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紫色衣服的女孩,和我昨晚瞥見的女人有些相似,我心裡也打起了鼓,我和女孩不認識,我也不能百分百確定會發生什麼。所以我也不敢去向女孩貿然去提起這個事。
從包房出來,我望向了那間詭異的長壽閣。可這晚卻沒有什麼不對勁。我摸了摸後頸頭髮的髮簪,也沒有像上次一樣,有任何灼熱感。
走出來,郭美群就一臉不爽的盯著我。我沒有理會她。雪雲叫我一起回宿舍,這個時候,包房裡的幾個年輕人也有動靜,聊完出來。
看著一行人下樓,郭美群拍了拍紫色衣服女孩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
“錦晗,昨天你爸過生日在我們這兒擺那麼大的宴席,你怎麼沒來玩啊。”
聽到郭美群的這話,我才知道,原來紫色衣服的女孩是豐哥的女兒。可豐哥昨天的生日說是擺的四十歲的生日宴席,這個姑娘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紀,那豐哥不到二十就結婚有了這姑娘了。
我和雪雲跟在幾個年輕人後面,郭美群送到樓梯口就回去收拾。
我看著身前的女孩,有些擔心,女孩走到店外,我還是緊盯著女孩,可我就是不知道怎麼去說。
看著女孩馬上要上車,我快步追上去,拉住了女孩的胳膊。女孩疑惑的看著我。
“路上小心。”
我最終還是沒能開口,這種神叨叨的事,無論我怎麼說,別人都會不舒服。
雪雲看出我的不自在,有些擔心,以為我是對豐哥的閨女感興趣。我搖搖頭,只能抬頭看著慢慢開出去的車子。
回到宿舍很晚,也睡不踏實。我開啟微信,翻出豐哥的微信,開啟對話方塊,想去提醒。可不知道怎麼措詞開口。
真的也是於心不忍,怕真的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我還是給豐哥發了條資訊。
“哥,錦晗到家了吧?”
資訊發出去的時候,我也有些煩。因為這真的很像獻殷勤。
可很快就收到了豐哥的回覆,告訴我他他姑娘到家了。
聽到這裡,我也鬆了口氣,畢竟不是什麼特別熟的人,我也只回復了一句好的。豐哥也沒再回復我。
可我意識到事情有徵兆,我卻沒有選擇去揭開什麼。我有私心,我想確定是不是真的我看到就是那女孩的靈魂,那女孩就一定會出事…
這是我的私心,另一方面,豐哥這種人,表面是好先生,實際是什麼人我不瞭解。我不應該,也不敢去過度關注他和他的家人,這很有可能會給我自已帶來麻煩。
一連過去了一個多月,我也沒有再見到那個女孩,也沒有在店裡看到奇怪的身影,就連豐哥也沒有來。
心裡其實有些擔憂,我找我們老闆打聽豐哥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們老闆當時看我的眼神就很震驚。還一本正經的問我,誰告訴你的?
我沒有聽到什麼風聲,可看李強的神色,我也知道,豐哥家裡確實出了什麼事,李強叮囑我,叫我們不要瞎打聽,瞎議論。
其實沒有人知道,很多人也沒有在意豐哥沒來飯店的事。
知道豐哥家裡出了事,雖然不知道具體是發生了什麼,可我總覺得跟他閨女傅錦晗一定有關係,我也糾結我要不要去問,我要不要去幹涉。
晚上我讓雪雲先回宿舍,我自已到了一家奶茶店買了杯喝的,沿路走到河邊,回宿舍的路上有條格,是挨著一個溼地公園的。
站在河邊。吹著風,喝著冷飲,我一直在糾結。我想去問問,想去提醒,我又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可如果那個女孩真的出事了,我也會覺得自已明明能提醒,卻沒有開口。畢竟我提醒一下,只要讓她家裡人重視,請人弄一下,可能就沒事了,這對我來說,其實也是舉手之勞。可這種舉手之勞,有沒有人會相信…
糾結了很久,直到奶茶被喝光,我看著微信裡豐哥的對話方塊,有些煩躁。我沒有他的電話,只有微信的聯絡方式。
最後還是沒有過自已心理那關,打通了豐哥的語音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沒人接。我只想提醒一下,我只想做我能做的一點事而已。如果沒有人相信,那我能做的已經做了,沒什麼可內疚的。我開始自我寬慰著。
好在,語音電話接通了。
“小寧?什麼事?”
這是我第一次給豐哥打語音電話,平常基本不聯絡,聯絡也是他給個簡單的訊息或者語音來,給他留房或者點菜。所以他也很疑惑。
“哥,錦晗,還好吧?”
我不知道怎麼去說,只能先問問他姑娘的情況。
“你怎麼知道錦晗不好?誰跟你說的,李強?”
