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空缺不是趙東亮一句話的事。”
趙東亮好歹是個團長，要是連往幼兒園塞一個人都做不到，還當什麼團長，趁早回家種地吧。
果然趙東亮一個電話就解決了。
“別累著自己。”
王翠花擺擺手：“累點才好呢，說不定還能減肥呢。”
“你一點都不胖。”
“咳咳咳。”柳青青咳嗽兩聲，對他倆這種不分場合膩歪的行為進行強烈的譴責：“你們倆能不能注意點影響，我還是個大活人呢。”
王翠花不好意思笑了笑，拉著柳青青的手：“咱們去上班吧。”
託兒所的工作說是清閒其實也不清閒，十幾個蘿蔔頭，渴了餓了拉了尿了都是問題，還要負責逗他們開心，講故事做遊戲。
……
才剛剛工作了一下午，柳青青就有些吃不消，熊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吵得她腦仁都快炸了。
幹這份工作需要耐性，而她的耐性屬實欠缺的不是一星半點。
可王翠花幹得樂此不疲，下班的時候還有點依依不捨。
“好了，別看了，他們都回家了，明天還會見的。”柳青青笑著說，同時又不免有些遺憾。
王翠花真的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能成為她的孩子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她作為一個母親的權利卻被惡婆婆剝奪了。
真是有點遺憾，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釋懷了，畢竟世界上哪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好在墩墩的出現也算是填補了她沒有孩子的缺憾。
託兒所的老師要負責把所有孩子送到家長手裡才能下班。
這個過程中墩墩一直在旁邊耐心地等待，看起來聽話又乖巧。
柳青青這才意識到墩墩這孩子跟以前相比有些很大的變化，彷彿一夜之間成熟了不少。
她覺得有必要跟孩子聊一聊，是不是她遺棄孩子的行為給他幼小的心靈留下了陰影。
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輕手輕腳地推開了孩子的門，掀開被子坐了進去，戳了戳小傢伙的肉嘟嘟的臉頰：“好了，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著。”
“你來幹嘛？小娘。”
從這個稱呼，柳青青就知道他還在生氣呢：“對不起，我不應該不通知你就不要你。”
墩墩：“你覺得對不起是因為僅僅沒提前通知我嗎”
柳青青也不想撒謊，誠懇地點點頭：“這些年，你乾爹乾孃真的幫助了咱們家好多，可那時候你爹回來了，娘要是直接把你帶走，你乾爹乾孃該多孤單呀，他們肯定會很想你，每天以淚洗面的，我良心不安。”
“你不用解釋，我在你心裡一點都不重要，所以才會隨便把我送給別人。”
“你看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你乾爹乾孃聽到你這種話多寒心呀，他們怎麼會是別人呢，咱們是一家人，他們倆甚至比我這個當親媽的還要盡責。”
墩墩黑葡萄的大眼珠子轉了一圈，好笑又無奈地開口：“明明是你太不靠譜了，我有時候都以為我是我乾爹乾孃的親兒子，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第一時間陪在我身邊的人都是乾爹。”
要是其他人聽到親兒子這麼說，多少有點汗顏，可是柳青青人家不一樣，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反而欣慰地摸著肚子的頭：“你小小年紀能有這種覺悟我就放心了，你以後別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把我當成你的乾孃就行。”
墩墩：“……”
她說得情真意切，可墩墩聽出來她想推卸責任的意思。
當親孃的時候都這麼不靠譜了，要是真的當乾孃了，那還不是妥妥的甩手掌櫃。
“我看你就是不喜歡我！”墩墩嘟著小嘴背過身去生悶氣。
“我乾爹說了，從我剛開始出生的時候你就不喜歡我，嫌棄我長得醜，你一直覺得肚子裡是個女孩子，我出生之後，你很失望。”
對於兒子的指責，柳青青很是莫名其妙，一本正經地開口：“我那個時候是第一次見你，我們之前又沒見過面，你長得皺巴巴的，像一隻忘記進化的猴子，還指望著我能對你一見鍾情呀？”
墩墩嘴角和眼皮子一起抽搐，這種說法簡直離譜。
“人家媽媽都愛孩子，無條件地愛。”
柳青青很是欠揍地開口：“可你也說了那是人家的媽媽，你運氣不好，攤上我這樣的媽媽，不對，我現在是你乾孃。”
“還好你運氣好，遇到了善良的乾爹乾孃，有了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這個機會還是我幫你爭取來的呢，你不用太感謝我，以後等我老了走不動了，多來看我幾次就行。”
墩墩賭氣般回了一句：“你做夢，我以後才不伺候你呢，我以後只對我乾爹乾孃好。”
他小小年紀，本來以為這樣就能拿捏柳青青，沒想到被柳青青反向拿捏了：“你想多了，我也沒指望著以後你能在我跟前端茶遞水，久病床前無孝子，何況是你這種乾兒子。”
墩墩：“……”無語是我的母語。
“乾孃對你的要求也不高，你以後就把乾爹乾孃當成自己親爹孃就行，我不希望周景行的事情影響到你。”
柳青青低頭看墩墩，發現他眼底有淚光，心臟也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他還會回來嗎？”
“當然了，肯定會回來的。”柳青青沒有任何猶豫。
“你騙人，他們都說我爹死了，他不會回來的。”
柳青青把他抱在懷裡耐心地安撫：“你別聽那些人亂說，他們這群人就喜歡亂說，這麼多年咱們不也是過來了，嘴巴長在別人臉上，咱們做好自己就行。”
她越說越覺得對不起孩子，她一個成年人當然具有抵抗流言蜚語的能力，可是墩墩還小。
“這些年你肯定受了很大的委屈，我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我向你道歉。”
就在墩墩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門被人一腳踹開：“好訊息，美麗國的總統在演講的時候被人擊斃了。”
柳青青愣了，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這件事情跟自己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