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看她指著自己的方向，啞著嗓子問了一句：“脫衣服？我？”
“嗯嗯，用衣服把這籠子撬開，咱們得想辦法逃出去。”
她說著，還給王翠花解釋了一下逃走的辦法，用衣服綁在相鄰的幾根鐵欄杆之間，用棍子攪動衣服，擰斷鐵欄杆，逃出去。
王翠花的腿粗，新買的褲子，總是穿不了多久就磨損，她身上的牛筋布料的衣服，是柳青青特意送給她的。
“這樣不好吧。”
短髮姑娘沒忍住插嘴：“胖嫂子，有什麼不好，咱們都是女人，唯一的一個男人還是你老公，有什麼大不了的。”
“對呀，你們都是兩口子了，睡都睡八百回了，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就連趙東亮也忍不住幫腔：“媳婦，你就脫吧……”
王翠花也不是矯情，而是覺得害羞。
最要命的是，柳青青送給她的這件衣服還是連體工裝的款式，說是這種設計能修飾腰線，拉長人的比例。
上廁所的時候，都得先把上半身的扣子全部解開。
現在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脫衣服，她裡面就穿了一件小背心和三角大褲衩。
這跟脫光了，在大街上裸奔有什麼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觀眾的數量了。
“為什麼非要我脫？”
柳青青讓趙東亮背過身去，率先脫下了外套，還沒擰幾下，外套就從縫合的位置裂開一個大口子。
“你衣服的材質跟我們的都不一樣，最合適用來幹這個。”
其他女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她，這個時候再矯情的話，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王翠花表情不自然地解釦子。
短髮姑娘爽朗地開解她：“咱們都是女人，你有的，我們也都有，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下一秒，她就後悔說出來這種話了。
都是女人，身體構造一樣，可大小很不一樣。
她的倆胸加起來還沒有人家的一個大。
“沒關係，你還年輕，還會再次發育的。”
她往前挪動了兩步，嘴唇堵著她的耳朵眼：“這種東西先天不行，後期找個愛努力的男人，也能有明顯的提升。”
短髮女疑惑了好一會，才意識到他說什麼，腦子裡像是坐了一壺燒開的水，咕嘟嘟地冒著泡泡，臉紅的像是剛從油鍋裡撈出來的海螃蟹。
“你不害臊！”短髮姑娘嗔了她一眼。
“害，大家都是女人，有什麼害羞的。”柳青青故意拿之前的話來調侃她。
工具都準備好了，負責實施的當然是趙東亮。
“著力點往下放一點，這樣比較容易弄斷。”柳青青指揮著。
沒多久，伴隨著一聲“咔嚓”，兩條鋼筋像是擰麻花一樣擰在一起。
人可以輕輕鬆鬆地從裡面鑽出來。
趙東亮沒出籠子，把前後左右的籠子都給弄開。
其中一個女人光著腳就要往外跑。
柳青青使了一個眼神，趙東亮連忙把人拽住。
“這裡都是他們的人，你打算往哪跑？”
“那現在怎麼辦？”逃跑的女人也意識到自己錯了，怯生生地和其他女人站成一條直線。
“不怎麼辦？都回籠子裡待著。”
其他人根本不敢有意見，柳青青說什麼，她們就幹什麼。
沒等柳青青吩咐，趙東亮就把所有的籠子復原，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什麼區別。
等忙完一切，趙東亮問：“你說他們能發現嗎？”
柳青青牙齒咬著繩子的一端，正在按照之前的捆法捆自己，抽空給了他一個眼神：“盡人事聽天命吧，要是真的被發現，只能證明咱們運氣不好。”
都半晌午了，李有權才過來送飯。
飯菜明顯比以往豐盛了不少，還有炒青菜。
把飯放下，李有權打算觀察一下籠子，他幹這一行也有段時間了，檢查籠子的完好性是每天的必修課。
就算捉一隻小貓小狗關起來，那畜牲還會想辦法逃跑呢。
何況是一群大活人，而且新來的倆人一看就是不安分的。
他的身家性命都在這批“貨”上面繫著呢，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盤算著，等幹完這一筆，拿了錢，就金盆洗手，回家娶媳婦生孩子，過安生日子。
“大兄弟，今是什麼情況，你不說我們可不敢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斷頭飯呢，我死可以，可不能死得稀裡糊塗，到時候變成鬼，我都不知道找誰索命。”
“看不出來，你還挺樂觀的。”
趙東亮嬉皮笑臉地看了他一眼：“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難不成要我哭給你看。”
他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而且還當著我媳婦的面，她一個娘們哭哭唧唧能理解，我可是家裡的頂樑柱，也哭天抹淚的，多不爺們。”
李有權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只能尷尬地笑了笑，繼續往後走。
噗噗噗的幾聲之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濃重的臭味。
趙東亮厲聲呵斥：“那麼大的人了，沒有一點眼力勁，沒看見我正在跟人聊天，放那麼臭的屁，你怎麼不直接拉在那。”
王翠花臉上羞臊不已：“不是我放的。”
“是我，我腸胃病，屁股上沒把門的，已經拉出來了。”柳青青動了動身子，翻了個身，屁股的位置的確溼了一塊，隱約還有黃褐色的液體從褲子裡面滲出來。
那是從地上挖的一團黃泥，塞進了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
女人還發出來吭哧吭哧的聲音，攥著鐵欄杆的指骨節泛著白色，分明是在使勁。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李有權甚至覺得屁股後面的那坨是剛拉出來的，似乎還冒著熱氣。
李有權嫌棄地擰眉，他知道這群女人被關在籠子裡面，吃喝拉撒都是在這裡解決。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當面看著女人拉屎又是一回事，感覺中午吃飯都沒胃口了。
那女人還在使勁，空氣中的臭味似乎也更加濃郁。
“哎，你怎麼走了，我還想跟你嘮嗑呢。”趙東亮看起來似乎很想繼續攀談。
看著李有權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