豐哥的語氣卻有些生氣,我有些疑惑。
“沒有。沒人告訴我,一個多月前,我看到了奇怪的東西。應該錦晗的魂魄。你要請人給她收收魂。應該就沒事了。”
豐哥對我這樣的說法,很明顯的不相信。有些反感。可反應過來,他張口想說什麼,又吞了回去。
“我家裡的事,少管。我只警告你一次。”
豐哥冷冰冰的語氣,嚇得我不敢再吱聲。也有些委屈,雖然我知道會被人討厭和誤會,可我沒有任何惡意,我明明是好心…
電話被結束通話了。只剩下愣住的我自已。
我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心裡笑自已活該,搞不清自已的身份和位置。
一腳踩爛奶茶杯,扔到垃圾桶,我拍拍臉回宿舍了,在我看來,我努力去做了我能做的事了,就夠了。
回到宿舍,洗完澡。躺在床上,腦子裡響起豐哥冷冰冰的語氣,心裡就清醒了不少,或許我不該想著做什麼救世主吧。
拿起吹風機我吹起頭髮,心態也調整好了不少。
這個時候,手機微信通話響了起來,我疑惑,停住手裡的動作,拿起手機,是豐哥,我有些震驚的看著,也有些害怕,是不是真的不該去問的。
不接電話惹到他生氣,我只怕更麻煩。我接通了電話。
“喂…哥…”
我弱弱的叫著,聽著對方的回應。
“你在哪兒?”
對方的語氣還是很冷。我也不懂他要做什麼。只能如實告訴他我在宿舍休息。
“地址發到我微信上,我來接你。還有你電話發到我微信上。”
不讓我反應,對方就已經掛了電話,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已經有些恐懼。
我在微信上發過去文字,詢問,這麼晚了,來找我有什麼事?如果是介意我詢問了你家人的事,我跟你道歉,對不起,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沒有惡意。
其實我很慌亂,哪怕說跟豐哥是老鄉,平時關係也是很融洽,可畢竟他是黑道上的大佬,我自已是不是真的越界讓他生氣,我當時也只是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姑娘。怎麼會不害怕了。
“沒有,別怕。”
幾個不痛不癢的字搞的我更加迷茫。
我告訴了雪雲,我一會兒可能會讓豐哥帶走,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情況不對,我會給她發訊息,就幫我報警。
雪雲聽到我這種話,也嚇得六神無主,告訴我,不想去就不去,他強行帶你走。你就報警。
我搖搖頭,我知道,除非我離開這個地方,不然我能跑到哪裡去,最關鍵的是,我只是說了那麼兩句話,不至於要了我命。頂多被罵被打一頓。
還沒等我地址電話發給他,他已經發來訊息告訴我在樓下。讓我下來。所以說,這樣的人,註定當下是逃不開的。
我換了條休閒polo裙,就下樓了。全程位置分享給了雪雲。
到樓下,那輛有些誇張的越野車出現在我視線裡,我頭髮都沒來得及吹乾,半乾的披著,手裡拿著手機和髮簪。
豐哥沒有下車,他只是推開車門,招呼我出去,我害怕的湊了過去。
“上車。”
我一臉委屈的看著她,像極了做錯事害怕的孩子。
“怎麼啦?怕我啊,你平時都不怕我的啊。”
豐哥看我的樣子,打趣著。
“去哪兒啊?”
我咬了咬嘴唇問道。
“去我家,看看錦晗。”
豐哥表情有些沉重,聽到錦晗的名字,我有些明白了。可能豐哥相信了我的話。
我躡手躡腳的爬上了車,坐在窗邊,一點沒敢靠近身旁的豐哥。
一路上,他也沒說話,我更不敢說話。直到車子停下來,我才發現到了一棟大房子面前,很漂亮的大房子。
“到了,下車吧。”
豐哥推開車門,我也跟著下了車,下了車我才看清,原來是棟別墅,這也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是真的大,很氣派。
司機開車離開,我跟在豐哥身後,他開門要我換上了一次性的鞋套。
進到房間裡面,才覺得,電視劇裡的房子原來真的存在,實際看到會覺得更加氣派,一切傢俱裝修風格都很有質感,一切看起來,都很貴。
來到客廳,豐哥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雖然說他家裡看起來都是很貴的東西,可我感覺都不怎麼喜歡,沙發也是很沉悶的紅棕色,跟前面的紅棕色實木茶几呼應著。可能在男人眼裡,這很高檔沉穩吧。
豐哥讓我坐,還沒反過神來,一個阿姨就給我送過來一杯水。我也只能接過說謝謝。
因為客廳很大,客廳後面的樓梯上二樓,大得不像家,在我眼裡簡直像商場…
“錦晗怎麼了?”
喝了口水,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豐哥摘掉黑色鴨舌帽,捏了捏眼角,一副疲態。
“把自已關在房裡,不出來。”
聽到這樣的話,我也很疑惑。
“小寧,你為什麼要我請道士,你應該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的,我信這個,也不信這個。”
豐哥盯著我。
我有些蒙圈,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你過生日那晚,我看見過錦晗。在長壽閣裡。”
我如實說出了自已經歷的,我沒有多餘的任何想法,所以如實坦白,對他這種人來說是最好,最安全的。
“錦晗?她那天沒去你們那兒。”
豐哥疑惑的看著我。
“我知道,但我就是看見了,我們是一個地方的人,你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我之前沒有見過你女兒,我不認識,第二天她來吃飯,我才知道,我也才確定。所以,那晚我給你發了微信,問她有沒有安全到家。”
我繼續說著。
“你意思,你看見了錦晗的魂魄?”
