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陳飛可以自行調配時間,身為一門副掌教,負責主持療養院內的具體修行事宜。
聞聽陳婉婷提及饅頭邀約,他便未徑直奔赴療養院,轉而向安鎮的廢品收購站行去。
依然是那三間房的廢品收購站,然而步入其中卻感覺到一股暖意撲面而來。
原來,陳飛發現爐中燃燒的不再是普通的玉米芯與木柴,而是價值不菲的精純靈氣石!
看樣子,饅頭在這短短一個月內著實賺了個盆滿缽滿,竟然連靈氣石這樣的珍貴資源都用上了,可見其收益頗豐。而且,廢品收購站也不復往昔的冷清,陳飛推門入內,便聽見東廂房傳來陣陣熱鬧的交談聲與笑聲。
陳飛推開東廂房的門踏入其中,卻發現屋內光線昏暗。
即便正值早晨,但由於缺少鑲嵌靈氣護壁的窗戶,整個房間僅靠貼著油紙的窗戶透進些許光線,加之饅頭心疼消耗靈氣,不願點亮照明符篆,故而屋內更為陰暗。
“陳師兄,您來了。”
原本端坐於暖氣牆邊,威嚴審視著屋裡二十多位站立者的饅頭,在見到陳飛進入後,忙從炕上躍起,穿上鞋子跳下地面。
“別叫我陳師兄,稱我陳師弟便可,你可是比我年長許多呢。”
陳飛揮揮手,客氣地對饅頭說著。
然而饅頭堅決地搖頭回道:“您是我的救命恩師,在弟子心中,您始終是我敬仰的大哥。”
陳飛並未對此糾纏下去,而是邁步來到炕邊坐下,目光投向屋內這二十多位身形粗獷、容貌各異、身著統一修煉服飾的大漢。
這些人中年齡最大的看上去已有五旬上下,即便是最年輕的也有二十餘載壽元。陳飛清楚,這些壯漢們在一個月前仍是安鎮中流離失所的乞丐。而在他的提議下,饅頭從熟悉的乞丐群體中挑選出了一批手腳麻利且不偷懶、不多生事端的修煉者共二十多人……
\"愣著作甚?喚師尊!”
饅頭瞥見這二十餘名弟子在面對陳飛之際,只是一味地愣怔失神,不由得怒喝一聲。
此一聲呵斥,嚇得眾人皆瑟縮脖頸,匆忙向陳飛行禮問候。
\"恭迎師尊安,恭迎師尊安。\"
\"微徒拜見師尊。\"
\"謹以此禮敬呈師尊。\"
並未如預期般整齊劃一地齊聲高呼,氣勢如虹,反而各自言語,甚至出現了請安之舉。
陳飛觀此情形,不由得眉頭輕跳,然而亦不便過分苛責於他們。畢竟,在如今修行界境況下,欲提升整體修為與個體素養,實屬痴人說夢。
當下最為緊要之事,乃是令這座廢棄之物修煉場運轉開來,既能盈利供養一批修士,又能借由這批修士供養另一批,同時也為自已未來的修行之路積累底蘊,這才是首要大事。
陳飛心中並無意糾正這些弟子的個人修養問題。
實言相告,這個廢棄之物修煉場在他眼中僅是用來積累修行資源的途徑,對於此種斂財之道,他並不看重。
他的目標僅在於在高考之前,積累一定的修行啟動資源而已。
待到自已順利透過高考步入仙道學院之後,這個修煉場,他打算交予大師兄負責打理。
陳家有了這片修煉場之後,往後的生活必定會日益寬裕。
這也是他對家族所能做出的一份實質性貢獻。
\"看看你們的言行舉止,平日裡的教導都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目睹手下弟子這般丟臉的表現,饅頭面紅耳赤,忍不住訓斥起來。
陳飛淡然一笑,揮手製止道:\"饅頭師兄,何必苛責於他們,都是為了修煉生活而奔波之人,不必講究那些表面文章。\"
\"再說了,何需稱我為師尊?聽起來實在刺耳,叫我陳真人便是。\"
身為醫道修行者的陳飛,莫名成為了一眾弟子口中的師尊,內心頗感不適。此刻被喚作師尊,莫非不怕引來修真界的注意?至少還需等待半年時光方可安心。
\"你喚他們過來,有何事務處理?\"
陳飛目光掃過這些辛勤勞作的弟子,隨即將視線轉向饅頭詢問。
饅頭趕緊拿起桌上的修煉記錄冊,上面詳盡記錄著弟子們的修為進展以及回收的各種修煉材料等等。
陳飛接過記錄冊仔細翻閱,驚訝之情難以言表。不曾料想,自從增派弟子深入修煉場以來,竟獲得瞭如此豐厚的收穫!尤其在其中,他還發現了數種古老器物,是否屬於法寶秘寶,尚需進一步考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倘若其中有幾樣確實是法寶或古寶的話,其價值必定非凡。
