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礬酸流盡,張起靈抽出導管,站起身。
“行了,可以動手了。”
得到張起靈許可,潘子才放心開砸,心中難免後怕。
這恐怕是他遇到的最難斗的墓了。
剛開始就遇上了重重機關,且每個都讓人防不勝防。
隨著潘子一錘錘重擊,墓牆應聲而開。
眾人步入另一間墓室,吳邪掏出更多熒光棒,照亮四周。
室內佈局顯露無疑:中央一塊類似八卦的石板,佈滿古老符文;四壁各立長明燈八盞,中間擺放一方四足銅鼎。
仰望鼎頂,星辰日月雕刻其上。
張起靈並未留意銅鼎,自進門起,他的目光就被南側的石棺吸引。
“三爺,天哥,這裡面好東西不少!”潘子直奔四足銅鼎而去。
銅鼎內,除了數件珍貴之物,還躺著一具無頭乾屍,衣物雖已腐朽,但隨身物品尚存。
潘子正欲將其取下。
“放下那東西。”張起靈聲音透著涼意。
小哥首次顯露出緊張,目光緊緊鎖在南方的石棺上。
潘子一愣,不明所以,轉頭望向吳三省。
“小哥說得對,快放下,這四足銅鼎顯然是祭祀之用,你膽子也太大了,連祭器裡的東西也敢動。”
此“祭人”並非祭祀之人,乃是被置於祭器中的犧牲品……
那具沒了頭顱的乾癟屍體,明擺著是祭壇上又一個無辜的靈魂。
吳三省嘴上這麼一說,心裡頭卻是不以為意。
他琢磨著,只要不動裡面的東西,啥事兒也沒有。
然而,吳三省萬沒想到,潘子這小子手腳不乾淨,已經觸怒了石棺內的主兒。
石棺猛地一陣顫抖,像是被驚擾的山林。
這一下,可嚇得吳邪、潘子幾個一蹦三尺高。
“咯咯咯。”
就在這時,張起靈的嘴裡發出了奇怪的聲響。
漸漸地,石棺彷彿安靜了下來。
雖然還在晃,但比起方才已是大為減弱。
吳邪驚訝道:“三哥,悶油瓶他,他莫不是在跟裡頭那位...屍體說話?”
吳天蛟點點頭,沉聲道:“小哥通曉屍語。”
得知張起靈懂屍語,吳邪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世間怎會有這般奇人,似乎無所不能。
一番簡短的“交談”後,石棺終於停止了搖晃。
小哥也並未像故事裡描述的那樣,向石棺內的主兒下跪。
一切復歸平靜,有驚無險。
張起靈望向潘子眾人,言簡意賅:“不該碰的別碰,日落之前必須離去。”
“三爺,這位究竟是何方神聖?”潘子貼近吳三省悄聲問。
潘子與小哥相識不久,自然不知其深淺。
別說他,怕是吳三省也未必知曉小哥的真實底細。
這世上,若論瞭解小哥、知根知底的,恐怕只有吳天蛟一人了。
吳三省眉頭緊鎖,正欲言語,忽然一道黑影掠過。
“誰?出來!”
吳三省迅速抽槍,緩緩向前挪步。
不待他開槍,對方已先發制人。
幸虧吳三省身手了得,子彈飛來瞬間側身避過。
不躲倒好,這一躲,卻是大禍臨頭。
子彈雖未擊中吳三省,卻擊中了他身後不遠處的石棺。
石棺遭此一擊,黑氣旋即瀰漫而出。
棺蓋蠢蠢欲動,似有物慾掙脫而出。
這下,便是小哥真給裡頭那位下跪,也是於事無補。
而那幕後黑手,早已逃之夭夭。
“嗨少,剛才那黑影瞧見了嗎?”
吳邪急切透過耳麥,詢問在外的嗨少。
嗨少在外用熱成像,總比他們肉眼看得周全。
“不清楚,應該是人吧。”
吳邪不悅:“廢話,不是人能開槍嗎?”