豐哥說這話,臉上卻有些不屑。
“我不知道是什麼,我看見了,那晚我嚇得水桶都打翻了,第二天你女兒過來,我知道是她。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這件事,我怕你不相信,我怕你誤會我不安好心。可我還是不忍心裝作不知道,今天才給你打了電話。對不起,我知道。這種事。聽著就很神經。”
我說的有些激動,還有些委屈。
“我姑姑說,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我想提醒一下您。你請人給錦晗看看。也安心一些。要是您不相信這些,那就是我烏鴉嘴,我跟您道歉,對不起。但是,我絕對絕對沒有惡意。”
說完,啪嗒眼淚水掉到了自已手背上。我自已都沒反應過來,自已已經哭了。我趕緊擦眼淚水,始終沒有抬頭去看坐在一旁的豐哥。
“不好意思,小寧。今晚是我話說重了。”
我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其實始終我都能感覺到,他雖然平時表面很親切,可始終保持著大哥的身份。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都是居高臨下的。不敢相信他會跟我道歉。
“小寧,你跟我上去看看錦晗。”
豐哥起身,往樓上走,我趕緊快速盤好頭髮跟了上去。
來到二樓,豐哥把我帶到左邊走廊邊的一個門外。我知道,應該是錦晗的房間。
豐哥敲了敲門,又試著擰門把手,可門從裡面反鎖了。
“錦晗,你睡了嗎?給爸開下門。”
豐哥對著門裡的人,詢問著,可卻沒有任何回應。豐哥準備再敲,我攔住了他。
“我來吧。”
我推開豐哥,輕輕敲了敲門。
“錦晗,你沒事吧。”
我試探性的問著,可也沒有回應。
“錦晗,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什麼,你躲起來,如果它離開了,你就沒事了,如果它纏上了,你躲著也沒用的,得想辦法。”
豐哥聽著我的話,有些驚愕的看著我。
“你是誰?”
門內一個傳來低沉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知道是錦晗靠了過來,我和她之間只隔了一扇門。
“我叫許晚寧。一個月前,你到兒時滋味吃飯,晚上上車,我拉住了你。記得嗎?”
女孩沉默了一會兒。
“你那晚為什麼拉我?”
女孩弱弱的問道。
“因為,我知道你會被不好的東西打擾,我想告訴你,可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對不起。”
又是好一陣的沉默,我和豐哥也都只是靜靜等著。
許久,錦晗開啟了房門,
看著眼前穿著睡衣,面色憔悴的女孩,我有些吃驚,和一個月前我看到的那個笑嘻嘻的姑娘。簡直就是兩個人。
女孩沒有把門完全開啟,開了道縫隙,看了看外面。
“不在了…”
女孩嘴裡嘀咕,緩緩拉開了房門。房間一股味道,沒有通風,還在裡面吃飯的悶臭味。
“你進來。”
女孩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往裡拉。我看了看一旁的豐哥,豐哥也點頭示意讓我進去。
跟女孩進到房間,女孩隨即又關上了門。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窩在床上的女孩,也不知道怎麼詢問。
“要怎麼辦?一個女人,每天每天站在我門外,所有人都說沒有人,監控裡也看不到。那女的每晚半夜就開始敲我的門,我換房間睡,她就會去別的房間敲。不敢我去哪兒,她都會在門外面。”
女孩摟著肩膀,抽泣的說著。
“她是突然出現在家裡的嗎?”
我問著女孩,女孩看向我點點頭,漂亮的房間,漂亮的水晶燈下,女孩頭髮凌亂,神情慌張。
“你最近去過什麼奇怪的地方,或者……你有傷害過什麼人嗎?”
我有些猶豫的問道。
“沒有去過什麼地方,沒有傷害過什麼人,那個女人出現之前,我一直做夢,一直做夢,一做夢就有個女人,拼命叫我救她。”
女孩開始哭泣,有些崩潰。見女孩真的很害怕,我靠過去,挨著女孩坐了下來。
“沒事的。你慢慢說,我相信你,我會幫你想辦法的。”
我拍了拍女孩,女孩抬頭看著我,用力的點點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夢裡的那個女的,被關在一個籠子裡。一個很大很深的森林裡,那個女的一直讓我開啟籠子,放她出去,我聽她的指示,靠近籠子,可是我找不到她告訴我,鎖的位置,她就發瘋了一樣咒罵我,她說要來找我,要把我開腸破肚…”
女生極力忍住恐懼訴說著。
聽著女孩的訴說,我驚恐的察覺,這個夢境那麼熟悉。
“關那個女人的籠子是不是掉在一棵樹上,籠子上纏滿了植物的藤蔓?”
我不可置信的詢問女孩,女孩驚愕的看著我,看著女孩的神情,我確定了答案。可我還是沒辦法相信,繼續問道。
“你是不是經過了一片油菜花海,進到了森林裡,你是不是還看見了兩棵巨大的松木?松木樹中間有漩渦?”
我等著女孩的回答。
“沒有,但是我確實是從一片花海進到森林裡,我看到籠子一邊有光亮,我想跑,可那女的命令我救她,我害怕,我就不敢逃走。你也夢見過嗎?!”
女孩一把抓住我的手,一臉的難以置信。
“是的。不過是幾年前了,很久了。那你,在夢裡有沒有看見一個白頭髮的男人,長髮,很高,”
女孩卻搖搖頭,我想想也是,如果她沒有從旁邊有光亮的地方走上去,她是沒辦法看見那個人的。
此時此刻,我也震驚了。夢境也會有這麼相似的嗎?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一定不會是巧合。
我摸了摸女孩的手背,告訴她,我曾經也夢到過,可在夢裡我逃走了,我被一個白頭髮的男人送出了森林裡,就再也沒有夢見那個女人。
女孩不停問我,她要怎麼擺脫那個女人,我安慰她,一定有辦法,給我時間來安排,她死死抓住我的手,不讓我離開。
我告訴她,我要和他爸去商量辦法,等會兒再來陪她,她卻抓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出了房門。
見我帶錦晗出來,豐哥也有些吃驚,他靠近女兒,想摸摸女兒,可錦晗卻排斥的躲開。
“我告訴你了,我不是神經病!她和我一樣,看見過那個女的!你不要再找醫生過來逼我吃藥!給我打針了!”
