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衣服裡就可以不用那張臉了。
莫辭把自己的身體還原。
很難想象王血閣的閣主平時都是以什麼姿態出現在血奴面前的。
很懷疑這幫血奴的精神狀態，畢竟那麼掉san。
“閣主！我是你的狗！”一個尖銳的女性聲音從人群裡冒出來。
莫辭：“……”
看起來san值已經歸零了。
莫辭不去管血奴的發癲，他轉頭看向已經遠離的李自然。
那傢伙還沉浸在“莫辭已經這麼牛逼了？”的懷疑狀態中。
莫辭撓了撓臉。
其實不是他厲害，他只是有個極其逆天的契約能力而已。
李自然跟他簽了契約，他就能用李自然的力量，同時他身體裡還存在其他幾個人的力量。
當然比李自然強。
何況跟莫辭對自己的觀察力很有自信，看過幾次李自然的出招方式，他暗地裡自己研究過怎麼破他的招。
只能說，李自然輸的不虧。
誰讓他對上莫辭了呢？
如果站在這裡的是原本的閣主……可能真會被李自然一劍削成兩半。
莫辭突然反應過來，他這次出手會不會引起血奴的疑心？
他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血奴，一位跟莫辭換了衣服的血奴已經跟別人打起來了。
聽聲音也是個女性。
“這是閣主大人跟我換的！這是我的！！”
她已經叫破音了。
跟她纏鬥在一起的聽聲音也是女性，遠看過去幾乎一模一樣，長相上都是邋里邋遢，聲音上也是大差不差。
莫辭收回目光，這幫血奴也就是看著閣主實力頂尖，覺得自己能混所以放肆成這樣而已。
遇到正事還是很認真的。
比如現在，一直跟在他旁邊的血奴湊上來咬耳朵：
“白月宗的人正在破宗門法陣，看起來撐不了太久。”
莫辭表情不變，哪怕是兜帽蓋住了他大半張臉，他都沒有露出表情。
沙啞的聲音平靜而冷淡：“齊境宗的人呢，都在這兒了？”
“沒有。”
一直跟莫辭說話的血奴名叫張運，在隊伍裡算小隊長。
“巡邏隊還在幹活，戒律堂也亮著……公廚也有人。過不了多久他們應該就會發現白月宗的動作。”
莫辭看向遠處的三個人。宋天易悄悄比了個手勢。
張運沒有注意到莫辭的表情變化，他小聲地詢問：“白錦寒呢？他怎麼辦？”
那傢伙已經快被吸成人幹了，不愧是首席，受到如此苦痛都沒有透露一點白月宗的資訊。
但莫辭有不止一條訊息渠道。
邊瀟瀟坐在靈獸閣門口，一雙碧藍的眼睛盯著莫辭，生怕他跑了一樣。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莫辭身上，後者緩緩伸出手。
血紅色的靈氣匯聚在掌心，大地開始震顫。
彷彿是遠古的鐘聲，又像巨大沉悶的心跳。
噗通——噗通——
莫辭感應到整個齊境宗都在與他共鳴。
居然——
宗門下鎮壓著一朵巨大的血花，那沉悶的聲音就是從血花花瓣裡傳出來的。
莫辭知道自己的猜測印證了。
齊境宗的位置在整個齊境城的中心，四周是嘈雜喧鬧的人間。
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怎麼會把宗門建在這種地方？
因為要鎮壓一種魔物。
血花。
百年前封印鬆動，裡面逃出來許多血花靈氣，被齊境宗的掌門長老發現。
經過長時間觀察實驗，他們發現這種靈氣可以維持容貌不改，可以幫助境界突破。
甚至會展現出跟混沌珠一樣的力量——強大濃郁的靈氣，和地形地貌改變。
同時因為血花本身帶有淡淡的血腥氣，還會吸引很多以血為食的靈獸。
好處多多——且暫時沒有發現副作用。
只是在活物身上用了之後會很虛，臉色蒼白出冷汗，還會心跳加速。
但這些對於修士來說不足掛齒。靈獸死了就死了，畢竟那會兒靈獸的繁殖能力很強。
隨後血花靈氣便被當做一種商品在修真界隱秘的傳播。
上一屆掌門，以及兩位長老，都靠這個法子攢下了大筆靈石。
他們一高興打算在宗門外修一座茶樓，沒事可以過去聚聚。還添置了許多教導弟子所需的器材，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費用。
齊境宗的名聲漸漸起來了。
這時莫辭進入齊境宗，以絕對優秀的筆試和絕對命硬的特質進入了宗門內。
他受到掌門長老的重視，且不負眾望地成長為修真界第一人。
雖然當時他的境界還卡在金丹，但是戰鬥水平一流，宗門沒事就派他出去打架。
後來麼——來自現代社會的莫辭代替了他。
現在想來，是兩個過勞猝死的傢伙跨時空相遇呢……
發散的思緒收回，莫辭看向白錦寒，那傢伙似乎撐不住了。
能撐到現在已經算他心智堅定，換做一般修士，這會兒都在鬼哭狼嚎地求死了。
“咳……”白錦寒張開嘴似乎要說什麼，但一張嘴就是一大把摻著血塊的花瓣掉下來。
莫辭示意張運過去看看，後者小心翼翼地走到白錦寒旁邊，抬手匯聚黑紅色的靈氣放在他額頭。
張遠距離白錦寒還有一段距離，是為了防止這位首席弟子身上塞了爆炸法器。
白錦寒又咳了一下，隨後卯足力氣吐出來一口痰。
張遠立刻把手縮了回去，就看著那口痰劃出一道可憐的弧線然後掛在白錦寒的嘴邊了。
白錦寒深深低下頭。
張遠：“……”
我爆破符都準備用了，你跟我玩這出把戲？
當自己是小人書裡的主角呢？
還想吐口唾沫噁心別人？
張遠當即就開啟嘲諷：“喲喲喲——首席弟子～這是誰呀？嘖嘖嘖嘖——”
莫辭：“行了行了，把他要說的話讀出來。”
“好的閣主。”
黑紅色的靈氣壓在白錦寒的額頭，原本就虛弱的他這下子更虛了。
整個人就處於要死不死的狀態。
張遠迅速過了一遍他的記憶，表情疑惑：“奇怪……他記憶裡沒有關於計劃的事情……他只知道要攔住閣主和齊境宗……”
莫辭一挑眉。
他悄悄看向齊奇，不到兩秒就把目光收回來。
那傢伙的疑問能凝成實質了，啥也不知道。
莫辭遠遠看著白錦寒。
白錦寒的用處是攔住閣主等人……那白月宗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不是靈獸閣，還有什麼值得白月宗強行進入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