十有八九,是阿寧那幫人。
“得了,吳邪,別追究了。現在就算揪出元兇也無濟於事。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著你三叔回去避一避。”
話音剛落,吳天蛟自背後抽出千機傘。
瞬息間,千機傘如離弦之箭,直擊石棺溢位的黑氣。
“砰”的一聲,黑氣撞壁而落。
其實,吳天蛟暗自希望它出來。
不然,哪來的經驗值,哪來的系統獎勵。
他伸手一招,千機傘即刻迴歸掌中。
與此同時,黑氣緩緩自地面升起。
黑氣之下,包裹的實則是怨念纏身的血屍。
而這血屍來頭不小。
血屍滿腔怒火,步步緊逼吳天蛟一行。
“小哥,你有何打算?能對他下手嗎?”吳天蛟問。
張起靈望向吳天蛟,總覺得他洞悉一切。
“對付這血屍,天哥一人足矣。”
棺內之物與張家有著不淺的淵源。
否則,也不會方才給了他這個面子,
允許他們在此逗留至夜幕降臨。
吳天蛟笑道:“那小哥,我不客氣了。”
言罷,吳天蛟再揮千機傘。
此刻,千機傘已化為銀色長槍。
儘管吳天蛟尚未習得槍術,但他速度快如閃電。
一人多高的銀槍,在他手中舞得如同利劍。
血屍招架無力,終是倒地不起。
吳天蛟取出丹丸,塞入血屍口中。
黑氣消散,一襲龍袍的中年男子顯露真容,雙眼圓睜,嚥氣前喊道:“孤不服,鐵面生,孤做鬼亦不饒你!”
【叮!恭喜宿主擊殺千年血屍周穆王,獲得《修羅地獄槍譜》!】
【系統獎勵已發放,請宿主注意查收。】
系統聲音一落,吳天蛟腦中湧進大量槍法知識。
玄妙莫測,變化無窮...
此時,吳三省幾人走近。
“三叔,這莫非是墓主人?可他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鐵面生又是誰?”
“三爺,看這位衣著,生前定是個帝王級別的人物吧?”
“咱們來找的魯殤王雖說也是王爺,可哪能穿著龍袍啊?”潘子疑惑道。
“三哥,難道我們的情報有誤?此處並非魯殤王的陵寢?”吳邪追問...
吳三省仔細端詳著那具奇異的血屍所穿的衣物。
“雖說西周與戰國相隔不久,但兩者服飾配飾差異頗大。更別說戰國時期諸侯割據,衣著風俗更是五花八門。”
“看這位穿戴,更像是西周時的王侯貴族,不對,精確地說,應該是西周的帝王。”
“吳邪,還記得我們在屍洞裡撿到的那個銅鈴嗎?那玩意兒正是西周之物。”
“這麼說,我們先前得到的訊息錯了?”吳邪的手電筒光柱落在周穆王的遺體上,似是詢問吳三省,又似自言自語。
吳三省默然,他心中同樣疑惑。
吳邪轉向吳天蛟,“天哥,你怎麼看?”
“一種可能是我們先前情報有誤,二是情報沒錯,但這裡是墓中之墓。”
“墓中之墓?”吳邪望向吳天蛟,不解其意。
吳天蛟的一番提醒,讓吳三省恍然,“天哥說得對,這可能真是個墓中墓。”
“墓中墓,就是在原有的古墓內,再建一座墓。”
吳邪驚訝,“還能這樣操作?”
親歷其境,比看爺爺筆記刺激多了。
“三爺,我們現在咋整?把他送回去?”潘子問道。
這血屍雖暫無動靜,可誰敢保證它不再次醒來。
吳三省點點頭,若真是墓中墓,真正的主墓室恐怕已遭人侵佔。
“他也真夠可憐的,身為帝王,死後陵寢還遭人奪佔,恐怕是最倒黴的帝王了。”
“他已如此可憐,我們自當助他一臂之力。”吳三省言外之意,潘子心領神會。
“小三爺,搭把手。”
潘子望向吳邪,後者點頭應允。
兩人合力將周穆王的遺體放入石棺中。
潘子正欲取錘子和鐵釘封棺,卻被張起靈制止,“你幹嘛?”