豐哥有些無奈的放下了想拉女孩的手。
最後,我告訴豐哥,不管信不信,請人過來看看。豐哥也點點頭。
錦晗不讓我回去,要我陪她睡,我有些為難。豐哥也拜託我能不能留下來。
我把手上的鐲子摘了下來,帶在了錦晗的手上,告訴她這個鐲子我帶了很久了,很有用。
讓她先帶著,又把我的微信和電話留給了她,讓她有事給我打電話。其實不是不想留下來,是這件事,對我的震撼也很大,我自已也要回去冷靜一下。
女孩最後極不情願的回了房間,可明顯少了一些恐懼。
“小寧。是因為我嗎?”
來到客廳,豐哥站在我身前問道。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的身份,背後肯定也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不是,跟你應該沒關係,跟我可能有關係。能送我回去了嗎?”
我搖搖頭回答他,豐哥疑惑的看了看我。
“這麼晚,在這裡休息吧,有客房。”
豐哥還在留著我,我搖頭拒絕,他沒再強求。叫司機送我回去。他不會送我回去,每到這些時候,我就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在他眼裡,我就是個低層人,不夠格他這樣做。
這很現實,我也能理解,我也沒心思在意這些。
回到宿舍,已經是後半夜了。雪雲沒睡,擔心的詢問我。我只告訴雪雲,豐哥家裡來客人,擺了幾桌,忙不過來,叫我去幫忙。
雪雲不相信的看著我,我再三保證,是我自已太敏感了,被嚇到了。才跟她交代那些報警的事。雪雲才半信半疑的放過了我。
因為和雪雲合租的兩室一廳,我們一人一間房。回到自已房裡,我從衣櫃裡拿出了自已裝重要東西的盒子,順手摸了摸父親的那支口琴,目光還是最終落到了,我帶在身邊很久的日記本。
拿著綠色日記本,我坐了下來,房間裡放著一張不大的小木桌子,我把本子放桌子上,坐了下來,翻開日記本,裡面那片已經乾枯的烏桕樹葉,安靜的躺著。
當初為了儲存好這枚樹葉,我買了這個綠色的日記本,給這片樹葉還封上了了膠套。
我拿起樹葉有些緊張,一切如果不是巧合,傅錦晗也和我一樣擁有同樣的夢境,那就更加能說明,那個人會不會是真實存在的。
“無…名…境…”
我緩緩念出來了那個很久以前記住的名字,卻沒有任何回應,只有窗外隱隱的風聲。
被關起來的女人是誰?白髮男人又是誰?為什麼又會到傅錦晗的夢裡?我就算知道了這些,可我也沒有辦法去知道些什麼,我沒有控制自已再次進去同一個夢境的能力。
最後我也只能帶著許多複雜的情緒合上了日記本,不管有什麼,我也只能被動的等待著事情的發生,我改變不了什麼,也預知不了什麼。
躺在床上,也很累了。就睡了。可睡著睡著,卻覺得胸口異常沉悶,悶的我喘不上氣,半夢半醒之間,就想摸摸胸口,順順氣。
可抬起的胳膊還在半空。伸向胸口。卻摸到了毛髮,我不確定的摸了摸,想確定一下是什麼觸感,一瞬間,我清醒了,那觸感,是頭髮,我的手,摸到的是一個女人的頭。
我睜開眼,抬起頭,一個女人蹲在我胸口,長長的頭髮垂落在我胸前和脖頸上。
女人突然抬起頭,一張猙獰扭曲的臉,死死盯住我。她笑得太詭異,那種咧開嘴漏出全部牙齒和牙齦的笑著。眼球猩紅。臉皮因為表情太過扭曲,皺皺巴巴擠在了一起…
“終於找到你了……我要挖出你的腸子來,嘿嘿嘿嘿……”
女人尖銳陰森的冷笑,讓我渾身僵硬發冷,我嚇得閉眼尖叫,一把推開女人,慌亂爬了起來,可一腳踩下去床,腳底傳來了一股粘膩的觸感,像是油膩的泥巴。
我低頭看了下去,床邊全是血淋淋的腸子,內臟,整個房間都是。這血腥的場景,讓我瞬間胃裡翻江倒海,一股劇烈的嘔吐感,只衝喉嚨…
甚至在床尾,我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傅錦晗,可她,腹部一片血紅,內臟全部散在身體外面。我捂著嘴,強忍住沒吐出來。
我嚇得靠在牆上,一步不敢動,也不敢抬頭去看女人,渾身都在顫抖。腦子裡飛速運轉,不停問著自已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嘿嘿嘿…”
女人再一次發出來尖銳的笑聲,我望向女人,女人在床上站了起來。我看著女人,發現了女人頭頂的水晶燈。這不是我房間的燈,我的房間沒有這樣的燈,我房間也沒有這樣微弱的夜燈光。
我瞄了瞄,才發現這是傅錦晗的房間。一瞬間,我意識到不對勁,腦子快速運轉。不對,今天我回宿舍了,我沒有在豐哥家,這不是我的房間,這怎麼回事,這不正常。
女人這時候緩緩走了過來,我聽到她踩在滿地內臟裡,發出了極其粘糊的聲音。
“夢!”
