷就是兩刀。
割的是大動脈，鮮血像是瀑布一樣噴湧而出，陸商甚至都沒掙扎就斷了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似乎不解跟了自己快兩年的人，怎麼會對自己下殺手。
柳青青沒敢拉簾子，光是看著布簾上大灘的血跡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呀？”
鴨舌帽一愣，表情有些錯愕：“我跑了你怎麼辦？”
要是他跑了，警察肯定會懷疑柳青青是兇手，他殺人也就是為了給無辜的姐姐報仇，不想牽連陌生人。
“所以咱們一起跑。”柳青青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在最短的時間內換了一身男人的衣服。
讓鴨舌帽把屍體用膠布捆起來，搬到倉庫，倉庫門鎖上，然後把地上的血跡收拾乾淨。
確定萬無一失之後，戴著鴨舌帽大張旗鼓地走了出去，直奔火車站。
坐在綠皮火車上，柳青青才鬆了一口氣。
“我報警了，警察不管，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來解決。”男人把鴨舌帽摘下來。
這時柳青青才看清男人的臉，看起來不過十七八的樣子，長得高還壯實，膚色黝黑，所以給人的感覺偏成熟。
“你沒做錯事。”柳青青聲音輕柔，遞給他一杯溫水，還有盒飯。
“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當剛剛的事情是一場夢，夢醒了，就都忘了。”
男人點點頭，頭靠在椅背上，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列車哐當哐當，可他的心裡卻是異常的平靜。
等男人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人了，他感覺褲兜裡有什麼東西，從裡面摸出來幾十塊錢，還有幾張糧票什麼的。
沒有留下來任何資訊。
年輕男人卻知道自己獲得了新的生機，要不然他真的會傻乎乎地以命抵命。
另一邊柳青青自然是不敢回去的，在最近的電話亭給招待所打電話，把事情的經過解釋了一下，讓周景行負責善後，她就先回去了。
從火車站出來的第一件事，柳青青就是去看自己的服裝生意。
自己走了那麼長時間，柳世通別把她的生意給弄黃了，她好不容易積累出來的那麼多老顧客。
見她過來，柳世通小跑著迎了過來：“姐，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了。”
柳青青看向旁邊的年輕女人。
“姐，這是周歡歡，我女朋友。”
柳青青淡淡笑了笑，算是打招呼，開始看貨架上的衣服。
“姐，你眼光真好，進的那批貨特別緊俏都賣光了，這段時間多虧了歡歡幫忙，她都累瘦了，你一會得請我們吃大餐。”
“沒問題，貨賣完了，錢給我吧。”現在賣的都是冬裝，品質好，進價也不低，她還要付款預定下一批的貨。
“歡歡，你把錢給我姐呀。”
柳青青聽到這話，一腦門子的官司，她這個弟弟怎麼關鍵時候犯糊塗，錢這麼重要的事情能讓外人來嗎？
“青青姐，最近太忙了，收的錢又太零碎，我回家匯總了之後再交給你。”
“沒關係，你先把今天的給我就行，剛好我回去看看進貨單，算算總價。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更何況……”
她話沒說透，表達的意思已經夠明確了。
看周歡歡遲遲沒有動作，柳青青笑著問：“怎麼，該不會今天沒有一筆生意吧？”
她假裝沒看到周歡歡身後的大包小包。
合著是把她當成免費的提款機了，提她傻弟弟的一個人的還不夠，還想連她一起騙。
怎麼騙回去的，怎麼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