潘子看看吳三省,“讓他老人家好好安息嘛。”實則是怕它再生事端。
“不必。”張起靈語氣冷淡。
吳天蛟上前接過錘子和釘子。
“潘子,你下墓多年,不懂亂封棺不吉利嗎?”
“可……”
吳天蛟拍拍潘子肩,“好啦,你的心意我知道,這事我來處理。”
潘子遲疑片刻,點頭同意。
吳天蛟掏出一張符紙,貼於石棺上。
“這是鎮屍符,有它在,不論何等屍身,都得乖乖待在棺內,不用擔心了。”吳天蛟對潘子說。
潘子不由望向吳三省,後者輕輕點頭。
潘子重重點頭回應吳天蛟,雖然從未聽聞世間有鎮屍符一說,但三爺信,他也無異議。
吳天蛟輕笑,“石棺那位只是小插曲,我們趕緊找主墓室,如小哥所說,得趕在天黑前離開。”
一行人沿石棺後通道前行。
“老吳,問問天哥,那鎮屍符真管用?天哥還會畫符?你也幫我說說,讓他也給畫幾張,比如發財符,平安符啥的。”
嗨少的聲音經藍芽耳機傳入吳邪耳中。
吳邪瞥了吳天蛟一眼,並未代為請求。
吳天蛟雖沒戴耳機,但也聽見了。
他神秘一笑。
在《盜墓筆記》故事正式開篇前的二十二年,吳天蛟確實跟系統學了畫符。
無論是平安符、火球符,還是傀儡符……
不過,他剛貼的鎮屍符並無實效。
不是他不會畫,而是不想囚禁周穆王。
不然,之前喂的丹藥豈不白費……
吳天蛟等人剛走不久,周穆王的石棺便生異變,棺蓋猛然飛起。
周穆王自棺中躍出,卻已非那副猙獰血屍之態,恢復了周穆王本貌,悄然跟上了吳天蛟。
十分鐘許,一行人至一精美雕飾的甬道,此乃通往主墓室的路。
眾人審視之際,吳邪忽叫道:“天哥,三叔,小哥,這裡有條地道!”
吳天蛟上前,屈膝抓土嗅了嗅。
“新挖的盜洞。”
吳邪皺眉,“看來阿寧他們還是快我們一步。”
張起靈緩步靠近,聲音沉穩如山間冷風,“走得快未必是福。”
說罷,他步入那盜洞深處,身形漸漸隱於幽暗之中。
吳天蛟拍了拍吳邪的肩頭,“走吧,咱們跟上。”
穿越過曲折的通道後,眾人眼前豁然開朗,周圍錯落有致的神像顯得更為宏偉莊重。
在吳天蛟和吳三省的引領下,一行人終至主墓室。
室中赫然陳列著七座石棺,莊嚴肅穆。
墓室深處,一塊巨大的石碑上刻滿了古老而又晦澀的文字,讓人一時難以琢磨。
“大侄兒,該你上場了。你不是對古字頗有研究嗎?看看這上面刻的啥?”吳三省言罷,眼含期待。
吳邪確實在古代文字上頗有造詣,當初帛書上的東夏文他一眼便能識別。
只是識得多少,便另當別論了。
吳邪連忙趨前,手電筒的光束穩穩落在石碑之上。
“天哥,三叔,你們之前的猜測或許不無道理。這些字確係戰國時魯國的文字,記錄著墓主人的一生,應是一位魯國諸侯,無誤,正是魯殤王本人。”
因事先知曉此古墓或為戰國遺蹟,途中吳邪特地複習了那段時期的各類文字。
雖不敢說能完全解讀,但大致意思已瞭然於胸。
吳三省點頭表示贊同,隨後目光移向那七座石棺。
“狡猾的老狐狸,竟擺出七口棺,意圖混淆視聽。”
“三叔,這有何難?既然不知魯殤王真身何在,乾脆把它們一併開啟不就行了?”吳天蛟手持電筒,光影在七座石棺間遊走。
“怕是沒那麼簡單,七口棺依北斗七星佈局,若我沒猜錯,這便是傳說中的七星疑棺,不只考驗真假,每一棺皆設機關。”
“天哥所言極是,此處雖為主墓室,卻不見真正墓主。”