終於大腦反應了過來。
“我就知道,你不一樣。”
女人走到床尾,站在了傅錦晗屍體旁。
“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我抬起頭,燈光微弱,房間裡一片猩紅。女人背對著我。
“你放我出來,我就告訴你。”
女人說完緩緩轉過身,一身長裙沾滿鮮血,那張扭曲僵硬的臉,像面具一樣,那根本就不是一張正常人的臉。
“怎麼放?”
我喘著粗氣問著,心裡緊張到極點,卻極力控制自已,不能太恐懼,不然很快我就會醒過來。
“很簡單的,用你自已的辦法。回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我等你。”
說完,女人推開房間的窗戶,一躍而下,我來到窗邊,窗外一片虛無的黑色深淵,女人消失在深淵裡。
我明白女人的意思,她要我靠自已改變夢境,可這很難。可我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是誰,為什麼又要找上我。
“這只是夢。沒關係的。”
我安慰了自已,握緊了拳頭,開始集中精力,一點點在腦海裡復刻三年前的那場夢。
周圍的環境開始一點點模糊,扭曲。我的頭也很痛,雙手吃力的撐著牆,直到慢慢周圍開始出現樹木,我知道快成功了。
最後我猛的睜大雙眼,三年前的整個畫面,在我腦海裡清晰無比,而這一刻,我再一次站在了這個熟悉的森林深處。
我站在了,那顆大樹下,樹上還是吊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籠子。纏滿了藤蔓。
“過來。放我出去。”
女人的聲音,從籠子裡傳來。
我緩緩撥開樹枝,走近籠子,來到籠子身邊我才發現,這個籠子是植物藤蔓層層纏住的。
“在這邊。過來。”
我順著女人的聲音來到籠子後面,籠子後面的位置,在植物藤蔓上出現了一顆很大的黑色凸起,很像我在山裡看到的,一些藤蔓植物的粗壯部分,會發生一些突變。
“開啟它。”
女人一步一步引導我,去觸碰那個黑色的不規則球體。
“你先告訴我,你是誰?你是不是真實存在的?”
我退了一步,保持絕對的理智和清醒開始質問。
女人沉默了。
“在你的世界,我不是真實的。在這個世界,我是真實的,放我出去,我可以去你的世界。”
女人的話,我一句也沒聽懂。
“你為什麼被關在這兒?”
面對我的提問。女人再一次沉默了許久。
“因為我改變了規則。你放我出去,我可以給你任何你想要的。”
女人的話,我一句也不相信。我的直覺也告訴我,絕對不能放她出來。
“為什麼要我放你出來,你不是還找過傅錦晗嗎?”
女人在籠子裡煩躁不安起來,我聽到她來回開始踱步的聲音。
“那些廢物沒用的。我找了無數第一世界的人,都沒用,除了你。”
女人開始拍打起籠子,她很著急。
“你能不能放過傅錦晗?”
我試探性的問道。
“她對我沒用。我在她身上聞到了你的味道。找到你,她就沒用了。你看看她那副低階的蠢樣。”
女人語氣不屑,像是在嫌棄某種動物。女人的話,讓我不自覺望向四周,果然在林子的入口,傅錦晗呆呆的站著,滿眼恐懼的看向我的方向。
“好了。快點開啟它,讓我出去。”
女人充滿了興奮和激動。
“我不知道怎麼開啟。”
我看了看黑色的藤蔓結節,故意找藉口拒絕。
“你可以,你有這個能力,您能來到第二世界,還能控制第二世界。就說明你有這個能力。你現在只要創造出你想要的鑰匙。就可以開啟。”
女人耐心的解釋著,我聽懂了女人的意思,她要我再一次凝聚精神去想象一把鑰匙的樣子。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還沒試過在夢裡創造出不屬於夢境的東西。
“我做不到。”
聽到我的回答,女人突然發怒。瘋狂拍打著藤蔓籠子。籠子發出了巨大的碰碰聲。
“你試試看!快點!”
女人急切呵斥著我,命令我去做。
我不會去做的,我心裡已經決定好了。我搖搖頭,再一次說道,我做不到。
這個時候,女人猛的一撞,藤蔓籠子隨即撞向走這邊,這個時候,從藤蔓的縫隙裡,一根尖銳的黑色長線飛了出來,朝著我的脖子飛了過來。像是蟲子。又像是細的樹枝。
我根本來不及反應,這個時候,只覺得身體一輕,我整個人騰空躍起。我感到身後有人,環住我的腰身。
再一次回到地面,已經到了那兩棵松柏中間,看著自已緩緩落到地面,我趕緊回頭。
我心裡已經有十成的把握,會是那個人。
一回頭,也果然就是他。
“無名境!”
我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一股說不清楚的高興在心裡蔓延開。
他還是那個樣子,乾淨,雪白,美麗,一頭白髮,隨性,自然的披散著,微微卷,額前散落的頭髮,讓他看起來更加隨性,充滿神秘個清冷感。
可他身上卻又讓人能感覺到,充滿了不怒自威的力量。看著他深邃的灰藍色的眼睛,我知道,他和那女人一樣,都不是普通人。
可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盯著我,我看了看他的視線,才發現他盯著我的脖子。我摸了摸自已的脖子,脖子上出現了很奇怪的凸起。
“這是什麼?”
