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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打劫

自已快馬加鞭,一溜煙衝到了前面。

張乾怕雪地打滑或撞上暗石坑窪,不敢開快。

他知道,阿星明著是遛馬玩,

其實是怕自已甩開他們三個特工單獨行動。

雖然騎馬比開車快,但後勤隊還得照看其他馬匹和馬車,自然落在後面。

阿星和李香琴夾在車隊中間,張乾想獨自拐彎偷溜是不可能的。

其實阿星多慮了,張乾已將食物等後勤物資全交給了他們,怎會獨自深入。

沒糧食和燃料,縱使他有通天本事,也抵不住雪山中的嚴寒和飢餓。

一行人緊趕慢趕,大約兩個時辰,才推進四十來裡。

車隊越往後越吃力,甚至漸漸被後面的馬車追上。

“哎喲,氣死胖爺我了!”王胖子見阿星騎馬過去也就罷了,現在連飛毛腿水哥趕的十二匹馬都超過了。

“老胡,你今兒個是咋了,開車這麼磨蹭?”

不知不覺,這豐田海獅已經落到了最後。

“人家吉普本就是越野的好手。”胡八一無奈地說,“乾哥那車更是四驅大軸距,動力足,越野輕巧。咱這麵包車軸距小,輪胎也小,跑平路還行,速度快過吉普。”

“到了這地兒,車受得住,我可受不了。”

“哎呀媽呀!小日本造的車不經使!”王胖子抱怨,“要麼我下去騎馬遛遛?”

“你不嫌冷就下去吧,也不遠了。”胡八一開了車窗,一股刺骨的寒風灌入。

“哎呀!”胖子凍得蜷成一團,“算啦,我還是窩車裡享福吧。”

\"後勤那幫人是啥子神仙,恁個能耐,我還以為外頭跑馬的是些粗手粗腳的呢。”胖子嘟囔著,原以為那些人不過是打雜的,如今看來個個身懷絕技,像經過一番特殊訓練似的。

\"她們指定不是尋常人。”雪莉楊瞄了方月一眼,心想方月既是大股東蔣天生身邊的人,自有過人之處,“活脫脫一個受過正規訓練的特工小隊。”

\"哦?難道跟咱一樣,是摸金校尉的鐵三角組合不成?”胖子瞅了方月一眼,連忙捂嘴改口,“不好意思,我是說,跟我們一樣,是拍那探險盜墓劇的鐵三角。”

\"呵呵,沒事。”方月笑答,“乾哥讓我跟你們同車,自然是不忌諱我知道你們的事。”

“再說,我這不也成了乾哥的人嘛。”

方月這話裡帶刺,眼角餘光掃過雪莉楊,還以為對方也是來爭角色的。

\"好吧,不瞞你說,我們都是明叔僱來的探險隊。”雪莉楊輕描淡寫地調整了自已的說辭,“幫他找冰川深處的古墓,聽說他爹就在那兒的探險中捐軀了。”

“為完成他娘臨終的遺願,不惜重金請我們找到他爹的遺骸,帶回老家與去逝的母親合葬。”

“就這些?”方月突然覺得有點乏味。

\"你以為呢?\"雪莉楊不直接回答,反問回去。

\"我以為嘛,你們三人說是明叔僱傭我還信,但乾哥那種身份,怎麼可能屈居明叔之下?\"

\"你這話啥意思?別惹胖爺我發火啊!”胖子來了勁,“我們是拿人錢,替人消災,什麼屈居不屈居,那老頭胖爺我只是看他一片孝心,才出手幫忙的。”

\"好吧,我的意思是,乾哥這樣的人物,無論出於僱傭還是尊老,不至於只為一具乾屍就圍著你們轉前轉後。”方月雖學歷不高,卻頗識江湖門道,“明叔能給出的報酬,恐怕還沒他當電影總製片人賺得多吧?”

\"除非明叔只是個傳聲筒,真正的幕後大老闆是乾哥。”方月雖猜得不盡然,倒也有幾分在理。

\"再說,你們說的後勤三人組,雪莉楊你自已也說不簡單。我跟了這麼多劇組,也沒見哪個後勤做飯的比武指還厲害。”

方月從阿星做牛肉丸時那刀功裡,就看出不凡。

況且還有‘鐵腿水上漂’那樣的江湖高手甘為他們跑腿。

加之方才他一馬當先,策馬奔騰,如履平地。

\"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轍。”雪莉楊堅定地說,“反正我們仨只是明叔僱來的探險隊員,順帶幫劇組管管登山裝備,乾哥如此安排,也是物有所值,各顯其能。”

\"阿星或許也是兼職,不少武行明星沒紅前,也是劇組裡跑龍套打雜的。他這麼拼命跑前頭,可能是想在總製片人面前多露臉吧。”

\"也是。”方月似被說服,“跑龍套的小角色,也來跟我們搶戲!”