張起靈話語清冷,手電光芒突然定格在其中一棺,那棺顯有過開啟的痕跡。
張起靈手起掌落,那微啟的石棺豁然洞開,其中躺著的卻並非主人,而是一名洋人。
吳三省踱步近前,“看來自是天哥所料不錯,這些石棺中確藏玄機。”
顯然,這位洋人因擅自啟棺,才遭此厄運。
“三叔,此人我認得,曾是追捕我和嗨少那幫人之一。”
吳三省頷首,“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三爺,有個影子,在牆上忽左忽右,來回飄蕩。”
潘子目不轉睛,盯緊對面的石壁,眼中滿是驚懼。
若是一般影子,斷不會令他如此驚恐,那牆上的影,分明非人所有。
人形之下,頂著獸頭,猶如人馬交合的怪物。
吳三省急轉頭,卻未見任何影蹤。
“三爺,信我,我沒撒謊。”
潘子眼神誠懇,吳三省深知他不會無故編造。
能讓潘子都心生畏懼,絕非凡物。
正當此時,那可怕怪影再次浮現於牆,一閃即逝。張起靈慾追,卻被吳天蛟喚住。
“小哥,此事交予我吧,你留下與吳邪他們一起。”
張起靈稍作猶豫,終是點了頭。
吳天蛟隨即朝那黑影追去,動作敏捷,瞬間穿越主墓室,踏入另一條幽邃甬道。他停下步伐,低聲道:“現身吧,周穆王。”
隨著話音,前方黑暗中緩緩現出一人,正是經由吳天蛟丹藥復生的周穆王。
周穆王行至吳天蛟身側,單膝跪地,“感謝主人助我解脫苦海。”
吳天蛟笑而不語,“周穆王,你三千年前佈下長生大局,怎料魯殤王與鐵面生橫插一腳,打亂了你的永生計劃,不但未得長生,反成了血屍囚徒。”
“若非遇見我,你恐將永世不人不鬼,為仇敵守墓。”
周穆王雙腿跪地,神情虔誠。
“原來主人瞭如指掌。世事更迭,物換星移,這場劫難讓我大徹大悟。如今我不求長生,但求主人能助我手刃鐵面生與魯殤王這兩個惡棍。”
三千年前,周穆王自西王母處得長生秘法,披玉俑,食屍蟞丹,幾經蛻變,以為永生在望。
豈料,一幫盜墓賊突現,鳩佔鵲巢,不僅佔據其墓,還將他自玉俑中拖出,使之化為血屍,忍受了三千年的無盡煎熬。
“魯殤王?鐵面生?”
一個已逝,一個真身不明,鐵面生的身份更是眾說紛紜。
吳天蛟望著周穆王,語氣堅定,“既稱我為主,我自當擔責。放心,一旦尋到二人,定為你報仇雪恨。”
言畢,吳天蛟取出一粒丹藥...
在交給周穆王之前,他緩緩言道,“周穆王,你原是三千年前的故人,本不屬於這方天地,縱使我讓你解脫束縛,你也難再見天日。現下,我予你一抉擇,你是否真心願認我為主?此後,一切聽我吩咐?”
實則,如今的周穆王不過是一介守衛之靈。
較之血屍,他多了一份自主的意念,卻依舊需受到吳天蛟的羈絆。
他就如影隨形,默默守護在吳天蛟身旁,永不失約。
“姬滿甘願,是主人賦予姬滿重生之尊,是主人解除了姬滿身為血屍之苦,主上,姬滿願永隨君側,只望主人助我報仇雪恨。”
此刻的周穆王已了悟諸多。
長生不老,權勢滔天,皆不過黃粱一夢。
昔日因迷戀這一切,貪求不朽,不僅歷經三千年血屍之痛,更失去了輪迴為人之機。
他今已放下萬般,唯仇恨難忘。
那三千載承受的折磨,皆拜魯殤王與鐵面生所賜。
玉俑與屍鱉丹,予人長生,周穆王深知,此二人必有一存於世。
他欲復仇,親眼見證二者隕落於前。
“何人?”正當吳天蛟與周穆王交談之際,那馬首人身的黑影再度現身...
