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小時候就喜歡捅馬蜂窩，她現在手又癢癢了。
沈飛看出來她的躍躍欲試，擰眉：“你有打算做什麼？我告訴你，我能力有限，可救不了你。”
柳青青沒接這個話茬，揚眉問：“防空洞的漏網之魚都在這裡了嗎？”
“除了達叔，都在了，達叔後天回來。”
“那咱們就後天動手，我之前在報紙上曝光之後，擔心自己的安全，就讓王所長給了我一個訊號彈，一但發射就會有警察過來。”
她說完不錯眼珠地盯著沈飛的反應，男人眼底有有光芒閃過：“太好了，終於可以把所有的壞人繩之以法了。”
柳青青尷尬地笑了笑：“我現在有兩個訊息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先聽哪個？”
“好訊息。”沈飛喜歡先甜後苦。
“好訊息是我現在相信你是好人，是個可以一起並肩作戰的隊友。”
沈飛送了她一個大白眼：“那壞訊息呢？”
“煙霧彈的事情是假的，是我騙你的。”
沈飛：“……”無語是我的母語。
“你別灰心，一定有辦法的。”
“哼，我灰心什麼，反正死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大不了從這裡出去幹其他的營生，我有手有腳，肯定餓不死。”
沈飛在監獄裡這麼多年，當初的熱血早就涼了，至於柳青青這個人，能救就救，救不了的話就算了。
“你難道忍心眼睜睜地看著我死？”
沈飛挑眉：“當然不忍心，我會閉上眼睛，還會跟達叔求情，給你留一具全屍。”
看他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柳青青絲毫不慌：“我死了，你跟李老四和王成剛也別想好過，你不要忘了，當初可是你引導我發現防空洞的秘密，你可是大功臣。”
沈飛還想說什麼，門外的陸行已經開始催促了。
柳青青欠欠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好似為了防止沈飛對她“舊情復燃”，陸行的眼睛一直死死盯著柳青青，生怕她耍花招。
就連她去廁所，陸行都得先去廁所勘察一番， 果然是有戰鬥經驗的男人。
柳青青氣得想罵娘，強忍著怒氣：“我上廁所，你不鬆開我的手，你給我脫褲子呀。”
說著還故意扭了扭屁股，好方便陸行動手。
“我嫌髒。”知道她和沈飛那點子齷齪，陸行是怎麼看她怎麼不順眼。
柳青青從廁所出來，就看到了一個老熟人，孫水仙。
她以為孫水仙肯定會被關起來，過那種慘不忍睹的日子，可情況恰恰相反。
眼前的女人衣著光豔，臉上還化著淡妝，那銀鐲子在日光下閃閃發光，柳青青差點沒敢認。
“她跟哪個大當家好了？”柳青青朝沈飛努了努下巴。
“她現在是達叔的女人。”
柳青青眼睛瞪得像銅鈴，不過想了想也覺得合理，畢竟老男人都喜歡吃楚楚可憐那一套，而扮可憐可是孫水仙的拿手好戲。
不過柳青青還是給孫水仙比了一個大拇指：姐妹，我敬你是條漢子，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這一步的。
“把她給我關起來，不許給她吃飯喝水。”
柳青青再次被關了起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和看守的男人聊天，屋裡面留了一個男人，外面守著一個男人，生怕柳青青跑了。
柳青青是個社交達人，沒一會，就跟裡面的男人混熟了,兩個人甚至還玩起了撲克。
“達叔多大年紀？”
“四十二，叫周達，兄弟為了表示尊敬，就喊‘達叔’。”
孫水仙在外面肺管子都氣青了，她為了生存，委身給一個老男人。
周達長時間抽菸，身上有濃重的煙臭味，一口大黃牙在她身上亂啃，還有肥膩的大肚腩，像一攤爛泥一樣攤在她身上，把她壓得都喘不過來氣。
人老了，力不從心，幾秒鐘就完事了，她還要裝作爽翻了的樣子……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柳青青害得，要不是她愛出風頭，陸行根本不會找上他，自己也不會淪為男人的玩物。
她可是要嫁給軍官的女人。
“柳青青，你很得意吧？”她一腳踹開門，走了進去。
看守的男人見苗頭不對，果斷腳底抹油。
“我有什麼好得意的，我命都快沒了。”柳青青無所謂地把撲克牌放下，反正她就算死，也不會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睡覺。
她這麼一說，孫水仙堵在胸口的那口悶氣，突然順了不少，得意地看著她：“你跪下來求我，我或許可以跟達哥說說情，留你一命。”
“你有空擔心我，還不如操心自己呢，你是腦子長黴了，還是沒長腦子，周達是什麼人你知道嗎，那是犯罪的頭目，抓到了是要槍斃的，你跟誰不好，跟他？”
柳青青劈頭蓋臉的一通數落，替王翠花覺得不值，她在家裡擔心的吃不下飯，孫水仙在這邊樂不思蜀，和男人快活。
對她的指責孫水仙非但沒生氣，嘴角還勾起一抹洋洋自得的弧度：“你這麼生氣，應該是嫉妒吧，嫉妒我找了個有本事的男人，老點怎麼了，老點知道疼人，你看我現在吃的用的，哪一點不比在炮兵團強？”
好言勸不動該死的鬼，柳青青也懶得費口舌，反正又不是自己外甥女。
要是自己的外甥女，她肯定把她的腿給打斷。
她不想說，孫水仙可沒打算就此作罷，還走到她跟前：“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求我。”
柳青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有病你就吃藥，別在這裡發神經。”
她是個能屈能伸的，要是孫水仙真的能救她，她倒是不j介意滿足她的虛榮心，可事實是孫水仙在周達那裡沒有這麼重的地位，不過是一個隨手可以丟棄的玩物而已。
這一點，光看這些人對她前倨後恭的態度就能看出來，想必那個叫達叔的換女人應該跟換衣服一樣，手底下的人是半點都不意外。
孫水仙在柳青青這裡碰了釘子，出去的時候氣得不行，剛好看到陸行蹲在門口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