另一邊。

川藏線路上。

小猶太和方展博一行護送金佛的救護車進入了川藏公路的東段。

仇笑痴帶著幾個手下,開著麵包車遠遠尾隨其後,此時已透過約五十公里有效距離的軍用對講機,與東湖幫西南堂主川耗子取得了聯絡。

\"仇老大,終於等到你們啦。”川耗子接到訊號,摩拳擦掌,聲音難掩激動。

\"你們那邊準備好了沒?”仇笑痴壓低聲音,激動卻難以遮掩。

搶了這金佛,自已就有了單幹的資本,再爭取幫內兄弟支援,離東湖幫龍頭之位又近一步。

\"我辦事,你放心!”川耗子拍胸脯保證,“我挑了最窄的彎道,他們到這兒肯定減速,這山崖險峻,岩層風化鬆散。”

\"我已經埋了幾顆雷,你一句話,我就炸巖,想讓他們車隊滾下山崖都行。”

\"整支車隊五輛車全滾下山,這事故就太假了。”仇笑痴冷靜分析,“我們只為財,不必造成太大傷亡,否則全國通緝,咱們就難回寶島了。”

\"那好,仇老大,我聽你的!”川耗子想了想說,“不如按你原先的計劃,斷路攔頭車,引他們開火。給你們搶金佛做掩護。”

\"嗯,計劃還得完善。”仇笑痴沉吟片刻,補充道,“押車的可能在後兩輛車裡,不會輕易到最前面。”

\"所以你們要搶先控制頭車,繼續逼近。前邊若有人受傷,他們定要先救人,這才可能把人都趕到前頭。”

\"放心,我心中有數。”川耗子挺高興,自已一旦攻下第二輛車,那裝金佛的第三輛就不遠了。

要是對方實力不行,自已一鼓作氣搶了金佛,豈不更好?

到時候金佛在手,和仇笑痴分賬的話語權就掌握在自已手裡。

不過,仇笑痴未來可是能與賭神抗衡的大BOSS,哪能輕易被西南分堂一個小堂主算計進去。

不多時。

艾長安和許正陽的車隊已經進入川耗子預設的伏擊路線。

仇笑痴為免生疑,故意將跟蹤距離拉長至兩百米左右……

轟隆隆!

隨著一陣震天響,一塊大如磨盤的石頭硬生生裂成了兩半。

石頭的碎片,伴著滾滾塵土,從那二三十丈高的峭壁上轟然落下。

哐當!

第一輛解放牌卡車不幸正中,像是被巨拳砸中,車子猛地一歪,險些離了道!

駕駛座上的師傅本能一腳踩下了剎車,整輛車卻好似脫韁野馬,滑行了好一段,才勉強停在了路中央。雖已面目全非,卻意外成了個天然的擋箭牌。

“狗日的!”川耗子爆了粗口,“兄弟們,上!跟老子搶金佛,就在第三輛車裡頭!”

為了奪寶,川耗子哪裡顧得上原先計劃的前後夾擊,一心只想著速戰速決。

管它啥子戰術,見車就搶,哪個都不放過!

可嘆的是,這一切都早在仇笑痴的算計之中。

川耗子越狠,許正陽那一頭的防線就越緊。

而仇笑痴呢,悠閒地把自已的車停在一里地開外,找個拐角,掏出望遠鏡觀戰。

車隊每輛車隔個十來丈遠。

噠噠!

噠噠噠!

川耗子手下火力全開,連押車的保鏢都放倒了幾個,也只逼到了第一輛被撞爛的車跟前。

“長安,你斷後,我去瞧瞧。”坐在第三輛車裡的許正陽心急如焚,抽出腰間的土槍便往外衝。

就在這節骨眼,一個滿身是血的戰士踉蹌著撲到他面前。

“同志,咋回事?”許正陽忙扶住,認出這是第一輛車的司機。

“山體滑坡,一塊大石頭砸下來,我們還懵著呢,一夥人就朝咱們開火了!”這情形,許正陽自然也是瞧得真切。

山體滑坡哪有那麼巧,定是有人放炮炸的山。

“他們火力猛得很!有一挺捷克式,兄弟們都招架不住,只能往後撤。”司機話音未落,又一名負傷的保鏢退了回來。

眾人以第二輛車為掩體,與川耗子的那幫悍匪周旋。

......

