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潔，莫辭沾了點血按下第二十個手印，淡淡的金光一晃而過，同時腦中也傳來遙遠的龍吟聲。
終於！成功了！
莫辭拿著契約紙差點哭出來，劃了二十多個口子總算把契約搞好了。邊瀟瀟全程坐在旁邊發呆，看起來馬上就能入眠了。
在契約生成的一瞬間，莫辭身上的靈氣明顯往上飆升了一段，但他情況特殊，不知道現在的境界在哪。
普通修士還能用煉氣築基什麼的劃分實力層次，莫辭只能靠和不同境界的修士打架來確定自己的境界。
“來了幾個凡人，但他們有靈氣。”李自然語氣裡帶著遲疑，“他們自稱是王血閣三級血奴，要帶我走。”
莫辭抬頭看向李自然，又看看他手裡的……三級血奴，血奴已經暈死過去了。
這位血奴穿著一身黑紅色的衣服，淡淡的血腥味從他身體裡躥出來。
很臭，非常非常臭，如果不是有個人形，莫辭幾乎以為李自然撿了個垃圾桶回來。
莫辭感覺自己就是吃到了大蒜的殭屍，面部表情一秒鐘扭曲三次還不重樣。
“他要帶你走？”
李自然點頭：“他們說我是備選閣主，要帶我走。我覺得不對勁就把他打暈帶過來了。”
備選閣主？王血閣？
莫辭抬起眼皮沉默地盯著他。
十分鐘前，莫辭把邊瀟瀟的契約搞定，隨後李自然便跑進來報告說：有王血閣的人在附近。
他們嘗試了交涉，但這幫人型移動垃圾箱毫無理智可言，嘴裡唸叨著找到了找到了，手上對李自然發起進攻。
李自然留了一個活口，現在活口被他打暈了送到莫辭面前。
莫辭看著眼前的血奴，捏著衣角把他們的衣服扯開。
果然，血色花瓣已經刺破面板長了出來，白色的根鬚在胸部蠕動，就像屍體上面爬滿了蛆一樣。
莫辭捏著花瓣又看了看，意外地發現花瓣上沒有眼睛，只有一些細長的縫。
李自然注意到他的動作，在旁邊解釋：“只有靈氣充沛強大的修士才會讓花長出眼睛，一般修士或者凡人都沒有眼睛。”
“那他算修士還是凡人？”
“……凡人。”
李自然凝起一團靈氣：“需要我把他叫醒嗎？”
莫辭擺擺手，他掐著人中把凡人血奴拉起來了。
“看我，你叫什麼名字？”莫辭捏著血奴的下顎強迫他看自己。
血奴慌張地看著他，渾濁的眼珠子轉了幾圈發現了李自然。
兩根乾柴似的手臂從髒臭的袍子中伸出來試圖去抓李自然的衣角。
後者嫌棄地把衣服拉回，往後退了一步。
莫辭打了個響指，白澤強大的威壓頓時出現，血奴一下子嚇癱了，兩腿間滴出黃褐色的液體。
“看著我，你叫什麼名字？”莫辭眼角爬上一抹猩紅。
血奴咿咿呀呀了半天，手腳不協調地比劃著。
他不會說話……
似乎是意識到眼前的修士聽不懂他的話語，血奴舔了舔幹到起皮的嘴唇，也不再比劃了。
正當想著怎麼處理呢，章雲和跟宋天易風風火火地跑來了。
章雲和手舞足蹈，語氣尖銳：“我好不容易弄出來的秘境大門又給毀了！我都弄到這麼大了！這麼大！”
宋天易手裡也抓著一個黑紅色衣服的傢伙，跟李自然抓來的比起來略瘦小。
“這傢伙，偷拿我的陣法材料！”宋天易極其憤慨，“破壞我的陣法也就算了，他居然偷我的材料！這對一個符修來說是天大的侮辱！”
他手上提溜著的血奴猛得把頭抬起來，語氣鏗鏘有力：“我沒有！”
宋天易：“哦對你不是偷，你他媽是吃！”
莫辭：……
李自然驚奇地看著宋天易：“你不是個劍修嗎？怎麼轉到符修去了？還學了陣法？”
後者一臉坦然，甚至帶著自豪：“因為我窮得買不起回春符，只能自己做了。”
李自然：“……”
宗門應該沒有窮到買不起回春符吧，他記得上次撥了一筆靈石給長老買各種符紙的呀……
李自然的面部表情極其精彩。
莫辭沒注意他的表情，他的關注點全在兩個血奴身上。
“一共來了多少？”
李自然：“我那邊五個，只有這一個活口了。”
宋天易：“五個，其他的跑了，就這個還在。”
莫辭盯著這倆血奴，揮起一團水潑在兩人臉上。
髒汙被徹底沖刷掉，兩人抬起腦袋，偏瘦的那個一臉警惕，偏壯的那個一臉茫然。
“長得一樣？！”宋天易頗為驚訝，“你倆是親兄弟？”
瘦子閉著嘴不說話，壯得卻露出大大的笑容，那笑容說好聽點叫淳樸，說難聽點就是呆。
“嘿嘿嘿……”
李自然不悅：“你笑什麼？”
“嘿嘿嘿……”
“嘖。”
莫辭抬眼掃視一圈，擺擺手示意他們都出去。
李，宋，章，三個人都是修士，他們在仙門裡待得太久了，久到忘了凡人是什麼樣的。
就算是經常去凡間的宋天易，他的遊覽範圍也僅限於齊境城內，作為宗門弟子，他的待遇可是一等一的好。
就算整天貶低齊境宗，四處說宗門的壞話，只要他宋天易的名字還在宗門名冊上，他就受到凡人的追捧。
粗魯陰暗骯髒……他看不見的。
章雲和跟李自然更不用說，這倆貨一個死人一個首席，一個出不去一個不想動，凡人是什麼樣的他們哪知道。
只要每年仙門招徒能招滿就行了。
莫辭張開手掌心，一顆紅色的石頭靜靜地躺在手中。
兩個人頓時被吸引。
偏瘦的那個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血絲密密麻麻布在瞳孔裡。偏壯的卻十分單純，他只是驚訝地看著，然後遲緩地伸手比劃。
莫辭看著他：“你要？”
“嘿嗯！”
偏壯的男性伸出樹皮一般的手，他指指王血，又指指旁邊的瘦子。
“你要……給他？”
壯男用力點頭。
莫辭把目光移到偏瘦的男性臉上，同時合攏手掌。
“不給。”
瘦子頓時噘起嘴，眼睛瞟著莫辭，一副想罵又不敢罵的樣子。
壯男急了，他扒拉著莫辭的黑色衣袍，急切又真誠地盯著莫辭，兩隻手結印似的比劃。
不過除了他自己似乎沒人能看懂。
沉默和尷尬在三人中蔓延開來。
莫辭的眼角早已爬上猩紅，他沉默地看著瘦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瘦子被盯得汗毛直立。
他在看什麼啊！怎麼老盯著我？難不成……不會吧……
莫辭：最後試一次！再破不了他的防，我就要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