我摸索著脖子上的東西,問著眼前的人。
“璣鏡給你寄生了介子。”
男人淡淡開口,眉眼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什麼東西?”
我疑惑的看著男人,可這個時候,頭卻感覺一陣眩暈,我知道,我應該是快醒了。
“你是真實存在的嗎?我醒了以後能找到你嗎?”
我看著男人,急切的問道。
“不能。你不能干涉第二界的事,不能放出璣鏡。”
男人說完,轉身面向了兩棵松木間的黑色漩渦。
“什麼是介子啊?”
我摸著脖子有些擔憂。
“璣鏡會利用介子找到你。”
男人淡淡的說著。
“不要干涉,不要改變。不要破壞。你來第二界,還太早了。”
男人說完,緩緩躍起,一身白色淺綠色的絲綢長袍,在風裡緩緩飄動,隨之緩緩飛舞的,還有他那一頭雪白的長髮。
男人緩緩靠近漩渦,我意識到他是要走。
“等等,無名境。那片烏桕葉,是不是你給我的。”
男人卻沒有回答我,身體緩緩陷進了漩渦裡面,我不甘心,雖然頭痛的要命,可還是想撐著不想醒過來。
我試著集中精神,改變夢境,讓他再回來,可是沒有用。他不在夢境的場景裡,我追不到。
我試著讓自已也能飛起來,可這真的很難。我捂著頭拼盡了全力,身體慢慢有了騰空感,可我慢慢控制懸空的身體靠近漩渦時,我猶豫了。
漩渦裡黑壓壓的一片,讓我走有很強的窒息感。身體本能讓我恐懼,好像我進去,一定會死在裡面。我看著漩渦有些無奈和焦急。
“無名境!那葉子是不是你送的!”
我最終沒有勇氣貿然進到漩渦裡,只能對著懸空大聲喊道。如果能確定葉子是他送的,那就說明,現實和夢境一定有某些聯絡,可以互通。可最終渾身的疲憊感襲來,低血糖一樣的眩暈感,讓我有些撐不住。
“是……”
漩渦裡,隱隱聽到了一個字,可我也不確定,身體一軟,我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眼一睜,窗外的陽光已經曬到了床上。
我渾身疲憊的緩緩爬起,摸到手機。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快兩點了。我不敢相信的看著時間,微信彈出來很多訊息,還有好多未接電話。
我慌亂開啟微信,雪雲給我留了資訊,她給我請了假。讓我安心休息一天。
下面是豐哥的訊息。說錦晗狀態好了不少,感謝我的幫忙。
最後是傅錦晗的訊息,也在讓我心頭一緊。
“我夢到你了。我看見你在和籠子裡的女人說話,我沒敢過去。”
傅錦晗和我進入了同一個夢境裡。
我開啟未接電話,也都是傅錦晗的。
有些累,我扔下手機,翻身繼續睡,這種夢境醒過來,我需要補覺,不然我會感覺體力透支做不了任何事。
一覺睡到晚上快七點,我才醒過來。艱難起床進浴室洗澡,來到浴室裡,我才猛的想起夢境裡,脖子讓的凸起,我對著浴室裡的鏡子仔細看了看自已的脖子,脖子卻光滑如舊,什麼都沒有。
一時間我真的分不清真實和夢境,直到我洗完澡,看到傅錦晗的發來的訊息,我才確定,夢境裡的事。一定有問題,不是虛無的,一定和真實的世界有著某種聯絡。
我洗完澡洗完頭,叫了份外賣。等外賣的時間,我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給傅錦晗回撥了電話。
“喂?”
電話裡傳來傅錦晗試探性的聲音。
“錦晗,我是許晚寧,你還好嗎?”
我關心的詢問著她昨晚狀況,畢竟昨晚夢境裡她那血肉模糊的樣子,還在我腦海裡。
“我沒事,那女人每天敲門了。昨天沒有了。可我昨晚夢見她了,還有你。你還好吧,”
傅錦晗的語氣充滿擔心。
“我沒事,我昨晚也看見你了,你在森林入口的樹叢裡。”
我也沒有隱瞞,如實告訴了她。
“你也夢到了!”
傅錦晗激動到語氣顫抖。
“你可以過來找我嗎?我讓我爸去接你,或者我去找你也可以。”
不等我回應,她就急切的想要見我。
“你給我發個位置,我過來找你吧。”
說完,傅錦晗立馬給我傳送位置。青風苑。別墅小區的位置。
吃完東西,我就打了車,到了別墅小區大門口,車子不讓進,保安也不讓我進,這一帶偶爾打車路過看到。
沒有完全脫離城市。只是外圍馬路還是隔了一段距離。
我給傅錦晗打了電話,等了一會兒,她出來接了我。
到了她家裡,她狀態看起來是好了不少。
還詢問我有沒有吃晚飯,知道我吃了飯。又叫人給我拿了水果。
在客廳沒坐多久,她就拉著我進了她房間,我上樓就在大客廳裡張望,傅錦晗看出了我的心思,告訴我,他爸還沒回來。我只笑了笑。
她房間也真的蠻大,房間裡床,沙發,梳妝檯,各種傢俱似乎都在這一個房間裡擺滿了,空間卻還是空餘的很。
我坐在她房間的沙發上,她自然而然的挨著我坐了下來。
挨著我開始打聽起我的一些情況,從名字到家庭,我基本回答了個遍。來回的瞭解中,我才知道,她才16歲。
她還告訴我,她母親和他父親屬於分局生活,但是沒有離婚,用她的話說,就是各玩各的。
知道我比她大了三歲,她開始叫我晚寧姐。
瞭解清楚以後,她問我,夢裡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問我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我們兩個會同時夢到她。
面對她一大堆的疑慮,我也很頭疼。她以為我什麼都知道,可我和她差不了多少。
“我也不清楚。你現在沒事就好了,其他的不想了。”
我寬慰著她。
“那個抱住你的白頭髮的男人,我看見他了。他是誰?”