\"你先行發放修為補貼吧。\"
陳飛合上記錄冊,朝饅頭示意。
他已看出,饅頭計劃要給這些弟子發放修為補貼,畢竟他們已勤奮修煉了一個多月的時間。
這些曾以乞討為生的弟子異常堅韌耐勞,無論是穿梭鬧市還是跋山涉水,乃至深入村落鄉間,周邊數百里之地幾乎都被他們踏遍。加之他們作為乞丐出身,曾在各地寺廟、破屋甚至柴草堆中風餐露宿,早已習慣了艱苦環境。因此這些吃得苦頭的弟子們,甚至還涉足到了相鄰城鎮的地界……
後果自然是一場修道界的懲罰,那些其他的城鎮可歸屬不同的修煉據點,若未經許可便闖入他人地盤收取資源,無疑是觸犯了修行世界的鐵律。
因此,兩位弟子遭受了教訓,饅頭花費靈石為他們購置療傷丹藥,修養兩日後,眾人又再次啟程深入凡間蒐集修煉物資。
“謹遵陳師兄之命。”饅頭點頭回應,手中握著記錄著眾人功績的秘籍。
“郭大全,收集廢棄靈材總計三百五十斤,銀製法鐲一對,古老藏書架一組,未曾曠工,本月修為俸祿為十六塊五方靈石。”
饅頭自納戒中取出十六塊五方靈石,交至郭大全手中。
郭大全是一位年逾三旬的壯漢,身高一丈有餘,這份健碩或許正是他業績出眾的原因所在。他憨直地露出笑容,小心翼翼地接過屬於自已的那份報酬。
核驗兩遍後,這位魁梧的大漢卻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家母早逝,未能見證孩兒能在修道界立足,領受靈石俸祿啊。”
在這座廢棄材料回收坊,對他們這些昔日的流浪乞丐來說,已然如同仙廷賜予福祉之地。
陳飛心中一陣酸楚,只得轉過頭避開這哀傷的畫面。在後世領取俸祿本該是歡欣之事,而對於這些曾經身為乞丐的修士們,拿到俸祿後反而令他們悲從中來。
“你這憨貨,哭哭啼啼的給我滾遠點!”
饅頭毫不留情地喝斥一聲,瞪視著郭大全。
郭大全立刻擦拭眼淚,退縮至一隅低聲哭泣。其他弟子之中有人感同身受,但多數仍急切地盼望著早日領到自已的俸祿。
“陳奎,收集廢棄靈材總計三百市斤,線裝古籍十二卷,散碎靈銀六兩,木質蒲團一個,因外出他鎮採集遭遇衝突,故曠工兩天,本月修為俸祿為十四塊零八分靈石。”
陳奎便是那兩位前往外鎮採集而遭懲處的手下之一,在修養兩天後重新歸隊。
陳奎身材瘦小,身高僅及一丈六尺左右。他默默走上前,接過十四塊零八分靈石,緊緊揣在懷裡,躲到角落裡不再言語。
“大狗子,你這個月……”
饅頭依次給每位弟子發放俸祿,依照他們收集廢棄靈材的重量、所獲古寶及其他物品,以及是否存在曠工情況,以此作為計酬的標準。
如此做法,既公平又公正,並非源自西方商道世界所謂的先進位制度,而是我輩祖先數千年以來沿用的考勤法則,最早可追溯至秦朝呂不韋時代。
其中郭大全所得最多,而最少者不過十塊多一點靈石。然而即便區區十枚靈石,對這些曾為乞丐的弟子而言,已是天大的財富。
“自今而後,爾等皆可租賃屋舍,購買衣物,過上尋常百姓的生活,無須再漂泊度日。”
這是陳飛對眾人的唯一囑咐,也是至關重要的話語。
依靠自身的影響力,他正逐步改變著安鎮的面貌,改變著每一個人的命運,同時也重塑著自身之道。
直至戌時將近,眾弟子逐一領完俸祿離去。此時饅頭從納戒中取出剩餘的所有靈石,交給了陳飛。
在這一個月的修煉與經營之中,總共匯聚的靈石收益達到了兩千五百零五枚,其中需發放給弟子們的修為補貼共計一百八十五枚又五分之三的靈石。扣除用於維護法寶飛舟的靈晶費用以及上繳給宗門所屬小鎮的供奉,尚餘一千五百枚靈石。
尚未領取補貼者,乃是海天道兄、陳洪道兄,再加上兩位貴為內門弟子的少主。
作為賬房執事的饅頭如實稟報,心中並無絲毫隱瞞與私藏。縱然他有機會暗中挪用些許靈石,掌門陳飛或許也不會過於計較。然而饅頭深知修煉之道首要在於品德,秉持誠信乃立身之本,否則便是愧對於修士之名。
“饅頭執事,你遺漏了一位。”陳飛在聽完饅頭的報告後,卻搖頭含笑出聲。
饅頭一愣,趕忙重新核查了一遍分配名單,卻發現確實只有四位還未領取補貼的成員。
“沒多啊?”饅頭撓了撓頭,一時之間不明所以。
陳飛朗聲一笑,指向饅頭自身:“這其中還包括你自已,饅頭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