儘管對面那輕機槍子彈像雨點般傾瀉,但中間隔了十多丈的開闊地,一時半會兒他們也攻不過來。

“我來。”許正陽接過受傷戰友的槍,瞄準了第一輛車的油箱!

“你,你要做啥!?”受傷司機驚呼,“使不得啊!”

“車裡還有咱的裝備零件呢!”司機死命想保住這批物資。

“國寶的安全最重要,這樣僵持不是辦法!有啥後果,我擔著!”身為中央護衛團的老隊員,許正陽深知關鍵時刻孰輕孰重。

若論人,便是首長。

若說物,便是國寶!

這兩天,他們作為保鏢,發過誓,用生命去守護。

砰!

一槍擊出,正中油箱!

轟隆隆!

油箱爆炸,響聲震天!

車斗被炸得七零八落,裡頭的裝置零件混著火舌四散開來。

嗷!┗|`O|┛ 嗷~~

劫匪被碎片擊中,痛得哇哇直叫!

“守住!”川耗子見機槍手受傷,自已操起槍,藉著爆炸車輛作掩護,向許正陽狂掃!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川耗子攻勢兇猛,許正陽連忙躲避。

艾長安見狀,也衝下支援。

“時機到了!”遠處的仇笑痴透過望遠鏡窺得一切,跳上面包車,“帶傢伙,衝!”

“好嘞!”仇笑雷親自駕車,一踩油門,麵包車如箭一般竄出。

激戰正酣,仇笑痴一行人衝到了第三輛車前。

車上竟空無一人!

司機們都去支援第二輛車了。

“天助我也,兄弟們,守住前頭!”仇笑痴攀上第三輛卡車的車廂,這裡剛好避開許正陽的火力。

許正陽自然不敢再瞄油箱,就算想打也夠不著。

押運隊伍腹背受敵,強攻則失去第二輛車的庇護,等於自投羅網。

仇笑痴早備好斧頭和撬棍,三兩下就撬開了中央的木箱。

金光一閃!

金佛頭彷彿在向他微笑。

仇笑痴掂了掂,這箱子少說上百斤,除了金佛還能是啥!

“屠軍,來抬貨!”仇笑痴一人搬不動,只好喊屠軍幫忙。

“老大,我來!”屠軍一運氣,如同當年勇,竟將箱子一肩扛起!

不愧是金牌打手出身!

很快,二人將金佛抬上了麵包車。

“調頭!”仇笑痴下令。

“前頭還有兄弟呢?”仇笑雷顧念同夥。

“成大事難免犧牲,按我說的,讓他們頂著。”仇笑痴冷冷瞥了戰場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容。

仇笑雷重情重義,先把車倒退,朝外喊:“兄弟們,撤!”

正在前方抵擋的手下聽到撤退,連忙分批撤離。

“婦人之仁!”仇笑痴低聲責備。

話音剛落,仇笑雷猛地一打方向盤,麵包車原地轉了個圈,接著一個急剎...

幾個鄉親一面揮舞著鋤頭防身,一面急匆匆地趕過來。

只拽出了兩個,剩下的四個落在後面,不是傷了就是沒了聲息,成了黃土下的冤魂。

“大哥,後頭那幾位兄弟咋整?”跳上板車的倆人,一個喚作萬小武,一個叫萬小陸,都是一個山溝溝里長大的。

其他鄉親們的身世也差不多。

“咋整?不能留給別人收拾!”仇笑痴握緊了手中的火銃,對準一個半路上摔傷爬不起來的鄉親的背影。

“砰!”一聲響,煙霧騰起!

“走起!”仇笑痴厲聲道。

仇笑雷二話不說,狠踩了一腳腳踏,板車載著眾人猛地衝了出去。

“川耗子,咱這事兒成了,你快撤!”仇笑痴透過村裡的大喇叭喊話給川耗子。

雖說自已不能讓那小子爬到頭頂,但眼下能幫襯著辦事,往後說不定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所以現在還不能讓他有閃失。

“曉得了,仇大哥!”川耗子在路邊點了個火堆,火星子隨著風飄散,正好擋住了許正陽那幫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