傅錦晗眼裡,從最開始的恐懼,漸漸變成了對未知事物的極度好奇和震驚。
“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誰。我和你一樣也搞不清楚他們的目的和身份。也許,真的只是我們一起做了個奇怪的夢吧。”
傅錦晗聽著我的話,有些失落。
“我看到你和他們說話了,可是太遠,我聽不清楚。你們說什麼了。”
傅錦晗沒完沒了的追問著夢境的細節。
“你不害怕嗎?”
我不理解的看著她。
“怕,可是這種事,太神奇了!這已經不科學了!我們倆好像發現了一個新世界一樣啊!你不覺得神奇嗎!”
傅錦晗的神情激動。我知道。因為有我的出現。讓她覺得不是一個人經歷奇怪的事,她覺得有同伴了,所以,不害怕。反而激起了她強烈的好奇慾望。
“是挺神奇。不過,這種事未必是好事,如果那女的真的對你做出什麼事。那也說不定啊!”
我看著有些激動的傅錦晗,忍不住好心提醒她。
“昨天那個白頭髮男人帶你飛走以後,我就醒了,你們去哪兒了?”
傅錦晗絲毫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還是自顧自的追問著。
“我也醒了。錦晗,別想了,這不是什麼好事,好不容易那女的放過你,你別繼續想這些事了。”
我擔心的看著她。
傅錦晗終於停下了嘴。
她不再追問,看著她的神情,我知道她應該也是想起了之前一直被糾纏的恐懼。
“未知的東西是挺不可思議的,可我也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就這樣恢復平靜,也挺好吧。”
傅錦晗看著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怎麼想。
“這個,還給你吧。”
傅錦晗脫下了手腕上的鐲子,遞給了我。想著昨晚那女人的話,我也收回了鐲子。
“晚寧姐姐。謝謝你。”
我知道,傅錦晗是發自內心的再道謝。
“之前覺得可怕,誰也不相信我看到的,現在覺得就算繼續,我也不害怕了。甚至,我還想和你一起再進到那個夢裡。”
聽著她的話,覺得有些不可理喻,可轉念一想,也能理解。當初,我也是日日夜夜都在期望,能再次在夢境裡在看到無名境,可過了差不多三年,我才再次夢見他。甚至現在,我都不確定,那是不是他的名字。
“如果再發生什麼事,你打電話給我。最好是不會發生什麼了。”
我也沒有完全放心,擔憂的看了看對面的女孩。
話音剛落,大門傳來聲響。我和錦晗都下意識望過去,是豐哥回來了。
見我在,豐哥笑了笑。
“小寧,什麼時候來的,吃飯沒有。”
這次,豐哥又變成了那個溫柔親切的好好先生。我點點頭。
“晗晗,叫阿姨給姐姐拿吃的沒有,水果那些。還有你愛吃的那些。”
豐哥看著錦晗,活生生的好爸爸樣子。
傅錦晗聞言就起身,我趕忙拒絕,總覺得豐哥回來,氣氛有些尷尬了,在酒樓的時候說話還沒有這麼不自在,到了他家裡,看見他,總覺得彆扭。
“不用了,都快十點了,我先回去了。錦晗,你們這兒太大了,你能送我出去嗎?”
我起身想要走。
“怎麼我一回來,你就要走?”
豐哥走了過來,笑著問道。
“沒有,我待了很久了。還有豐哥,錦晗現在應該也沒事了。不過保險一點,我還是覺得你請人來給她看看更好。”
見豐哥走過來,我不自在的站了起來。好像從他在電話裡,用極其陌生冷漠的語氣警告我以後,我就很難再把他當成普通人了。
“豐哥?你從來不這麼叫我的。”
豐哥有些疑惑的看著我,錦晗有些搞不清狀況的看著我們倆人。
“一樣的,叫豐哥,尊重一些。你們也要休息,我先回去了,錦晗,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
說完,我不再停留,快步走到門邊。拉開房門衝出了房間,好像心裡總是不願意在面對豐哥。可也不是討厭他。
也沒等錦晗,我自已憑著記憶開始往出去的方向走。
“我送你。”
剛走出去沒幾步,身後傳來豐哥的聲音,他快步走到我身邊。我也沒回應他,只是默默跟著。
“小寧,你在生我的氣,對吧?”