吳天蛟語落,那人馬之影驚慌捂嘴,隨即轉身欲逃。
周穆王瞬時化作一縷黑霧,尋至那黑影,將其團團圍住。
原來,那黑影並非虛幻,乃是一位戴著馬頭面具的胖子。
胖子被周身繚繞的黑霧嚇得不知所措。
“不,不,天哥,是我,王月半啊,咱倆見過的,能否請您令這位兄弟放開我?”
吳天蛟走近,王月半?
“王月半?未曾聽聞。”實際上,吳天蛟早已料到這馬首人身便是胖子王月半。
胖子僵立不動,生怕惹怒吳天蛟,“天哥,不會吧,我們幾天前才相見,你讓這位...兄弟先退開,我取下面具,您定能認出我來。”
吳天蛟沉思須臾,令周穆王離了胖子。
時局緊迫,吳天蛟無暇在此與胖子糾纏。
“遵命,主人。”
周穆王接令,恢復了本來面貌。
作為守衛之靈,先前那團黑霧僅是小術罷了。
待周穆王離去,胖子方才長舒一口氣。
至今,他仍難以置信所見之景。
這傳言中的天哥究竟是何方神聖,竟可令亡者復生?
那周穆王已逝三千年矣!
天哥難道真是仙人不成?
胖爺心中暗驚,不想此生竟能遇仙。
他取下面具,那原是七星魯王宮中的陪葬之物,隨手所得。
“王月半,真是你?”
吳天蛟一步步逼近。
語氣平緩,卻令胖子心中忐忑。
他踉蹌後退,嚥了咽口水。“天哥,我啥也沒見著,我從小就有夜盲,晚上啥也瞧不見。”
“這下,胖爺莫不是要遭滅口?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話畢,他撒出一把石灰,準備逃走。
然而,石灰反撲入眼。
“不好,胖爺這下惹禍了。”
緊接著,一記手刀令他昏厥過去。
“主人,我即刻結果了他。”
周穆王道,欲行此事。
“住手。”
吳天蛟制止他,“此事勿需你管。”
接著,將最後一粒丹藥遞給周穆王,“你初愈,需勤加修行,勿負我望。”
周穆王單膝跪地,“多謝主人。”
隨後化作黑霧,鑽入吳天蛟的空間戒指。
守衛之靈,嚴格來說,並無實體。
他僅是氣,由魂魄匯聚而成的氣。
雖得以不死不滅,餘生卻只能困於暗黑之中。
吳天蛟從系統購得丹藥,餵給胖子。
拍打其臉頰,“醒醒,別裝睡了。”
胖子驚醒,眼神迷濛,四顧望,“這是哪裡?我怎會在此?”
見到吳天蛟,他眼中閃過光,“天哥怎會是你?你怎麼在這兒?你不記得我了?我是王月半,我們前些天還一起飲酒呢。”
吳天蛟微笑,心道失憶丹果真有效。
拍拍胖子肩,“怎會忘記,月半兄。”
如此,盜墓鐵三角也算齊聚。
吳天蛟非有意令胖子失憶。
然而,周穆王之事不可外洩。
若讓胖子記住那番對話,無疑是嚴重洩露劇情。
吳天蛟不能行此。
與此同時,吳邪、張起靈、吳三省、潘子等人在主墓室內發現了一間密室...
步入耳房,裡頭擺滿了石刻與銅器,顯得頗為古樸。
吳邪彎下腰,細細端詳,“三叔,這些東西是哪個年月的?西周還是戰國時期?”他對古玩略知一二,不過比及三叔吳三省,終究遜色幾分。
“三叔?三叔?”吳邪以為三叔沉迷於這些古物,未曾留意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