豐哥沒有看向我,走在我身邊問著。
“沒有啊。我生你什麼氣。”
我輕鬆的回應著。心裡卻莫名緊張。
“錦晗其實醫生檢查,說是精神分裂。”
聽著豐哥的話,我停住了腳步。見我停下,他也停了下來。
“她沒病,我也沒病,你要相信她,不然她會很崩潰的。”
我看著豐哥的眼睛,語氣堅定。
“我知道,你的底細我都清楚。晗晗的事,謝謝你了。”
豐哥的話讓我心頭一緊,原來他背後也去打聽了我的底細。或許我這樣莫名其妙出現的人,神神叨叨的人,是理所當然會被他懷疑的吧。
“不用。我也沒做什麼,你不覺得我是神經病,不覺得我有打擾到你家人,就好。”
我越說越覺得有些不爽,我都不知道自已在不爽什麼。
“不會。只是我是什麼人,你大概知道。有時候,沒辦法。”
他說話總是一半一半的說,聽的我很難受,也很難理解他的意思。可我也知道,這應該也是他在我面前能放下的最低姿態了。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我不爽,就是因為他始終對我有著一絲看不起的態度,可我又明白,本來身份的懸殊,這很正常。可平時的接觸,我又經常產生錯覺,他對我的所謂的大哥的樣子,讓我覺得,我們或許沒有那麼多身份上的區別。
一邊是幻想,一邊是現實。我什麼都懂,就像郭美群在背後議論我時,對別人說的,豐哥能看上她?不就是因為是老鄉而已。豐哥對誰都挺紳士。她欠豐哥錢試試,不照樣綁她去夜店做野雞。
一瞬間,我也明白。這次是因為他女兒的事,他態度才這麼緩和。他的紳士,只是因為他不想太招搖。並不是因為我,更不會是因為,他真的是想和我做朋友。他不需要我這樣的朋友。
“豐哥,你不用這樣。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對我工作上的照顧已經很多了。不管你對把我當什麼,對我有什麼看法。我都能理解。反正我是挺喜歡你的。”
說完,我覺得輕鬆了不少。抬抬胳膊,我繼續往前走。放鬆了心態以後,我才發現這個別墅小區,真是舒服,綠化,環境,真不是一般小區能比的。
可身邊卻沒有豐哥跟上來的腳步聲,我疑惑的回頭,發現他愣在原地。
“幹嘛不走了?到了麼?”
我回頭,看看前面,沒看到進來時候的大門。
“還沒到。”
豐哥回過神,跟了上來,一路上我都誇著別墅小區,還調侃雖然很不錯,還是沒有鄉里舒服的,說起小時候跟我爸晚上在稻田裡抓泥鰍,豐哥也驚歎我一個女孩子還敢下田抓泥鰍,說他小時候抓泥鰍技術一絕。
一路上我倆聊了不少,氣氛也終於恢復到了之前的樣子,因為我明白,無論真假,我自已做到真誠就可以了,我不會貪圖他什麼,也不會害他什麼,我把他當成同鄉的大哥就可以了。
至於他,他願意這樣相處就這樣相處,他不願意,我自然也不會這樣下去。可至少當下,我能感受到,他還是挺願意這樣相處,如果他是假裝的,那我只能說,他真是心機深沉。
送我到門口,他的車子早已經在大門外等著了,司機下了車。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還是一樣的話,不過我也覺得沒什麼了。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啊。
“我打車了,剛剛從你家裡出來我就叫車了,應該也快到了。”
我掏出手機,開始檢視車的位置。果然我叫的車子顯示到了,我抬頭看看,車子果然在不遠處打著雙閃。
“去,給他錢,讓他走。”
豐哥交代司機,司機向著我叫的車走去。
“把訂單取消了,我給你報銷賠償。”
說完,微信上就彈出了他的轉賬訊息。
我一臉懵,讓誰走?讓我叫的車走?我吃驚的看著司機過去一頓交談,最後我叫的車,直接掉頭開走了。
“上車,我送你回去。”
豐哥坐到了駕駛位,對我說著。司機過來,很識相的離開了。
沒辦法,我也知道他的意思,就拉開了後面的車門。
“坐前面來。”
他一把推開了副駕駛座位的車門。
我有些受寵若驚,哦了一聲,還是乖乖坐了上去。
車子發動,我坐他邊上,也不知道說什麼,他一會兒一個態度,讓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我也懶得去踹測了。
一路上,他也不怎麼說話了,只顧著開車,我也一下被搞的不知道說什麼,一路到宿舍樓下。
“到了,謝謝啊豐哥,回去注意安全啊。”
說完,我急忙想下車,奇怪的氛圍真是讓人坐立難安。
“小寧…”
他突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回頭看著他。
“沒事,回去休息吧。”
說完他鬆開手,我點點頭下了車,給他揮揮手,我趕緊溜進了電梯裡。都不敢再回頭看一眼。
進到電梯,摸著自已砰砰跳的心臟,真是覺得緊張,跟這樣的人還是少來往,感覺永遠看不清他心裡在想什麼。一會兒對你挺好,一會兒又覺得你不夠格讓他注意,一會兒又給你解釋,一會兒又完全不跟你說話。這種人,真是搞不懂。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傅錦晗沒有再出狀況,雖然後來經常聯絡我,一起吃飯,一起玩什麼的,可畢竟她是有錢人的姑娘,我是要存錢的普通姑娘,陪她玩,還是玩不起,多數她都會請客。不過還是有意無意的想要疏遠她了。
我也開始慢慢梳理三年前,三年後。這兩場奇特夢境的各種細節…不知道下一次,是幾年後,還是明天,不管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起碼,我得保持清醒…